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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眼神很寻常,但光是动作就让茹贞觉得十分难堪。

念安止住笑意,这才继续道:“说不定,娘娘会看在你……嗯,这般简朴的份上,也会随手赏给你一些东西呢?”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在嘲讽钮钴禄氏是个破落户了!

可不嘛。

打秋风都打到念安头上来了。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颜面!

自然听懂了这里面内涵的茹贞,脸色“咻”的一下变得红里透着青。

看上去好不精彩。

她咬着后槽牙,努力挤出来一个笑脸,佯装委屈的福了福身子,道:“是妾身太想当然了,还望侧福晋莫怪。”

但是不给念安添点堵,那她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

于是又一脸为难地问道:“只是……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念安才不惯着她呢。

没好气地说:“既然不知道当不当讲,那干脆就别讲了。”

“说出来也徒增厌烦,烂在肚子里最好!”

这般蛮不讲理一口回绝的姿态,是茹贞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她原以为,荣安侧福晋就算是心里再不情愿,面子上也要顾忌几分的。

可是谁曾想,竟然当着这么多人,连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是王爷一走,干脆就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情了吗?

“侧福晋就不怕,”茹贞眼里一闪而过几分恶意,“王爷知道您的真实面目?”

闻言,念安先是一愣。

茹贞还以为拿捏到了富察氏的软肋,当即就呼吸急促的兴奋起来。

可惜还没高兴过三秒,就看见念安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笑话似的,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前俯后仰的,幸而春秋在身后鼎力支撑着,才稳稳当当站在那里。

茹贞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我倒是奇怪了,”念安笑够了,这才冷下脸嗤笑道:“你这是生了个儿子,把自己脑子都生没了吗?”

“你!”

茹贞哪里听得了这样直白嘲讽的,当即就想呛回去。

不过也知道自己处于弱势,直接对上于自身无益。

干脆用力挤出几滴眼泪来,开始哭唧唧地表示:“妾身只是担心侧福晋您的安危而已,您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这副姿态,弄得念安倒成了那个仗势欺人的存在了。

本就在宫里耗费了不少精力,这会儿只想回去泡个澡舒舒坦坦地躺着放空一下自己。

可怎么总有人那么不长眼,非要撞上来找抽呢?

“唉。”

念安十分明显地叹了一口气。

嘴角拉平,开始活动起手腕来。

不知为何,茹贞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寒意。

总觉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准备张口再说些什么,电光火石之间,只觉得就看见一个巴掌冲着自己扇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躲避,茹贞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清脆悦耳的声音,脸上显眼的红色痕迹,足以证明这巴掌有多用力了。

打完之后,念安还在那里自顾自揉着手腕,嘴里不满地念叨着:“可恶!太久没动过手了,竟然连力度都控制不好了。”

等茹贞捂住脸,一脸激愤地大声吼道:“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念安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她,毫无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住,我看见你脸上有脏东西。”

“未经允许就擅作主张替你把它给赶走了,”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笑容灿烂道:“不过不用谢我!”

“谁让我是个大大的好人呢。”

茹贞被她这颠倒黑白的功夫给气到快要升天了。

她满是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胡说!你明明就是故意打我,好借机出口气……”

话还没说完,就被念安给打断了,“你说我是为了出气?”

她显然一副很迷惑不解的样子,“我有什么气可出的?”

“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事情,惹我生气了吗?”

这就是在逼着茹贞承认她刚刚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啊。

一旦认下来,自己招惹在先,人家侧福晋教训在后,岂不是顺理成章?

茹贞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之后,当然不可能承认。

于是满心愤恨地改了口,咬牙切齿道:“是妾身一时糊涂,记错了!”

“那就好。”

念安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既然这样,本侧福晋大度,也就不与你计较了。”

说完,根本不去看钮钴禄氏那张铁青的脸,自顾自地走了。

“今日之辱,”望着那个翩然而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茹贞仍旧捂住脸,眼睛冒火,恶狠狠地说道:“我钮钴禄茹贞记下了!”

另一边。

除了太子之外的众位阿哥,一走出那个帐篷,就像是卸下了浑身的枷锁。

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起来了!

“四哥,”胤祺“嘶”了一声,偷偷朝后面瞄了一眼,特别小声道:“太子爷这是哪里又惹到皇阿玛不高兴了啊?”

以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就是一顿训斥。

这不是故意让兄弟们看太子爷的笑话呢吗?

同时也在其他人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储君的地位不稳,你们有能力者,随时都可以取而代之。

胤禛目光复杂地朝着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的帐篷望了一眼,紧接着满脸肃容道:“不该你关心的事情,别胡乱打听。”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出言警告道:“别因为一时的好奇,到时候连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其实心里却忍不住叹息。

太子爷如今虽说有些不成体统,但是单论对皇阿玛的孝心上这一点,他做的已经称得上是无可指摘了。

可惜,有时候,有些人就只单纯的存在着,对别人来说,都是一种罪过。

“四哥别说我了,”胤祺撇了一下嘴,一脸不信任地念叨着,“还是先收起自己那多余的怜悯之心吧。”

“我就不相信,皇阿玛难不成还真能把太子给杀了啊?”

爱新觉罗一族,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杀子的先例!

“噤声!”

胤禛又狠狠瞪了胤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