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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转眼过去了五日。

马车内。

“顾璟辞如何了?”裴樾明倚靠着车厢,凤眸扫过云开。

“这几日他按时吃药,也没有再受刺激,情况已然好转,基本恢复了神志。”云开回道。

“你做得很好。”裴樾明颔首,“等他彻底好转,淮安也该从中州回来了,届时那边的生意便交给顾璟辞打理,你从旁辅助。”

云开眉心微皱,正想拒绝,如今知晓了顾璟辞的心意,与他过多相处只会让她感到尴尬,对顾璟辞来说也不是好事。

“你的本事孤多少知晓,别拿老一套诓孤。”裴樾明一句话打发了云开,让她有口难言。

“后悔了?觉得当时不该展现那么多本领?”裴樾明挑眉道。

眼见云开神情古怪,他勾了勾唇,“晚了,扮演孤岂是那么简单的?亏得你会这么多本事,不然早被拉出去当成妖怪烧了。”

云开无奈道:“小女一句话没说,更没想着不答应。”

“那就是答应了。”裴樾明立即道。

他这般说了,云开还能如何回答,只得道:“是,小女一定好好辅佐顾郎君。”

“如此甚好。”裴樾明说罢,合上眼睑假寐。

他神情疲倦,似乎多日未得好眠,却不知今日将她叫来所为何事,肯定不是让她辅助顾璟辞料理生意那么简单。

云开细细盘算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价值,值得裴樾明亲自来一趟,思绪不由飞远。

“殿下,到了。”马车外响起裴贰毫无起伏的声音。

云开抬眼看去,发觉裴樾明已经睁开眼。

“走吧。”他站起身子下了马车。

云开紧随其后。

入目是一片荒山野岭,周遭群山连绵,太阳高高悬挂在天边,他们竟是出了玉京城门。

云开越发不解,弄不明白裴樾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他不说,云开也不方便多问,陪着他在原地站了近一刻钟。

百无聊赖间,耳边响起马儿嘶鸣声,有一辆马车正在赶来。

云开抬眼看去,发觉驾车的是个老熟人。

“崔卓怎会在此?”云开上前一步,在裴樾明耳边问道。

裴樾明声音平淡:“陛下身子有恙,身边离不得人,将所有玄甲卫都调回宫了。城内城外无人追捕,余六娘他们准备今日离开,临走前想见你一面,求到了孤头上。”

短短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却不小。

长宁侯府勾结废帝,造成了十王之乱,称得上害庆安帝流落在外的罪魁祸首,可他却给予长宁侯府无上恩宠,甚至希望余六娘的孩子取代裴樾明成为大雍未来的主人,这么做无异于把江山交给了仇人。

被人如此玩弄欺骗,以庆安帝睚眦必报的心性,定是对长宁侯府恨之入骨,一病不起也说得通。

此时调回所有玄甲卫,为的是提防裴樾明。

圣人重病,太子势大,加之余六娘下落不明,庆安帝对裴樾明的恨意和误会只会更深,宫中情势恐怕不妙。

君父猜忌防备、朝中暗潮汹涌,所有的担子都压在裴樾明一个人身上,怪不得他这般疲累。

云开看着身前的太子,心里不太好受。

裴樾明百忙之中仍愿意帮她和余六娘相见,她却猜忌他的用意,实在是不该。

“殿下辛苦了。”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话,云开低声安慰着他。

裴樾明凤眸深处涌起笑意,只是那点笑意消失得太快,他又背对着云开,云开没能瞧见。

他回首看向云开,忽然道:“今晨朝会上长宁侯府的判决下来了,数罪并罚,男丁问斩,女子籍没,偌大的侯府顷刻间土崩瓦解。贵妃伤心欲绝,侍疾时在陛下的饮食里动了手脚,好在太医发现得及时,陛下龙体无恙,可惜双腿受损,不能行动。孤乃太子,代君父监国,大权在握,有什么辛苦的?”

说这话时,他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云开只看到了深深的落寞。

她正想说话,裴樾明已经转过头,“他们来了。”

崔卓已经将马停好,云开不便多言,遂闭上了嘴。

余六娘被崔卓扶着下了马车,她小产不久,身子虚弱,身上裹了厚厚的披风,行动间还需人搀扶,但面色却很红润,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一看见云开,余六娘脸上立时露出笑容,眼睛弯成月牙状。

她和崔卓并肩上前,一同跪倒在地。

“多谢殿下和孟娘子出手相助,我和六娘才有机会相守。”崔卓开口道。

他说罢,余六娘也跟着开口,“崔郎说得对,若非殿下和孟娘子,不止我自己活不了,外祖家的冤屈也定无法昭雪,两位的大恩大德,妾无以为报,还请受我们二人一拜。”

“好了,起来吧。”不等两人叩首,裴樾明淡声道。

云开跟着附和,“是啊,快起来吧,不过举手之劳,何需你们这般大礼。”

她上前几步,扶住余六娘的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余六娘却笑着摇了摇头,拂落云开的手,“孟娘子举手之劳,于我却恩同再造,今日我与崔郎离去,不知何时能再回京,我二人位卑言轻,娘子与殿下深恩怕此生无法再报,唯有一拜,聊表心意,还请娘子不要拒绝。”

她性子虽柔弱,一旦下了决心,等闲人无法改变,若不让她尽了心意,只怕她心里难受。

云开无法,只得退回,眼看着余六娘和崔卓郑重其事朝着她和裴樾明俯首叩拜。

叩完首,崔卓扶着余六娘起身。

余六娘看向裴樾明,又行了一礼,“多谢殿下仗义执言,救下了我那些无辜的姐妹,让她们不必流落教坊司,虽是入宫为奴,好歹不用太受折辱,日子也有个盼头。”

“她们确实无辜,大雍律法森严,孤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裴樾明淡声道。

“殿下做得已经够多了,妾铭感五内。”余六娘满目感激。

听得两人对话,云开不由看向身前的裴樾明,视线中只有他的侧脸,眼睑微垂,眉眼精致。

无形中,好像有一层薄雾笼罩着他。

云开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