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白还是第一次吃披萨,也不明白一个面团为什么放点菜和肉就能卖这么贵,但他觉得还真是蛮好吃的。
见大家吃的这么开心,宋小白把自己分到的披萨放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没有动。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遇到的好吃的东西总是会给婆婆留一份。
“怎么不吃?”越舟看着他面前的披萨问。
被发现了。
宋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想给婆婆吃。”说着,他用湿漉漉的小狗眼看着越舟,“可以吗?”
“这些如果带回去都冷了,重做一份吧。”越舟说着要重新点单,宋小白摆手:“不用不用,好贵的。”
贵到捡一个月瓶子,他都不舍得吃。
林夏柠拉住宋小白:“你知道这个哥哥多有钱吗?”
“多有钱?”宋小白的拒绝被林夏柠绊住了,他好奇的问。
林夏柠歪头想了想,用手画了一个超级大的圆,大到胳膊抡不过去为止:“多到可以买无数塑料瓶建一座城堡。”
宋小白想象了一下童话书里的城堡,哇了一声:“那是真的很有钱哦。”
洛漪岚看了一眼越舟,拉起宋小白:“我们去点单,顺便找个盒子装披萨给婆婆好吗?”
“好啊。”宋小白乖乖站起来,林夏柠看着洛漪岚给她使眼色,忙起身:“我也去。”
“你们……”
“你们两看着位置啊!”林夏柠一句话把禾月的动作堵死了。
禾月讪讪的坐回位置,一时不敢看越舟,只敢偷偷用眼神瞟他,坐在对面的越舟正慢条斯理的把桌上的披萨拼到一个空盘子里。
其实越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人尴尬的时候就会特别忙。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梗住,越舟谦让:“你先说。”
“对不起,那天没去演唱会,害你浪费了票钱。”禾月是真心道歉的,她垂着脑袋,双手绞在一起。
越舟不在意钱,只在意原因:“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
一个问题,牵动了禾月的回忆。
-
那晚,厨房氤氲雾气,辛苦包好的饺子在热水里翻滚,禾月正看得出神,没想男人的气息会突然贴近她的后背,吓得她差点烫到铁锅。
陈松从后面绕过来,抓住禾月的手看了看伤势:“不发个短信解释一下吗?”
禾月强行抽回手:“你想说什么?
“越家那个小屁孩。”陈松看着禾月变僵的脸,笑了笑,眉眼缱绻,“其实下次你们出去玩可以叫上我,毕竟我和他也迟早会打交道。”
“什么交道?”
陈松假装惊讶:“你不知道明若薇留下的烂摊子有多多吗?多到我可以砸钱进越氏董事局,给我长青铺路。”
“陈松,你这么无聊吗?”听到陈松的威胁,禾月不自觉咬紧了牙。
“你不陪我玩,我就这么无聊了。”陈松再一次握住禾月的手,“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小姨,你说越氏有没有机会喘口气?”
这一次禾月没敢强行把手抽回来。
陈松开心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要论认识的时间,我们更早不是吗?你现在只是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
屋外璀璨的烟花绽放,众人的欢呼跃上云霄,只有禾月一颗心沉入谷底。
-
禾月思绪回笼,她闭了闭眼,说:“外公生病了。”她看向越舟,信誓旦旦地说,“我在家里照顾外公。”
撒谎。
越舟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眸里的笑意瞬间冷却,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禾月绞成麻花的手上挪开。
“禾月,我要出国了。”
一块石子扔进河里溅起的水花其实并不明显,可是一圈一圈的涟漪并不能即刻消失。
是好事。
禾月对自己说,最起码他不会被陈松那个疯子拿来威胁。
“我要去看眼睛,然后拜会我爸爸的一个朋友。”越舟扬起一个笑意,他不想两个人最后的谈话是以沉默结束。
而禾月小口小口吃着半冷的披萨,点着脑袋,示意越舟自己在听。
“禾月,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等小……明若薇的事情结束后,我有话和你说?”
禾月仰起巴掌大的小脸,放下手中的披萨,看向越舟。
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紧张,却依旧保持着笑意,问她:“你现在是不是不想听了。”
“聊什么呢?
林夏柠三个呼啦啦的回来,手里捧着新鲜出炉的披萨,热气腾腾。
在那扑面而来的热气中,禾月觉得熏得慌,熏得眼睛酸酸的,酸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
“怀宁!好巧啊。”裴欣没想到出来买个行李箱都能偶遇诸怀宁,她立刻甩开身边的司机开心的跑到诸怀宁身边,裙摆掀起漂亮的弧度。
可诸怀宁只是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裴欣也不介意,他都要和自己去加拿大了,到时候异国他乡,只有两个人能彼此依靠,她不信诸怀宁眼里还会没有她。
于是心情很好的跟在诸怀宁身后和他找话题聊:“我有好多衣服要带,三个行李箱根本不够,我到时候拿不动可怎么办?”
其实裴欣就算把衣服都带去了,她也不一定会穿,她就是喜欢被自己看中的东西放在自己身边而已。
有些时候,诸怀宁觉得她就是童话故事里,那个坐在珠宝尖尖的公主。
可他不是珠宝。
“多的是人帮你搬。”
裴欣撒娇:“那你呢?你会帮我搬吗?”
裴欣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的,诸怀宁根本没听见去几个字。
他站在十足路口,数着红灯倒数,在倒数计时的最后几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暖黄灯光下的披萨店。
他心心念念的女孩笑容灿烂,正和她的朋友们打闹。
诸怀宁羡慕的心痒。
“你在看什么?”裴欣扭头就要去看,被诸怀宁一把抓住手腕。
这还是第一次诸怀宁主动和她有肢体接触,裴欣有些羞涩:“怀宁……你是不是要牵我过马路?”
看着裴欣脸上的绯红,诸怀宁尴尬的扯扯嘴角,他刚刚只是不想裴欣发现林夏柠。
那些梦里,裴欣有多刁蛮,手段有多毒辣,他已经知道了,他不能把这次偶遇让裴欣成为针对林夏柠的理由。
“走吧。”
言简意赅两个字,已经让裴欣开心的像踩在棉花上,站都站不稳了。
她欢喜的抱住诸怀宁的胳膊,只希望这条马路能长一些,却没看见怀宁回头的视线,是多么的深情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