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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对劲。”

禾月不顾脚心的疼痛,挤着人群往外走,坐着的学生纷纷发出啧啧声表达不满。

“小禾!小禾!”林夏柠和洛漪岚试图喊她回来,可禾月根本不听,而台上越舟的演讲已经开始了。

“大家好,我是越舟,来自云龙。”

禾月站在长长的阶梯上,看着舞台中心的人。

灯这么暗,越舟看得见吗?

就在这时,光影一闪,刺的禾月忍不住闭了闭眼,再抬起头,看到越舟正上方的长灯微微摇晃了起来。

不对劲!

头顶数十灯光中的一个,悬着的钢丝已经开始绷裂,藏在其它灯光之中摇摇欲坠。

禾月心被提了起来,她沿着长道飞速下奔,真不明白惠麟的礼堂为什么要造这么大。

“……体育不只是一项竞技,更是一种精神的……”

不知道是谁把脚伸在外面,禾月一下子被绊倒在地,没控制好平衡,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堪堪刹住车爬起来,发丝凌乱,脸色苍白。

身边有同学也被她吓到了,赶忙扶她起来:“你没事吧?”

禾月转的头晕,她摇头:“谢谢,我没事。”

不顾手心蹭破的炙热感,她第一时间爬起来去看那盏灯。

“越舟!小心!”

与此同时,“咔哒”一声,众目睽睽之下,灯管就砸了下来,直朝着越舟的头顶而去,禾月的耳里只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众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所有人都在往出口处逃命,维持秩序的老师扯着嗓子:“不要挤到人,大家注意安全!”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话。

洛漪岚被人群淹没,她努力的踮脚去找禾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坐在阶梯上的瘦削身影被人撞的东歪西倒:“禾月!”

刚刚站起的禾月还没站稳身子,又一次被人撞倒,手也被人狠狠踩了一脚,到现在她甚至已经分不清是哪个伤口在痛,一心只想赶紧去找越舟。

等人群稍稍散开,她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向舞台。

可舞台上只有一地玻璃碎片。

“越舟?越舟!”

禾月看着面前碎成一地的灯具,觉得胸口闷闷的,无法喘过气来,一瞬间甚至觉得头晕想吐。

她摁着太阳穴,强逼自己打起精神来,可眼前似乎又看见了王秀雅,躺在一滴血泊中。

不要再死人了……

禾月的泪涌了出来,就在她最心慌无措的时候,手腕被熟悉的温度握住,把踉跄的她从差点摔进的碎玻璃里拉了出来。

“小心。”

是越舟。

他眼眸深邃,只是眼角下有一条新鲜的红印子。

“你……你没事?”禾月抓着他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除了脸上的小口子,的确没有任何伤口了。

越舟对禾月眨眨眼:“这是魔术。”

舞台上的玻璃碎片,是他的替身,他的确在舞台上却不在舞台正中央,他故意让人准备了这么多的礼物,让诸怀宁那边说通蔡校长,用礼物遮挡住大家的视线,还调暗了灯光,为的就是视觉错觉,让大家看不清楚,以为他真的站在舞台中央。

也就让想要他死的人,算错了位置。

禾月的恶心感慢慢平复下去。

“诸怀宁在追他。”越舟指了一个方向,他歪歪脑袋示意她去追,“你不是说要直面自己的心魔吗?”

“那你呢?”禾月有些担心,惠麟的礼堂瞬间只留下他们两个人,洛漪岚和林夏柠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昏暗的灯光让禾月不得不担心越舟的眼睛。

“我没事,等他们疏通完学生,一定会回来找我。”越舟按了按禾月的肩头,“现在,去面对你的心魔吧。”

禾月看着通道口唯一的光亮,能听见自己离真相只差一步时,剧烈的心跳。

“禾月,你要打倒他,像我一样。”

-

天台。

正圆的广阔天台,没有任何遮挡物,一切都一览无余,是看惠麟风景的绝佳地。

灯具砸下来的瞬间,林夏柠就看见诸怀宁跟个兔子样弹了出去,她也就迅速追来了。

两个人都运动神经发达,很快就把人堵在了礼堂天台上。

诸怀宁看了眼林夏柠,默不作声往前一步把她往身后挡了挡。

“喂,前面没路可以走了。”诸怀宁喊。

不知何时起风了,吹的树叶如鬼魅般乱舞,那个背影伫立原地,气氛凝固。

“周文河!喊你回头听见没!”

林夏柠的气势比诸怀宁想的更勇猛,把诸怀宁喊得一惊。

知道前面已经无路可去了,周文河缓缓回过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这是你对老师的态度吗?”

“你配吗?”

“你配吗?”

诸怀宁和林夏柠异口同声的回击,两人忍不住看了眼彼此。

林夏柠哼哼:“别学我说话。”

诸怀宁校霸的气势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认输的闭上嘴巴。

“你们还是个孩子,是斗不过大人的。”周文河还是想吓唬他们,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直直对着林夏柠,“现在把路让开。”

诸怀宁一把把林夏柠拉到身后,心口对着刀子:“你可以试试,诸家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这些有钱小孩真的很让人讨厌!”周文河把字音咬的极重,他是发自肺腑的讨厌他们。

“那王秀雅呢?为什么让你讨厌?”

听到问话,天台上的三人纷纷看过去,是禾月。

禾月一路跑来,有些气喘,林夏柠想把她护在身后,可禾月却冲她摇了摇头。

她是来面对的,不是来被保护的。

“我是老师,我有责任教导你们!”周文河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那个笨蛋一首歌都背不下来,打几次就背的滚瓜烂熟。”他轻蔑一笑,“你说她是不是欠打?”

怪不得王秀雅总是一遍一遍抱着录音机唱《我相信》,她是被打怕了,只能一遍遍记着,不敢错一个字。

周文河就是一个变态!

“你根本不是在教导我们!你是在享受你的权力!在满足自己的私欲!”禾月走近周文河,她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拿捏学校资源,就以为自己可以肆意欺压学生,甚至带头孤立,你如此乐此不疲,是因为你明白只有在这个班级里,你才能享受到权力,而出了这个班级,你什么都不是!”

“禾月!”这句话是戳到了周文河的痛处,他恼火的把刀刃对准了她。

“小禾!”林夏柠上前一步,准备随时冲向前夺走周文河手里的刀。

禾月看了眼刀上的豁口:“你就是用这把刀割灯具带的吧!因为你发现越舟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必须让他去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