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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回富察府?!”

富兴一口茶汤还没咽下去,瞬间就忍不住喷涌而出。

像极了烧开的喷水壶,根本止不住。

念安却依旧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是啊。”

笑嘻嘻地说道:“多日未见阿玛和额娘,我还怪想他们的。”

“这!”

富兴语塞,脸色苦哈哈的像是生吞了半斤黄莲。

他心想,这是想不想的问题吗???

这明明就是一道送命题啊!

“那,你和雍亲王说过了?”

富兴试探性问道,小心翼翼的,生怕听见否定的答案。

念安想也不想的就点了头:“嗯呐,说过了呀。”

“五哥放心好啦,我做事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她笑眯眯的,看上去倒是挺能唬人的。

也只有了解她本性的富兴,闻言对此不做过多的评价。

妹妹倒是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没有自知之明啊。

远的不说,就单看现在庄子上那个被折腾到快丢了半条命的隆科多,就知道念安这个小魔星有多少坏主意了。

提起来这个,富兴可就得问问了。

“那咱们走了,”他心中还有几分忧虑,毕竟谁让他是折磨人的主力呢,“就把隆科多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吗?”

“怎么就他一个人了?”

念安诧异反问了一句,接着吐槽道:“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还能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闻言,富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讪讪起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

后知后觉自己确实问了一个傻子问题。

那日掺了不少安神药的药汤一灌进去,隆科多几乎是眨眼间就昏睡过去了。

富兴又按照妹妹的要求,找了一个专门正骨的手艺人。

把隆科多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给按捏了个遍。

“真是便宜他了。”

一想到这个,富兴就有几分不甘心。

那可是难得的享受啊。

怎么能让人在无知无觉中度过呢?

就应该让他清醒着,好好感受一下才是。

不过到底还是拗不过妹妹,最终只能按照念安的想法实施了。

“五哥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念安劝说道:“日后有的是机会。”

“再说了,这一次要是折腾得太狠,把人给玩坏了怎么办?”

听见这话,富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妹妹现在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啊。

究竟是怎么摆着那张纯良无辜的脸,张口说出这样刺激的话的呢?

“偏偏就你大道理一大堆,”富兴无奈又骄傲,嘴上说着,眼里却在笑着,“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一个下午,足够他们把要带的东西给收拾妥当。

临走之前,富兴忍不住再三确认道:“你真的和王爷说过了?”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当然了,”念安睁着无辜又水灵灵的大眼睛,毫不心虚道:“我还能骗五哥你吗?”

富兴又是一噎。

他从小到大,被骗过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吧。

就这安安还好意思说她没有骗过自己?

富兴都不禁为他妹妹的厚脸皮而惊叹。

有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何愁她会在雍亲王府里吃亏啊。

古灵精怪的!

别以为自己没看见她那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睛。

一看就知道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行吧,”富兴心累不已,自知也管不住妹妹,还是带回家去叫额娘念叨她吧,“日头毒得很,你先去马车上等着。”

念安脆生生应了下来,提着裙摆就要大步往马车那边走去。

看得富兴那叫一个眼皮狂跳,心惊胆颤。

“慢点慢点!”

他在后面焦急又只能压低声音喊:“马车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你慢慢走过去不行吗?”

念安扭过头讨好一笑,自己这不是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吗?

下次,下次一定改!

等坐上马车,念安顿时露出得逞的笑。

春秋见状,不无担忧地问道:“主子,咱们这样……先斩后奏,真的合适吗?”

是的。

正如小少爷担心的那样,主子根本就没有和王爷提过要回富察府这件事情!

而是临时做了决定后,人都坐到马车上了,才吩咐小全子把写好的那封信给送回府上去。

这不是相当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离家出走了吗?

想到这里,春秋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

主子莫不是真的恼了王爷了吧?

“怕什么,”念安洒脱一笑,看上去丝毫不慌乱,张口就来,“我一个人在庄子上孤苦伶仃,自然想要回去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了啊。”

这般胡言乱语说出来的话,春秋是一个字都不信。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只能依着主子的意思,不过到底还是劝说了几句。

“奴婢不知道您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万事都要以身体为重才是。”

毕竟,主子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念安闻言失笑不已。

伸出手捏了一下春秋的脸颊,笑意盈盈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就是有十分的把握,所以才敢这么做。

就是希望,府里那位,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呢。

一定,要好好配合才好啊。

“福晋,王爷……来了。”

一看绿桃慌慌张张的神情,就知道王爷此行来者不善。

清和心中对此早就有数。

可是却也没想到,只是一个住处而已,竟能让王爷如此迫不及待的过来为她撑腰。

富察氏!

清和压下心中的酸涩与嫉妒,转而换上一副温和笑意出来恭迎。

“这么晚了,爷怎么过来了?”

她轻轻福了一下身子,语气柔和。

“妾身正好命小厨房熬了一些雪梨银耳羹,盛一碗给爷润润嗓子可好?”

胤禛却毫不领情,冷冰冰地质问道:“福晋当真不清楚,我为何事而来吗?”

清和脸上的笑意一僵,打算装傻装到底,故意失笑道:“爷不说,妾身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胤禛定定地看了清和好一会儿,忽然起了另一个话头:“福晋不是病了吗?”

“怎么这会儿看上去,还挺精神奕奕的呢。”

这般阴阳怪气的不留情面,可见是真的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