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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周元嘉吓得后退好几步,惨白的脸上全是不敢相信,宁氏的身子怎么可能没问题?

在新婚夜时,他明明就给她的酒里放了绝孕药,怎么会……

就在刚才,云轻与府上请来的五位大夫替宁玉彤把脉后,都表示她的身子除了有些虚弱,在生育上没任何问题。句句不提周元嘉不能生,可句句都提醒众人宁玉彤没怀上就是他周元嘉的原因。

周元嘉眉头深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乱糟糟的,回忆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宁氏没事,而他有事!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当初在新婚夜那天,他下药时搞错,宁氏没喝加了药的酒,是他喝了?

他咬紧牙关,拳头紧握,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他不觉得自己天生不能生,主要是宁氏没事,那新婚之夜拿错酒杯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哎,你选哪个?”宁玉彤走到周元嘉面前,下巴抬了抬,模样娇艳,“被我休,还是接受你不能生的事实,然后我纳个男妾生?”

“宁氏,你怎么如此不守妇道?要不要脸?”周元嘉气疯了,他绝对不可能允许宁氏纳什么男妾的,这不是将他还有整个威安伯爵府的脸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吗?

他丢不起这个人。

威安伯爵府也丢不起人。

要真的允了宁氏纳男妾,他们不知道要被嘲笑多久,说不定史书都要记上一笔,彻底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千百年后的人提及这事都会大声讥笑。

“还不是因为你不能生,不然我能提出这想法?我这是不要脸,那你半夜翻外室的墙头与其夜夜厮混,又算什么?”宁玉彤讽刺,“岂不是更不要脸,你如此行为,简直把天底下男人的脸都丢尽了。不能生,还出去乱搞,以后娶妻怕是困难了。”

什么外室?还不是因为宁氏霸占正妻位,表妹才会委屈。

原来她都知道,好深沉的心机!

周元嘉气得双目猩红,大吼一声,往宁玉彤的位置冲,狠狠一巴掌就要打在她脸上。

啪——

阿蒖随手一巴掌,将周元嘉扇飞出去,砸到了背后的瓷器,顿时碎了一地,他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身上被瓷器碎片扎出不少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儿啊!”伯爵夫人赶忙跑过去,“儿啊,你没事吧?流血了,李大夫,你们快来帮元嘉瞧瞧,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

李大夫几人对望一眼,等周元嘉被搀扶到一边,过去将其围着查看。

今日可真是一场好闹剧。

威安伯面容铁青:“宁世子,不管怎么说你在我府上打人也不对吧?别以为你是宁王世子,又得陛下宠爱,就能胡作非为。当今陛下是个公允的人,要知道你如此,定不会纵容你作乱。”

“今日,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也当要去天子面前闹上一闹。”

阿蒖回眸:“威安伯,方才这里的人都看到了,是令郎冲过来殴打家姐,身为弟弟,出于维护家姐,我也只还了一巴掌,便没有再多动手,我怕阻止不了令家姐受伤,便手重了些。”

她走到座位坐下,轻轻摇着手里的折扇。

明明她是坐着,威安伯是站着,气势偏偏盖过对方一头。

“陛下确实是公允之人,一定会弄清楚前因后果,”阿蒖瞥了眼周元嘉满脸是血的模样,“出于人情考虑,应当会让我付个医药费吧。我这里有最好的大夫,可以为令郎治好。不过,他要是再跳起来打家姐,我可能比之前下手会更重一些。”

“不知道我们何时进宫去面圣?”

“正好,还能向陛下讨要一封休书。”

威安伯恨得脸颊直抽,这会儿也冷静下来,闹到宫里面去于威安伯爵府没好处,正如宁真所说,出于人情考虑,至多赔偿点医药费。还有,对方是陛下的身边人,方才打元嘉一事是为了维护姐姐,说不定陛下还得批评他们一顿。

讨不了好,根本讨不了好。

他手里没宁真犯错的把柄,目前真的莫法。

“我同意元嘉与宁氏和离,将来互不相欠,各走各路。”威安伯狠吸一口气,不想再纠缠下去。

宁真同传言中一样,凶残,难缠,咬住人就不松口。

继续折腾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如早早与宁王府断干净。

“没有和离,只有休书。”阿蒖从宁玉彤手里拿过休书,随手往威安伯的面前一送,他不愿意接,可这休书稳稳当当嵌到了他的衣襟处,他阻挡都不行。

威安伯是有些功夫的,甚至不算低,居然阻挡不了一封小小的休书,心中又怒又惊。

他用力把休书拿下来,就要撕去。

这休书他不认。

“你不认的话,这事就得找陛下了。”阿蒖浅笑,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那会更丢人的呢。

威安伯要撕掉休书的动作就这样止住,气得身体发抖。

最终还是没能将休书撕去。

“今日一块儿将剩余的流程办了吧。”阿蒖说,“你们也不希望我来第二趟。”

威安伯知晓大势已去,再怎么挣扎也只是更丢脸,便答应了。

周元嘉却不愿意了,忍痛跳起来大喊:“我不认那休书。”

“你不是很想和程姑娘双宿双飞,如今算是如愿,想来今后伯爵府的人不会逼迫你娶妻,为何不甘心?”阿蒖视线穿过众人,望向那边被人拉住的周元嘉,“做人不能既要又要哦。”

“再说你不能生,就不要耽误家姐了。莫非,你愿意与人共事一妻?”

宁玉彤却撇嘴,有些嫌弃地说:“还是算了吧,他与外室厮混,都不干净了,有这样不讲究的正夫,我怕将来给孩子做不好的榜样,岂不是祸害了。”

“宁玉彤,你不要太过分了!”周元嘉被气得头昏脑胀,说话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嘴里啊啊啊地叫着。从出生以来,加起来所受的气和羞辱都没有今日多。

应该说,他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把元嘉带下去。”威安伯挥挥手,继续纠缠下去,元嘉怕是要被逼疯,赶紧与宁氏断了吧。

他内心已经在考虑生个小的了,他有好几个女儿,元嘉是他唯一的儿子。原本除程灵清那事,元嘉是很争气的。再加上他确实没什么儿子缘,勉强也不行。

元嘉不能生,只能他这个做老子的继续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