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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比较久远的事情了。

当时富察氏还未被赐婚给王爷,李氏就仗着自己有子有宠,竟然妄想借机进入书房重地

——那可是连自己都没有进去过的地方!

清和原本还十分担忧。

万一被李氏得逞了,岂不是就相当于当众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幸好在王爷心中,终究还是公务来的更加重要。

也因为这件事情,李苏烟被其他人明里暗里嘲笑了好长时间。

谁让她不自量力呢?

“福晋也别开心得太早,”李苏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反唇相讥道:“昔日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现在有人做不到。”

她甚至还带着十分的幸灾乐祸。

“就是不知道,届时福晋还能不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了。”

这话意有所指,且十分明显。

清和不用深思就知道,李氏口中说的人是荣安院那位。

不过,她们两个半斤八两,又怎么好意思借别人来虚张声势?

“李妹妹有空关心别人,”清和也是会往痛处上戳的,“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

她眼底带着深深的,毫不掩饰的恶意:“我再怎么样,也始终都是嫡福晋。”

“而你——”

清和伸出手,替李苏烟压了压脖间的龙华,轻声说道:“若那位生了个小阿哥,碧波院的日子,还能像现在真这般惬意吗?”

此话不假。

却带着十足的挑拨的意味。

李苏烟也不傻。

她自然能听得明白。

虽然心里确实十分焦虑这件事情,但也绝不允许旁人把自己当刀使。

“福晋说笑了,”她忍着心里的不平,嘴上说得好听极了,“我巴不得弘时能有个弟弟,和他一起玩耍呢。”

“难不成,”李苏烟现在也学聪明了,故作惊讶道:“福晋不这样想?”

清和闻言,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不过很快她就又恢复了平淡的模样。

“希望李侧福晋的内心,能真的如你自己所言的那样。”

说罢,就径直往前走了。

留在原地的李苏烟,神情变来变去。

“主子,您切莫被福晋的话给影响了啊。”

身旁,绿蜡忍不住开口劝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大格格的婚事啊。”

没办法,她是真怕了自己这位任性又恣意妄为的主子了。

只能用另一件事,来牵制住侧福晋的心神了。

否则,万一真听了福晋的挑拨,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绿蜡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浑身一抖。

“放心吧,”李苏烟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来心情如何,嘴上却道:“我还没那么傻。”

闻言,绿蜡轻轻松了口气。

又连忙谄媚地笑着哄道:“主子说的哪里话?”

“您多聪慧无双啊,奴婢只是稍稍为您分忧一下而已。”

这话听着,总有种正话反说的感觉。

像是在讽刺人似的。

好在李苏烟也没计较。

她急着往前院赶着。

可不能让福晋一个人占得了先机。

“你……不是钮钴禄格格身边伺候的丫鬟吗?”

另一边,宋泠月带着青果,碰见了独自一人的绿蜡。

“叫……叫什么来着?”

她原本也没什么好奇心,甚至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这么多话。

可是在看见那丫鬟走的方向和自己一样时,顿时忍不住开口了。

“奴婢绿蜡,见过宋格格。”

绿蜡屈膝行礼,看上去规矩得很。

可是宋泠月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又说不上来。

只好点点头,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去给你们格格提膳?”

绿蜡原本是想回过话之后赶紧走的。

她对宋格格总有种抵触感,不愿意和她多接触。

不过,主子问话,哪有不回的道理?

“不,奴婢这是听了王爷的吩咐,要去前院一趟呢。”

但是回话,也有技巧。

这不,绿蜡确实说了实话,只不过没说全而已。

就好像是王爷对她家格格十足关心,又体恤格格大着肚子,不方便来回走动。

干脆了叫了贴身丫鬟过去,询问一些她主子的情况。

宋泠月原本也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方向去想了。

可是,在意识到自己也被叫了过去之后,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这个丫鬟,倒是挺会往钮钴禄氏脸上贴金的。

“行了,”宋泠月心里嘲笑了一番,面上倒是不显,“那你先过去吧。”

绿蜡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反应。

不过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又福了福身,这才赶紧离开了。

“格格,这……有点奇怪啊。”

青果看着绿蜡匆匆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我能不知道?”

