陆明进入大厅时,里面已经有了七个人。
下方六人中,只有两人身着银丝云纹衣服,其中一人还是稍显尴尬的段沧羽。
另外四人均是普通白衣,看来都是各个队伍的副手,他们的银衣卫队长在外办案。
此时除了段沧羽之外,其余五人面色古怪,一会儿看看段沧羽,怎么换成银丝云纹衣着了?一会儿看看上方主案,不敢言语。
站在最高处的是唐俏儿,目光冰冷的看向下方站成两排的六人,此刻见到陆明过来,冰冷之色稍缓,道:
“既然大家已经到齐,我就直说了。”
“三件事。”
“第一,段沧羽懈怠职务,暂时贬职,任银衣卫,暖风城玄冥司一应事务,由我直接管理。”
“第二,玄冥司多一位银衣卫,其名陆明,我知道你们疑惑是谁,没错,就是十天前打断原银衣卫柳白的那人。”
“第三,我整理了近些日子遗留的案件卷宗,分成三份,左边的这些皆是疑似志怪传说,你们各队分一下,由白衣卫去查真假。”
“中间两件情况复杂,必须银衣卫亲自去,除开在外查案的,眼下银衣卫,段沧羽和程安南,你们一人一件,立即去查。”
“至于最右边的这个,城中各地皆有人无辜昏迷的案子,这么久你们找不出原因,那就由我和陆明去查!”
唐俏儿果决的话语响彻屋内,震的众人心湖澎湃,庞大的信息让他们一时消化不了。
良久,众人勉强回过神来,连忙俯身领命。
“遵命。”
“你们去吧。”唐俏儿挥挥手,所有人躬身离去,走出大厅的时候,依然是懵圈的,暂时没有回过神来。
……
醉仙楼上。
宾主尽欢。
虽然柳白去玄冥司了,可柳长青机灵,从之前与胡太守见面的短短数句,他就知道胡太守不太看得起他。
你能看不起我,但你能看不起金银吗?
在乌主簿从中说好话的情况下,柳长青暗中低语,吩咐人送了个乌红木镶金箱子上来,他亲自送到胡太守桌上。
胡太守打开一看,笑容绽放,将镶金箱子放到手边,对柳长青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一来二去,推杯换盏。
三人皆是酒意微醺,醉晕晕间乌主簿扭头往下方看了眼,指着笑道:“柳老弟你看,那是不是你家的马车啊?”
柳长青定眼一看,赔笑道:“正是,看来小儿已从玄冥司回来了。”
“令公子真是兵贵神速,这才过去多久,就已经返回。”乌主簿不吝啬的夸赞:“想必此次去玄冥司,定是取得了段沧羽大人的谅解,迫不及待的回来告诉你好消息了。”
胡太守托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酒嗝:“段兄与本官相见恨晚,一见如故,有本官的亲笔手书,原谅令公子不难。”
柳长青高兴的端起酒杯敬酒:“还要多谢胡太守大恩大德。”
酒盏来往,谈笑晏晏。
三人放下酒杯,乌主簿往下瞥了一眼,惊疑道:“柳长青,为何令公子到了醉仙楼门口,依旧马车急驰,不减其速?”
柳长青扭头一看,果然如此,自家马车速度飞快,向着大桥对面冲去。
“令公子这是何意?”
胡太守和乌主簿脸色阴沉了下来,声音略显不悦。
托了关系请他们帮忙,如今事情才解决一半就不知道感谢,以后岂不是更会将他们二人抛之脑后?
就算是在利用柳家父子也不行,高高在上久了,胡太守容不得有人如此放肆!
柳长青吓得冷汗直流,些许的酒意顷刻间烟消云散,在心里暗骂自家儿子为何这么不懂事,连忙放下酒杯道:“两位大人请稍等,在下这就将逆子拿来,给二位赔罪。”
柳长青匆匆下楼,站在长街上看着马车背影,气得咬牙切齿,飞快运转灵力施展身法,去拦截马车。
醉仙楼五层,胡太守遥遥看向下方,目光微冷。
“早就听段沧羽说,柳白此人胆小怕事却又倨傲自负,见利忘义又无功无德,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乌主簿附声应和:“像柳白这样不思大人恩德的人,合该被我们利用,只要让陆明感到危险,大人就可以收到一把利刃。”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但柳长青这家伙真有不少钱财,正好借柳白不上楼拜谢的机会,让他再吐出些出来。”
“太守大人高明。”
“哎,你也收了他们不少银子吧?”
“大人……”
“不用多言,这事你办的漂亮,银子算赏你了。”
“多谢太守大人。”
“哈哈哈……”
很快,柳白就被柳长青提到了楼上,在他们踏上五层的瞬间。
胡太守和乌主簿计谋得逞的笑容迅速收敛,转而变作浅含几分不悦的样子,和柳长青下楼时的模样一般无二,仿佛情绪一直没变过。
柳长青上来就躬身道歉。
“请太守大人宽恕小儿愚钝,他是一时昏了头才忘记上楼拜谢。”柳长青抓住柳白的衣袖,用力往前一拽:“逆子,还不快向太守大人赔罪!”
胡太守和乌主簿看向柳白,不由皱起眉头。
其实两人在刚才就注意到了,从上楼之前柳白就浑浑噩噩的,仿佛失了魂一般,目无焦距。
“柳白,柳白?”
柳长青注意到儿子的异样,一巴掌拍到柳白肩膀上,这下掌力含怒而发,力气不小。
“逆子!你在想什么?”
柳白身形猛然向前一个踉跄,回过神来,眼睛左右看看,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脸色逐渐变的苍白,嘴唇微动没能说出一句话。
胡太守眼尖,注意到柳白右手掌里,捏住什么东西揉成一团,看着有些熟悉,顿时面色阴沉道:
“柳白,把你右手里拿的东西展开,给本官看看!”
柳白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掌心,注意到手中物品指尖微动想要收起来,但胡太守和乌主簿看着,哪里有藏住的可能性?
只能摊开手掌,一张皱巴巴信纸在其中,正是胡太守的亲笔手书!
“柳白!”胡太守愤怒的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本官的亲笔手书,你没送出去就算了,还捏成这个样子?”
本官的威严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