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太悦耳了,就像是糖衣炮弹,正在侵蚀着孙勤勤无坚不摧的堡垒,可是在某一瞬间,孙勤勤又忽然清醒。
孙勤勤在周岩的怀里咯咯地笑,笑声凄凉又惊心,“哈哈哈,周公子可真不容易啊,为了帮你母亲开脱,竟然可以和我许下这样的承诺,对你来说,代价是不是有点大呀?”
孙勤勤一点都不信,周岩可以做到这一步,更不相信周岩会对自己有感情。
周岩所说的这一切,无外乎是想要,弃车保帅,想要让自己放弃报仇。毕竟她这样一颗定时炸弹摆在这里,总是祸患无穷。
周岩的手臂松开,眸子在孙勤勤身上看了又看,“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
孙勤勤笑着,“不是我信不信的事?是这些话你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吧?”
她有多么普通,孙勤勤心里清楚。
周岩这样的公子哥,万花丛中过半片不留身,怎么会在她这里栽了跟头。
不用想,这件事情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周岩心痛,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却连一根羽毛都没有抓住,那种感觉让他非常的无助。
周岩微微颤抖着手,“你为什么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孙勤勤,我是真的为你动了情。”
自从遇见孙勤勤之后,周岩的世界里就只有他这一个女人,他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没有和别的女人睡过,满脑子想的都是孙勤勤。
可是孙勤勤却不相信他说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周岩的心痛得快要死掉了,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好像被烈焰焚烧,千刀万剐,在油锅里沸腾。
良久,周岩深呼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埋怨我,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更别说是你了。孙勤勤,我始终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才让你们受到这样的伤害。”
孙勤勤情绪低迷,“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警察了。周岩,放我走吧,别让我更恨你了。”
更恨。
周岩心口闷疼。
嗓子里都涌上一股腥甜,他强行压了下去,没有在孙勤勤的面前狼狈不堪。
周岩也有自己的执拗,“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地把你照顾好,直到你的身体恢复。否则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你做这些又图什么呢?图一个心理安慰吗?没必要,真的没有必要。”
孙勤勤非常倔强,她根本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被周岩的三言两语就说服。
孙勤勤看着窗外,“即便你现在不放我走,等到苒歆刚刚回家,发现我不在,也一定会四处的找我,我还是会走的。”
“你是我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带你走?”
孙勤勤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周岩,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周岩沉着脸不说话!
总之,无论如何,这样也不会放孙勤勤离开的。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周岩放低声音,“我就给你做饭,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刚才醒来的时候情绪有点激动,孙勤勤着急要离开,既然现在走不掉,孙勤勤也不挣扎了,总归沐苒歆会找到她的。
只要有沐苒歆在,周岩就会放过她。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孙勤勤听着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会儿碗碎了,一会儿锅铲掉地上了,总之,始终没有安静下来过。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周岩终于端了一盘菜,放在了餐桌上。
周岩看着那一小盘菜,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给孙勤勤准备了四菜一汤,奈何自己的厨艺实在是有限,十菜一汤最好只剩下一个青菜。
汤咸得喝不了,鱼被炖糊了,错把糖当成了盐排骨甜得齁嗓子,只有炒的这盘新菜还能看。
周岩心里不舒坦,他走回卧室,看了看孙勤勤沉了一口气,“我还是给你点餐吧,菜被我做坏了,吃不了。”
孙勤勤躺在床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你现在最好放我走,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想吃岳飞楼还是喜德楼?”
周岩像是没有听见孙勤勤的话,我行我素地说着自己的事情。
见孙勤勤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周岩索性自己做主,“那今天我们先吃岳飞楼,明天再吃喜德楼,这两天我争取学会做饭,至少要把那几道你喜欢吃的菜学会。”
说话乍一听像是和孙勤勤说的,但是仔细一听,就像是周岩说给自己听的。
说完之后,周岩便转身离开出了卧室。
一直背对着周岩的孙勤勤转过身来,孙勤勤看着周岩远去的背影,目光变得越发的幽深,看不出喜怒来。
很快,周岩便叫来了外送。
他去叫孙勤勤出来吃饭,孙勤勤听见动静也没有理他。
原以为周岩会生气拂袖而去,但孙勤勤没想到的是,周岩竟然把所有的饭菜都拿到了卧室里,然后端着一小盒米饭,耐心的坐在床边,“我喂你?”
看似询问的一句话,但是让孙勤勤有了几分反应。
孙勤勤的目光看过去,“我现在没有胃口,这些东西拿出去吧。”
“看来是想让我喂你了。”
周岩,我行我素地夹起孙勤勤最爱吃的排骨,“你不是最爱吃他家的粉蒸排骨吗?尝尝看,是不是之前的味道了?”
下一秒,孙勤勤之间打翻了周岩的手,之前他手里的打翻在地,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就这样洒在了地上。
孙勤勤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周岩的手僵了僵,然后抬眸看向孙勤勤,“我再去给你拿一碗。”
说完,周岩起身,一点脾气都没有。
直到周岩拿着一份新的米饭走进来,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坐在了孙勤勤的身边,“不想吃排骨,我们就吃糖醋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