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后要赐字,可想好要写什么字?”建平帝看着顾皇后,温柔地问
顾皇后想了想,轻声答,“陛下,臣妾写 妙手仁心,可好?”
建平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转头看向太后,微笑着询问:“母后,您觉得这几个字如何?”
顾太后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建平帝抬眼望向承宽,钱内侍小步走到承宽面前,低声道“小郎中,请跟我上前来。”
承宽抬腿刚要走,锦言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满眼担忧。“放心,不会有事的。”承宽对她比划了口型,轻轻松开她的手。
建平帝看着承宽走到自己面前,从袖笼中摸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小郎中,这块牌子可以让你随时出入宫门,至此后,你便是朕的御医。”
话音刚落,众人大吃一惊,难道仅凭一面之缘,陛下就这么轻易地封年轻的少年为御医。
“陛下。”顾太后轻呼道,“这可不能儿戏。”
“母后,去年冬日一到深夜,儿臣咳喘厉害夜不能寐,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是这位小郎中用了巧法缓解儿臣之病痛。”建平帝的话,让太后将目光转向承宽脸上,像是想得到求证般。
承宽躬身回道,“承蒙陛下错爱,太医院为陛下所开药方强本固元,草民的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草民生性散漫,经常要外出采药,实不堪御医之大任,请陛下收回成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承宽驳了面子,建平帝脸上有丝不悦之色。这一幕落在太后眼中,却是别一番滋味。
“承宽,陛下给的令牌先收下,若是以后哀家有个头疼脑热想要召你来看看,也方便些。”太后说完这话,眼神又瞟向后方锦言处,承宽明白太后的意思,伸出双手从建平帝手中接过令牌。
建平帝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说,见着承宽收下令牌,笑着问太后,“看来承宽很得母后的眼缘。”
太后淡然一笑,但眼神却显得十分冷清“若是这孩子能为陛下缓解病痛,哀家自是要帮陛下留住他的。”
古人都云母子连心,饶是坐在最角落的王晚和梅见都听得出,这母子间的对话隔着千山万水。
钱内侍走到陛下耳畔低语着,建平帝站起身来,对着太后躬身道“母后,儿臣有事得先行告退。”说完,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水榭。
赵贵妃见状也起身告退“刚刚听得陛下嗓子有些沙哑,臣妾去炖盅梨汤,稍后给陛下送过去。”
“去吧,陛下有你照顾着,哀家放心多了。”顾太后挥挥手,看着陛下和贵妃离去。
一时间,水榭里的氛围有些冷清下来。
“母后,那边已经备好笔墨,您看看我用哪支笔合适?”顾皇后的绵软声音打破了僵局。
顾太后笑着道“哀家也许久没见过你写字了。”皇后扶着太后向书案走去。
外人看起来,顾家还是那个顾家,总归是一家人。
从春日宴回来,云栖阁的大堂最显眼处挂上了皇后所写的牌匾「妙手仁心」。有了这块牌匾,云栖阁在洛城声名鹊起,一时间新客们纷纷慕名而来。
王晚和梅见做了个决定,先将店铺交给掌柜打理,趁着春光正好之时,她们一同回趟青州。
言云听说锦言要回青州,羡慕地不行。
不知她想了什么法子,竟然让母亲同意让她与锦言一同去青州。沈辞安让忠叔派了护卫跟着她们以确保安全。
马车出了洛城,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开阔,绿意盎然,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锦言和言云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多了。
承宽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听着车厢内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他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
一路上,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香气,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们抛开洛城,抛下一切,一路向南,回到梅州,回到东岳山,日子是不是会更舒心一些。
“云姐姐,到了青州,若是能遇上舶来市集,我带你去看看,可好玩了。有好多好多从来没见过的新鲜东西。”锦言脆生生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
“前段时间,清欢也跟着母亲回了青州,等我们到青州后,看看能不能寻到她,若她在青州见到我们,肯定会很开心。”
“对了,我二哥哥去益州有好一段时间了,益州离青州远不远?我们会有机会去看看他吗?”听到言云提到了景玄,承宽的眉微微皱起。
肃离同清臣一起去了北境,景玄又被调任去了益州,也不知他们现在在一北一南到底怎么样了?
听着车厢内锦言不出声,承宽说道“言云姑娘是想你二哥了吧?青州离益州不远,若有时间,我们可以去一趟。”
“真的吗?可以吗?”言云情急之下掀起窗纱,探出头去。
承宽透过那丝缝隙,看到车厢内锦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也在期待他的回答。
他点点头,“是的,可以去一趟。”
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上,王晚靠在车背上,梅见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拿帕子轻轻帮她抹去脸庞上的泪珠。
“我从没想过会这样,若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当初我就不会同意宽儿来洛城。一辈子待在桃花镇多好啊!”
“阿晚,这是谁都不曾想到的,你不能自责。这件事你打算瞒着宽儿吗?”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万一太后单独召见他,不知道她会同宽儿怎么说。”
“阿晚,我觉得你还是找个机会,亲口告诉宽儿。这样总好过他从别人处得知。毕竟这关乎他的身世。上次春日宴,你也看见了太后与陛下并不是母子连心。太后对宽儿明显有失而复得之意,
你所担心的极有可能发生。但是宽儿的路,必须要他自己做决定。其实阿宽是个特别聪慧的孩子,说不定他心中也猜到了一二,只是担心你,才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