宋泠月的脾气一直都不这么好,她没好气地开口:“想知道缘由,赶紧过去不就行了。”

另一侧,耿妙妙却还没出发。

原本就是两个小太监过来通知消息的。

虽说她和宋泠月住同一个院子,但是自从小产之后,她对自己的小院子就把控得更加严格了。

是以,耿妙妙看着宋泠月带着丫鬟匆匆离开。

自己却一直不声不响的,没有行动。

“格格,您不打算过去了吗?”

元宝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问道。

“对啊,”耿妙妙松开右手撑住的窗户,毫不迟疑地承认了,“连宋泠月都被叫过去,一定有大事发生,我才不要掺和进去。”

元宝顿时瞪大了眼睛。

满脸的不可置信。

格格现在这也太张狂了吧?

就连王爷的命令,都敢违抗?

这是老虎头上拔毛啊。

“格、格格,”元宝吓到狂咽口水,“您这样做,不怕王爷怪罪吗?”

好像自从没了那个孩子之后,自家格格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平日里狂妄自大也就算了。

一直对福晋不敬,还能勉强归结为前仇旧恨。

现在,竟然开始把矛头对准自己的“衣食父母”了!

这不是诚心不想好过了吗?

元宝很不理解。

她根本搞不懂格格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好活着不好吗?

干嘛要上赶着作死呢?

元宝一脸的不能理解,却还是得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格格,您就不能认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吗?”

再深的愧疚都是有时限的。

格格总不能仗着这点愧疚,就作天作地一辈子吧?

“你懂什么?”

耿妙妙翻了个白眼,还很自得。

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相反,甚至觉得自己再聪慧不过了。

眼下,荣安侧福晋也有了身孕。

这府里,能侍寝的,就只剩下自己和宋泠月两个人了。

至于根本没被算进去的福晋——

呵呵,那个老女人。

用再多的脂粉,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皱纹。

王爷怎么可能下得去嘴?

所以啊,只要把王爷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那不就已经赢了?

耿妙妙对自己的计划信心十足。

可是在旁人看来,就只剩下愚不可及了。

看着格格又莫名其妙突然笑出了声。

元宝只剩下了心累。

她甚至都觉得,自家主子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小公公等久了吧?”

她还得出去把那位小太监给打发了,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解释道:“我们格格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你看这……”

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往人手里塞。

小太监却不吃这套。

或者说,他就算是想吃,这一回也没有办法吃下去了。

这个命令,可是苏爷爷亲口交代他们几个的。

言语中的严肃和警告,毫不掩饰。

“这……姐姐这就太为难我了,”小太监苦着一张脸,“王爷吩咐了,一定要让格格去前院呢。”

元宝心里一咯噔。

嘴上却还是找着借口:“可我们格格病了,这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哎呦,姐姐可千万别这样说,”小太监根本不愿意背这个黑锅,而且嘴上强硬道:“实在不行,就只能用软轿抬过去了。”

此话一出,元宝就知道,格格这次的算盘,估计是打不响了。

她沉默了片刻,强撑着一张笑脸说道:“那就请公公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格格出来。”

“姐姐还是快点得好,”小太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开口提醒道:“王爷怕是要等急了。”

当然,这话在元宝听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她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随后赶紧进去了内室。

不知道怎么和她主子说的,反正再出来,就是主仆二人一起了。

只不过,耿妙妙的脸色,看上去确实有些苍白。

小太监却丝毫不关心这个。

他只在乎耿格格能不能按时去到正院。

“您还好吧?”

他客套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奴才叫人把您给抬过去?”

却不料,耿妙妙只思考了不到一秒,竟然直接点头同意了。

“也好,”柔柔弱弱地靠在元宝身上,摆出一副愁容,“我这身子骨,给大家添麻烦了。”

见状,小太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嘴上却道:“耿格格哪里的话?为主子排忧解难,不正是奴才们的本分吗?”

“有劳了。”

耿妙妙心里得意,面上虽然不显,态度却十分的理所当然。

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