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村的村民,听说了楚潇收杂豆比县城粮行高上一成,顿时感觉头顶压着的乌云都被吹散了不少。
虽说只高一成并没有往年的价高,但有些人家旱地多,一种就是好几亩,能多赚几个铜板也是好的。
都是靠地里粮食吃饭的农家人,当真愁的很多人家汉子一晚上就把小半个月的烟丝给吧嗒完。
而且听说这杂豆收了是要拉去府城卖,对于村里人来说那绝对是有胆魄有能力的象征。
闫猎户真厉害有本事,到了冬日还想着怎么给家里添些进账,不像那些入了冬就成天赖在炕上当大爷的汉子,只顾着自己安逸,一点不为家里考虑。
村里妇人夫郎一边夸着闫镇深还不忘数落一下自家那无所事事的男人。
因着这个村里好几家都发生了争吵,毕竟没几个汉子能忍受被自己媳妇瞧不起。
听来卖豆子的妇人七嘴八舌的还说起谁家谁家动了手,这家汉子被抓花了脸,那家媳妇被脸被打肿了。
楚潇听的都唏嘘不已,按理说他给出比粮行高的价钱应该是个好事,怎么反倒还某点弄巧成拙的意味。
闫镇深又称好一个婶子拿来的豆子花生付了银钱,楚潇就凑过来问:“这能打起来绝对都是闲的。”
“嗯。”闫镇深点了点头,看着后面还有人排队,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就稍微凑近楚潇耳边:“所以我可不能让夫郎太闲,不然想打我怎么办?”
楚潇抬眼瞪他,“你这么大个体格说这种话,也不觉得丢脸。”
闫镇深无所谓的耸耸肩,承认夫郎比自己有本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况且夫郎能力越强,那也就代表着更安全,他也无需时时刻刻都要盯紧。
村里人本来还讨论村里夫妻打架的事,抬眼一看闫镇深和楚潇在那一脸笑模样的咬耳朵,顿时就画风一转。
“闫猎户和楚小哥孩子都有了,还能跟刚成亲时那般腻乎。”
另一个婶子也跟着接话:“哎呦,这小两口感情可真好,不像我家那口子,我生了老大后就嫌弃我胖了,这不是搞笑嘛,哪个不说我有福态,就他眼瞎的很。”
话题一引就又有些跑偏,另一面出大力搬东西的汉子听到自家婆娘又在外人面前奚落他,脸色都黑了下来。
不过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当真外人面吵起来丢的还是他们的脸,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回去再说。
闫家杂豆山货收了好几日,那白花花的银子掏出去不少。
闫家有钱,有大钱,要是这次去府城再赚上一些,那岂不是能当一个地主老爷。
安宁村附近的几个村子是没有地主的,家家户户日子过的都差不多,就算谁家富裕一些,那也就是吃穿不愁的地步,要说兜里有多少银子,自然是没有的。
但离县城稍远的一些地方,有些整个村的土地都是一个地主老财的私产,而在那里种田都是所谓佃户或者是地主雇佣的长工。
村里人都不住讨论闫家能有多少银钱,有些人觉得村里要是能出一个大户也是好的,这乡里乡亲的说不准有啥事还能帮衬一下。
但更多的人却是嫉妒,尤其是这村里最穷苦的人家,以前没少被人瞧不起,还有不少人会给他们冷眼说着嘲讽的话,如今人家摇身一变过的比谁都好,那岂不是要反过来瞧不起他们。
这会,村里人关上门,还当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有些人骂骂咧咧心中不甘,对闫猎户一家嫉妒的可以说面目全非。
这些人里就包括闫五叔闫正行,就因为他媳妇一句四哥四嫂是有福气的,就大发雷霆摔了喝水的杯子。
心疼的闫五婶对他吼叫起来:“闫正行,你是赚了大钱还是咋地,好好的摔什么东西,这一个瓷杯要多少铜板你知不知道?”
闫正行本就是死脑筋的性子,不管是对是错,他只要觉得觉得别人错了,不管你如何苦口婆心的跟他讲道理都无用,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回去骂回去,把他吓住才能消停。
他儿子说了不少次,就是他把四叔家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亲戚给得罪狠了,要是交好就以四叔四婶的秉性肯定会多多照顾他们家。
就不说别的,闫镇深在山上打了猎物,也能时不时送些过来,哪像如今,明明人家收杂豆的价格比粮行高上不少,但他们也没脸过去。
看到儿子那垂头丧气的样子,闫正行什么话都没说,虽说他是老子,可如今儿子大了,已经不太把他当回事,他要是声音大一些,也是要被吼回来。
儿子又跟媳妇一条心,他是多说多错,啥也没争吵就下地出了屋,垂头丧气的去外面走走。
但总有那不长眼的人要凑过来说话:“闫老五,你家今年不是种了很多花生杂豆,你四哥有没有给你更好的价钱收啊?”
“什么玩意,我家杂豆早就卖了。”闫正行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会是卖去粮行了吧,那还真是可惜,你四哥给的价可比粮行高出一成,你家种的多,这么一算那得少卖一两多银子。”
“也是运气不好,你说今年这稻谷价格涨了些,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这杂豆价格居然这般低,今年旱地多的人家,怕是这个年都过不好。”
“不过你四哥如今是真发达了,我昨个去卖杂豆,一下午他们就收了十几两银子的杂豆,你说这都收了三四天了,那岂不是得上百两。”
“听说他们拉去府城卖,也能不少赚,说不准跑一趟又是百八十两,咱们这一年到头地里刨食,勒紧裤腰带也就能剩个三五两银子,还是你那大侄子有本事。”
那人滔滔不绝在闫正行面前把闫老四一家一顿夸,说的他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他有钱没钱关我什么事。”闫正行很是不高兴的道:“当年闫正道差点害了我的命,他家能发达只能说老天爷不长眼。”
“害你?”那人嗤笑一声:“也就你一直这么认为,当年你大嫂可偷摸跟人说过,你大哥是故意崴的脚,而且你爹病了也是你四哥照顾着这才没去替换你,等你爹死了也是你大嫂张罗着分家,怕被人指指点点才去的李家村,结果你回来不去你大哥那里闹,就揪着你四哥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