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哒哒走在回村的路上,牛车还没到家门口,就见赵桂芝站在院门口不断张望。
牛车还没停稳,赵桂芝就快步过来:“潇哥儿,现在咋样?”
虽说乔青云昨晚来报了平安,可赵桂芝她们还是后怕的紧,这莫名其妙打雷劈死个人,越想越瘆得慌。
可以说昨晚全家人都没咋睡好,尤其是后半夜狼崽没事就哼哼,更是让他们心里跟着一咯噔一咯噔的。
闫三妹大概也是吓的不轻,大半夜的一个姑娘抱着枕头非要跟爹娘一起睡。
弄的赵桂芝无法,丢下闫正道去陪三妹。
“我没事,现在好好的。”楚潇从牛车下来就是一笑,看起来精气神倒是比赵桂芝好不少。
“没事就好。”赵桂芝松了口气,作势要扶着楚潇进院子。
楚潇哪至于那么娇贵,“娘,我真啥事没有,胡郎中都说我体壮如牛。”
“听他胡扯,我可听三妹和老二说了,你又是追着狼崽跑,又是吓得不敢动的,我都怕你吓丢了魂。”
说着赵桂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去问闫镇深:“潇哥儿昨晚有没有做噩梦啥的?”
“应当没有。”闫镇深昨晚也没睡太好,就是怕夫郎白天一副无事模样,到了夜里才反应过来怕。
毕竟这也是一条人命和一条狗命,夜里安静一胡思乱想,那后劲可大的很。
所以他睡的很轻,总是时不时醒来看看,哪曾想楚潇睡的那叫一个熟,甚至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还能呵呵笑两声。
闫三妹这次是真的受了惊,整个人都蔫蔫的样子,赵桂芝说她昨夜睡的不安稳,半夜睡着就毫无预兆的哭。
楚潇看着那因为哭而浮肿的眼睛:“要不带去神婆那里看看?”
赵桂芝之前说怕自己吓丢魂,可他觉得三妹这模样倒是挺像。
“我没丢魂,就是……”闫三妹支支吾吾半晌:“我就是害怕,潇哥哥你要是出点啥事,我真是……以后我可不跟你一起出门了。”
“我的错,我的错。”楚潇知道闫三妹这就是后怕,这时候的人把子嗣看的特别重,而他是跟三妹一同出去,这要是有个万一,就算家人不怪她,她自己都能自责死。
“你有身子还跑那么快,我追都追不上。”闫三妹压在心里的委屈这会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他对楚潇已经有了种她自己没发觉的依赖,知道出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慌的。
甚至于懊恼自己怎么那么没用,要是她跑的再快一点,说不准就能拦下潇哥哥。
或者她发现不对劲就死死把人拽住。
晚上翻来覆去的想,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后半夜睡了会,梦里一会是楚潇从山上摔下来,一会又不见了,把她急的一直哭。
“唉,潇哥哥错了。”楚潇拍了拍眼眶又红了的小姑娘:“可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肿的睁不开。”
闫三妹吸了吸鼻子,这会看到楚潇好好的坐在这,心倒是也安定了不少,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就开始告状:“潇哥哥,昨天张一鸣那个二赖子欺负我。”
楚潇一愣,他是记得下山时看到张一鸣和三妹在山脚下,但两人不是离的挺远。
“他咋欺负你的?”
“就……”闫三妹脸一红,姑娘家说起这个是既生气又害羞:“就是……他把我从山上扛下来的。”
“他那么瘦,被他扛着是不是硌得慌。”楚潇一想到张一鸣那身板就觉得硌,要是他深哥那种满身都是腱子肉的,应当还能好些。
“潇哥哥。”闫三妹脸更红了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说的是这个嘛。
楚潇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逗逗小姑娘,“好好,那三妹你说怎么解决,是我去打他一顿,还是让你大哥去打他一顿。”
“让二哥去。”三妹气哼哼的道:“然后让大哥打二哥。”
谁让他二哥就那么轻易的把她交给别人。
闫镇南帮着把牛栓好出来,就正好听到这话,一掐腰指着闫三妹:“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那是为谁,就你那小胆子,当真去看,怕不是得做一个月噩梦。”
乔青云很认真的给闫镇南作证:“嗯,你二哥都吓得昨晚说了一宿梦话。”
“阿云。”闫镇南没想到自己媳妇会这么拆台:“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怕。”
乔青云只是看他一眼,倒是也懒得再说他一会喊爹,一会喊哥,突然醒来抱着他就说,阿云有鬼。
他哄了半天才让其安稳,看来这是睡迷糊了,早上一醒根本不记得。
他们这次的事情解决的不可谓不快,知道楚潇回来,村里不少妇人小哥都过来看了看。
有的拿几个鸡蛋,有的拿点自家种的菜,反正都是意思意思,更多的是想打听打听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赵桂芝说潇哥儿这会要多休息一个都没见,至于最先上山的楚潇看到了啥,那正好把去县城时两人路上那套说辞搬出来。
这案子都已经判了,谁也不觉得这闫家是撒谎,全都信以为真,甚至还说是不是那狗崽子死的太惨,直接变成狗仙儿报复伤害它的人。
反正他们这里本就有各种仙儿,多个狗仙儿也不是不可以。
要说这事对谁冲击最大,那必然是闫镇深。
因着这个,他都不打算再上山,就在家看着楚潇,直到崽子落地。
他也几乎是走哪就把楚潇带去哪,老宅干活,就让楚潇坐在屋檐下跟狗玩,地里薅草就弄把椅子放在树荫下,让他坐在那呆着。
去县城也不怕麻烦,把夫郎捎上一起,顺便再给他买些吃的用的。
楚潇嫌他烦,要去放牛,他也跟在后面割草,弄的楚潇都没法跟萝哥儿偷摸蛐蛐人。
这之前一直有些爱黏着自己男人的楚小哥就有些不愿意了:“我就在河边跟萝哥儿说说话,你走远一点行不行?”
“离岸边远点,不许玩水。”闫镇深交代一句,这才往远处走了走。
不过距离也不见得有多远,还是要楚潇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你家汉子这是魔怔了?”萝哥儿简直是没眼看。
楚潇一翻白眼:“他这是让我长记性。”
楚潇觉得他深哥真是坏的很,知道光说没用,这是打算磨的他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