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扔明医院。
“你这么大个个子,和你师父差不多,怎么连一个小崽子都打不赢,真丢脸。
看看你师父。”
莫其荪检查完了,躺在病床上数落外孙子。
公孙锋不好意思,“那小子不讲武德,我一时大意了,没有闪……”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公孙锋。
他确实是个不受欺负的性格。但这些年下来,一直在学校,也没碰到过几次打架。
那个小混混就不一样了。
别看他个子矮,三天两头的打架,论街头格斗经验,不是公孙锋能比的。
而且图乾是普通人么,八极拳入了化境,加上超人的体质,世间少有对手了。
公孙锋不愿意再在,被小个子放倒这件囧事上多说,便乐呵呵地翻过背包,
“姥爷,你大外孙现在可出息了,你看我今天捡的。”
说着,他从包里取出两个小盘,和一只杯子。
两个青花的小盘,莫其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不是高级货。
倒是粉彩的杯子,莫其荪上手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莫其荪不确定地道,
“这杯子,能到清中了吧,我看能值个几千。”
公孙锋闻言,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的水平已经超过外公了。
“姥爷,这是雍正的民窑。不过价格你断的差不多,画工一般,不算精品,也就能值个中千。
我八百入的,可以吧?”
莫其荪有点不信,“我看马老跟着你的,马老怎么说。”
“师祖也认可我的判断,说五千好出手,但卖给我师父,能卖六千。”
外公还是不太信自己,公孙锋心里有点不舒服。
既然马老都说了,那准错不了了。
莫其荪满意外孙的进步,但嘴上却骂道,
“你师父教你本事,还让小曼零租金开店,这是鱼和渔都传授了。你们小两口以后日子是有靠了。
这已经师恩深似海,你怎么还能占你师父便宜呢。”
公孙锋委屈,“我也没说一定要卖我师父。我师父说了,馆里没有的品他收。
这种民窑的普品,他给我找好销路了。
再说了,我师父几百亿身家,不差那点钱。”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
销路都给安排,小图这师父当的没得说。莫其荪还要唠叨,却见一只手抓走了粉彩杯。
是图乾他们到了。
图乾看了一会儿杯子点点头,
“雍正民窑粉彩花卉纹马蹄杯,可惜画工差了点,胎也厚了些。
八百买的哈,小锋不错。
卖杨波5888,他如果不要,师父六千收你的。”
把杯还给公孙锋,图乾冲莫其荪笑道,
“莫老哥,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
莫其荪见了图乾就高兴,感觉伤都快好了,他咧嘴笑道,
“没事,就摔一跤还能怎么样。大夫说脚踝有点骨裂,养两三个月也就好了。”
老年人骨质疏松,摔倒骨折是常事。
图乾点点头,“问题虽不大,这两三个月你行动是不方便了。
不过你也算因祸得福,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图乾接过褚枫手里的瓷碗,放到了莫其荪腿上。
莫老爷子拿起碗,好一顿瞧,末了疑惑道,
“小图啊,这碗看着……有点新啊。”
图乾和马老相视,哈哈大笑。
马老道,“小莫啊,还亏它看起来新了,不然也落不到你手里啊。”
图乾也道,“老哥,这是赏碗,生来就是赏的,不是用的。
估计打从它诞生,就被妥善收藏,碗底的磨损都极少。
所以才会看起来新。
新是新,但火气没了,这叫老器如新。”
两位大专家给背书,这碗是真品无疑了。
莫其荪顿时爱不释手了,
“这,这宝贝可是雍正的啊,得上千万了吧?
哎,不对呀,这宝贝怎么成我的了?”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病房里的大伙都乐得哈哈笑。
褚枫这时候跳了出来,把马老和图乾怎么配合着得这件宝贝,给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她也是上车后,见师父和师祖着紧翻出这件东西,才知道了两只老狐狸的道道。
这一行还真是伐交伐谋,比拼眼力。
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一样,褚枫是不吐不快,
“外公,这是我师父给你争回来的医药费,可不就是你的了。”
听了褚枫的话,莫其荪很感动,
“既然小图要来的,那小图你自己就留着吧。我这医药费没几个钱。”
图乾笑,“那伙混子赔你的,就该是你的。也亏他摊子上有这件宝贝,不然我非叫他卖房赔钱不可。
老哥你也别觉得东西烫手,这伙人是惯犯,指不定坑了多少人了呢。
留着吧,千万上不了,小几百万还是值的。”
莫其荪知道图乾家底厚实,不在意这件东西,但这可是他现在手里最好的一件宝贝了。
宝贝地抱着,注意到外孙嘿嘿地傻笑,莫其荪阴着脸道,
“你笑什么,这东西你认识么,你给我讲讲,我看看你的本事。”
公孙锋被训斥,立刻不笑了,他看向图乾。
图乾投以鼓励的微笑。
公孙锋这才接过碗,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他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道,
“我说的不对的地方,师祖师父指正,
这是清雍正的松石绿地粉彩凤纹赏碗。
施釉方面,比较均匀,釉色淡雅柔和,给人清新的感觉。松石绿釉做为底色,与粉彩凤纹相互映衬,更显大气尊贵。
绘画上,做为主要的装饰图案,凤纹绘制精细,线条流畅自然,色彩鲜艳又过度自然。
从效果上看,很明显的,这画片的绘画风格,受到了恽南田没骨法的影响。
画匠注重表现花鸟的阴阳向背和自然形态,达到了【花有露珠,蝶有绒毛】的艺术效果。
这让画面更有生机与活力。
造型上,这只赏碗很是规整,又比例协调,轻巧俊秀中,不失典雅端庄。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佳品。
只是可惜美中不足,只这有一只,这要是成对的那就更好了。能大几百万了。
还有就是小了点。”
公孙锋说的多了点,很多都是莫其荪闻所未闻的。
他自己看瓷器,哪里会管那么多方方面面的啊。而且关键是,有些知识他想用,也得有啊。
但在外孙面前,莫其荪得装。
他点点头,“恩,连绘画技法受……谁影响都看出来了,还行。
事情就是这样的,任何技艺都不是忽然出现的,都是有流传,有发展,有变化的。
知识学的还行,但心态要端正。
首先一点就是要知足,这种宝贝,一辈子得一件那都是造化,还嫌少嫌小。
你哪天能淘到一个比这好的,再说这种嫌弃的大话吧。”
图乾在一旁看得好笑,做家长的,一定要成为权威吗?
摇摇头,图乾出来维护徒弟了,
“小锋说的对,这赏碗一般都是成对的,另一个不在,大概率是毁了,确实可惜。
另外,这碗的大小,还真有些难说,直径在十到十五厘米之间,说它是小碗可以,说是中碗也行。
不上不下,确实小了点。
它只要再大两厘米,就能多值两百万。”
众人又聊了一会,图乾借口出来买东西,提交了乌木镇纸和乌木首饰箱。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乌木镇纸为真品,反馈金额3500元,贡献点1。”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乌木首饰箱为真品,反馈金额7.9万元,贡献点16。”
小小的乌木首饰箱果然贵重,不怪这东西在明代和紫檀一个价。
图乾买了些水果回去,见公孙锋他妈到了。
叙了会儿话,图乾带着大家撤了。
莫其荪这边有女儿照顾,祖孙四人要继续踏上取经路了。
坊市大集是不能回去了,一方面防止章老二来找。
虽然有字据在,但到底是个麻烦。
另一方面,折腾到现在,这会儿都大下午了,今天的好东西有也早没了,没什么去的必要了。
这回换图乾开车,下一站,康夫县。
图乾他们直接到那去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