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和踏雪昨夜就没回老宅那边,这会听到婴儿哭声就都抬眼往楼上看。
哭声一停,一狼一狗又趴了回去。
这会时间还早,赵桂芝早饭做好还要有一会,家里母羊下崽没多久,虽说没之前那么凶,但赵桂芝和闫三妹还是不太敢去挤奶的。
昨日的羊奶就是闫镇深去挤的,不过村里都说,刚出生的娃娃喂点水就成,等过上几个时辰再喂奶,前两日没奶喝,只喝水也是饿不坏的。
可这话谁会听,自家的崽子自家疼,虽说昨晚他挤的羊奶娃娃也没咋喝,但要是这会饿了呢。
赵桂芝见他来厨房拿碗,连忙嘱咐一声:“那小羊崽刚叼完,你拿湿布巾给擦一擦。”
闫镇深应了声,拿过瓷碗和赵桂芝递过来帕子,去后院挤奶。
闫镇深以前也没干过这种活,昨天第一次还把母羊捏疼了,还被踢了一脚。
闫镇南这会正好也在后院捡鸡蛋,看他大哥过来挤奶连忙帮着按羊,他大哥被踢倒是没所谓,反正皮糙肉厚也不踢坏。
可要是把挤好的奶弄撒弄脏了,他大侄子喝啥。
“唉,翻个面再擦擦,那个刚才羊羔叼过,可别挤那个。”
闫镇南帮忙按着羊,嘴也是一点不消停。
这会小娃娃吃不了什么,闫镇深也就只挤了大半碗,这奶也不能直接喝,还是要用小陶罐煮沸晾凉才能喂给小娃娃。
一个小娃娃让全家长了辈分,不管哪个人都喜欢的不行,这一睁眼睛就都惦记着过来看孩子。
闫正道腿脚不好又上不了楼,就眼巴巴看着小院,闫镇南捡了鸡蛋放进厨房,嘿嘿一笑:“爹,要不我去替你看一眼?”
“你去干嘛?”这小哥屋子哪里随便谁都能进的。
闫镇南脸皮厚,昨天跟着赵桂芝去看了一眼,也就是他家没那乱七八糟的规矩,不然这小叔子往哥夫郎屋里去,那就是不懂规矩,是要被罚的。
赵桂芝蒸了鸡蛋羹,又煮了面,这会羊奶也已经晾凉,正好一起端过去。
闫镇深今年已经二十三,在村里他这个年纪的汉子,有些孩子都已经两三个,他好不容易当了爹,啥事都想亲力亲为。
可给孩子喂奶这事也确实没那么容易,手里的勺子都不比小娃娃嘴小多少,一个不注意就会洒在外面。
“还是我来,你这般笨手笨脚的。”赵桂芝连忙接过羊奶,这老大喂的得大半撒在外面,半碗喂完,她大孙子的肚子,怕还不是空空的。
赵桂芝以前也没这么给孩子喂过奶,但多少能比闫镇深强上一些。
这边喂完小娃娃,她是越看越喜欢,低头就亲了一口。
小娃娃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奶奶喜欢自己,反正咧嘴笑了一下。
闫镇深自然也是想亲的,也想让小崽子对自己笑。
不过这会不行,他下巴有胡茬,之前夫郎都会嫌弃扎的慌,更何况这小娃娃皮肉这般嫩,定然是要给扎疼的。
“我去刮个胡子。”
没长胡子的楚潇倒是不用有这个顾忌,也跟着低头亲了小崽子一下。
睡饱了的小家伙睁着大眼睛,这次不仅笑了,小腿还用力的蹬了蹬。
赵桂芝抓住他从小被子里蹭出来的小脚丫:“这孩子可真壮实,比小汉子还活泼的紧。”
楚潇一直都没注意这些,这会才去看小家伙手腕上小红点,还别说,跟他小时候手腕上的那个位置都一模一样。
他特别想呵呵,难怪别人是大魔头,他就只能是个小哥,原来他是有这先天的红痣。
昨天闫家去村里送了红鸡蛋,按照规矩那是要每家都送一个,但难免有几家是当真来往不来的,也就懒得去热脸去贴冷屁股。
赵桂芝昨日忙着换老母鸡,也没空跟人炫耀,而闫镇深本也不是个多话的,就只说生了,又忙着去送下一家。
所以是小哥还是汉子,不少人都没来得及问。
不过村里大多人家要是生个女儿和小哥,红鸡蛋也就送送来往多的人家,毕竟都是赔钱货,哪用得到费那心花那钱。
哪怕是现在鸡蛋不算贵,那也是一文钱一个,全村送一遍,那也是不少的铜板。
还不如把鸡蛋留着给家人补补身体,说不准下一个就是汉子。
因着这个,村里很多人都当闫家这小娃娃是个汉子,可出去一说,这就有些对不上。
“这闫家人可真舍得,生个小哥居然还全村的送。”
“那是闫家重视潇哥儿,你是不知道,给那阿叔接生的红包都有两百文。”
“这算啥,那闫家老二直接把胡郎中从县城给请来了。”
东一嘴西一嘴的,倒是让不少妇人小哥都心生羡慕。
但有人羡慕就难免有人说酸话,就听一个妇人哼笑一声。
“那赵桂芝昨日村里换了好几只老母鸡给楚小哥补身体,你当是为了啥?”
众人看向那个妇人,都有些不解她这话,这当婆母的买老母鸡能为啥,不就是为了给小哥补身体嘛。
那妇人见众人都看过来,就很是得意的一笑。
“补身体是没错,但那么急着补,还不是为了早点再生个汉子。”
她如同看破了闫家的想法般很是不屑:“你们就看着吧,要是后面不生,或者还是小哥,说不准这楚潇都能被休了,毕竟这闫家现在可有银钱,会要这下不出蛋的鸡。”
被人臆想会被休弃的楚潇,此时也很是郁闷。
闫镇深明明知道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同意他下床出门,就连如厕都要拿个桶进来。
“我要去茅房。”楚潇才不想在屋里,会很有味道的。
“外面有风。”
楚潇看着挡住楼梯口男人,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深哥,我憋不住了。”
“那里有桶,你方便完,我马上就拿出去洗,不会有太重味道的。”闫镇深觉得自己说的很是合理。
楚潇呵呵一笑,“你当真认为自己拦得住我?”
闫镇深顿觉不好,他夫郎要是不听话的时候,那当真是啥事都干的出来。
他刚想说同意他出去如厕,就见一根藤蔓缠上了房梁。
“潇哥儿……”
根本不给闫镇深妥协的机会,这人就已经荡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