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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从空间出来,又外出半个时辰。

回来推着板车,板车上装着四木桶水,很清很清的水。

陆堰娘尖叫出声:“哪来的水?”

“嘘嘘嘘!”沈梨焦急的将食指放在嘴上,做贼似的左右环顾,“你能不能别嚷嚷?”

她借口外出,跑村长家借了四个木桶一辆板车。

牛喜气的追着她骂,勒令她天亮之前还回去。

沈梨跑远后,趁机找个没人的地方,装了满满四大桶水,还用干草盖着围了一圈。

陆堰娘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道:“我不叫了,我以后都不叫了。”

儿媳好不容易出门弄来了水,她干嘛大声嚷嚷?

万一街坊邻居听到了,闯进家抢水咋办?

哎呀,她这个人怎么不长脑子呀?

“水是村长给的,板车和木桶也是他家的,你谁都别说,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陆堰娘捂住嘴巴,使劲点头。

她不会说,打死都不会说。

从今往后,她一定将嘴巴闭严,就算陆堰问起,她也不会说。

“烧点热水,大家都洗洗。”沈梨提桶倒进锅里,她空间里有水,自然毫不吝啬的使用。

家里每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头油味,熏的她脑浆子疼。

“洗…洗澡?”陆堰娘惊讶出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双手捂紧嘴巴,嗡声道:“水不留着喝吗?洗澡太浪费了。”

沈梨眼神一棱,陆堰娘赶紧闭着嘴,乖乖的蹲在灶膛旁,点柴烧水。

有吃有喝有澡洗,她干嘛问那么多,儿媳妇让干啥就干啥。

水烧开后,沈梨给老爹端了一盆,“爹,随便洗洗吧,身上都腌入味了。”

沈大耸耸鼻子,狠狠朝自己身上吸了一口,一股浓烈的汗臭味伴随着脑油味直击灵魂。

确实该洗了,身上比猪还臭。

沈大话不多,也不会多问,摸索着盆沿擦洗起来。

……

沈瓜盯着满满一盆水,惊奇的张大嘴巴:“啊哦,澡澡!”

沈梨快速将他扒光,按进盆里,沈瓜羞的小脸黑红,双手交叉捂住小鸡鸡。

“寄几洗…”

“别磨叽,姐帮你洗。”沈梨舀一瓢水将沈瓜后背打湿,拿出搓澡巾,越搓越多,越搓越多,越搓越多…

满满一盆两头尖细的灰漂浮着,沈梨蹙着眉:“济公来了都得喊你声师父。”

搓了一盆伸腿瞪眼丸。

沈瓜听不明白,也大概猜出意思,一张小脸羞的通红,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

洗完澡,沈梨又开始给他洗头,扒开头发,密密麻麻蠕动的可爱小动物令沈梨头皮发麻。

“虱子!啊!你头上有虱子!”沈梨跳了起来。

她赶紧挠自己的头,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的头好痒,好痒好痒。

沈瓜满头问号,虱子而已,这有什么稀奇的?

村里的小孩都有,爹头上也有。

沈梨捉了个最大最肥的虱子,俩大拇指甲盖一挤,噗嗤一声,虱子爆体而亡。

越捉越多,越挤越多…

沈梨叹口气,家人一年没洗澡了,弟弟头上有,老爹头上也有,婆婆肯定也有,陆堰更不用提了。

那她……

沈梨一阵恶寒,她这么貌美的小仙女,顶着一头虱子…

简直无法想象!

帮沈瓜洗好后,她找个上茅房的工夫钻进了空间。

围着废品收购站扒拉了几圈,终于找到五个篦子,一瓶消灭虱子的酊喷剂,还有五个红色购物袋。

小时候,她妈用敌敌畏帮她毒虱子,用塑料袋包头一天,一顿猛操作下来,她头皮发麻火辣辣,怪不得没考上清华。

现在想想,她真难杀!

还好现在有专门消灭虱子的酊喷剂,植物草本配方,温和不刺激,对人体无毒害。

她拿出来,全家头上喷一圈,再用塑料袋捂住。

消灭虱子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陆堰除了双腿不良于行,其余部位皆可正常使用,他洗澡并未假手于人。

他刚擦洗好,便听到了敲门声。

快速穿好衣裳,喊了声进。

沈梨进来,二话不说,抄起一个奇怪的瓶子对着他头一顿乱喷,喷完后,还掏出轻薄如蝉翼的红色袋子绕着他头转了一圈,打成死结。

“这…这是何物?”陆堰小心翼翼触碰头顶的袋子,发出哗啦啦响声。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闷的头皮喘不过来气。

“不许乱动,半个时辰后我来取下。”沈梨板着脸,语气严厉。

陆堰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沈梨目光落在一旁的大盆,上面飘了满满一层灰垢,比沈瓜还多。

济公来了得喊陆堰师父!

陆堰脸上涨得通红,窘迫的恨不得钻老鼠洞。

他偷偷瞟了眼沈梨,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娘待会倒掉,我…”

沈梨抬眸,直直的望着他。

男人皮肤白到极致,近日养的好的缘故,整个人显得精神许多。

或许刚刚洗过澡,发梢还有水滴落,整个人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气息。

尤其是那双微颤抖的鸦睫,透着一股慌张不安,令人忍不住想按揉进怀里蹂躏一番。

沈梨目光上移,落到男人头顶红彤彤的塑料袋时,没忍住扯了扯嘴角。

再好看的美男到了她手里,也会变得滑稽搞笑。

想想美男头顶虱子的模样,沈梨一阵恶寒…

“你不许乱动,更不许挠头。”她利落转身,端起那盆脏水就走。

陆堰:“……”

为什么不许他挠头?还有…她刚刚在他头上洒了什么?

难道是……

“沈梨,我头上没有虱子!”陆堰握紧拳头,全身抖的厉害。

外头无人回应,残风卷起落叶,绕了个圈。

陆堰静静的的坐在凳上,抬头望窗,很听话的没有动头上的塑料袋。

望向窗外忙碌的女人,陆堰微微扯唇。

窗外,沈爹、沈瓜、陆堰娘三人排排坐,每个人头顶红色塑料袋,就连沈梨也不例外。

一切完毕后,沈梨将陆堰搬了出来,五个人排排坐在屋檐下大眼瞪小眼。

沈爹浑身难受,忍住擦汗的冲动,“梨儿,还要等到啥时候?”

他的头好痒,他好想挠,但梨儿说了,不能挠头,袋子会破,虱子会跑出来。

“还有一刻钟,再忍忍!”

为了缓解漫长煎熬,沈梨主动找个话题,聊起天来。

“爹,您的视力是完全丧失,还是漆黑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