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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白发老者带着王德福、大个子,再次归家。

沈大没好气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好歹考虑儿子的感受!”

白发老者没有说话,撩袍正襟危坐,王德福殷勤的地上茶水,大个子像木桩似的站在身后。

沈大喋喋不休了一会,嘴巴说累了,就闭了嘴。

白发老者抬眸,“今日初一,我带你去祭祖!”

“祭祖?”沈大挠挠脑袋,问道:“爹,宗祠在京城?”

莫非爹是京城人士?

“嗯。”

祭完祖后,沈大内心五味杂陈,他心中的猜测越来越接近,也越来越不安。

今日爹带他去的宗祠,跟皇上祭祖的地方好像。

爹说,大殿内摆放着的牌位,就是天地祖宗。

当初沈大问了一句,爹,你是不是皇室子弟?

白发老者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合十给祖宗磕头,感谢祖宗庇佑他找到儿子,有了子孙后代。

沈大愈发觉得老爹是太上皇,他偷偷派人去查。

真相越接近,他越紧张,越不安!

……

大年初二,消息还未传来,南方爆发了瘟疫。

皇上急得焦头烂额,白发老者再次不见了踪影。

文武大臣天不亮被喊在朝堂上,共同出谋划策。

“废物!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

皇帝站在龙椅旁,整个人暴跳如雷,歇斯底里怒吼:“多少日了,一个个就知道争执,想出法子来了吗?全都是酒囊饭袋,废物点心!”

骂完不解气,皇帝将案前堆积的折子,啪啪啪全砸了下去。

靠近的大臣被砸中脑袋,沈大便是其一。

他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只能跪地,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也真是的,南方发生瘟疫,就找太医院研究良方,将大臣喊到銮殿上算什么事。

本来能想出点子解决,可在大殿战战兢兢,脑袋发懵,任凭大聪明也想不出来。

群臣同沈大一样,全部跪地,鸦雀无声,任凭皇帝暴跳如雷大骂,连呼吸声也不敢发出。

大臣一个个装鹌鹑,皇帝瞬间感到绝望,生无可恋跌坐在龙椅上。

老天真要惩罚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孽?

自登基以来,天灾人祸不断,百姓饥荒流离失所,战乱四起,皇子们争斗,互相残杀,最终落得残废身死,让他大好江山无人继承。

现在,他所有希望寄托在愉妃肚子上,希望老天不要开玩笑,不要让他绝嗣!

希望刚燃起,皇帝再次颓然,即便有了子嗣又如何?

偌大的北楚江山守不住,单单饥荒战乱损失多少人口?

如今又出现了瘟疫,岂非天要亡楚!

他将目光落在沈大身上,面色威严:“沈爱卿,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沈大咽了咽唾沫,手指蜷缩起来,道:“陛…陛下,微臣以为,当务之急应隔离感染的百姓,尤其是军队,更应该做好防护,避免瘟疫在军中扩散。”

将士们守卫疆土,他们的生命要放在首位,一旦国没了,家就没了。

话刚说完,一打折子狠狠朝沈大砸去。

“废话!废话连篇!朕能想不到这茬吗?朕问你如何解决瘟疫,如何解决百姓?”

沈大下意识躲开,折子啪嗒啪嗒砸在后方官员,方大同脸上。

他额头瞬间鼓起鸡蛋大的包!

方大同委屈巴巴看了沈大一眼,继续垂着头装鹌鹑。

陛下正在发怒,还是不出声,降低存在感的好。

见沈大敢躲,皇帝更气,不由得大发雷霆:“废物!你还敢躲?”

沈大本不想躲的,但他总下意识想到老爹的话。

他怕老爹,怕他知道自个儿坐等着被人打不躲,老爹知道了打断他的腿。

但打他的是皇帝呀,他躲就是有罪,就是十恶不赦。

沈大赶紧跪下认罪:“微臣惶恐,陛下让微臣想法子,微臣脑袋不能破,破了就无法为陛下排忧解难了!”

“好啊,朕不砸你,你现在就想,想不出解决瘟疫的法子,提头来见!”

沈大脖子一疼,皇帝这是故意拿他开涮。

满朝文武大臣那么多脑袋,都想不出好法子,偏偏让他自个想,还要砍他的头!

左右都是死,沈大心一横,壮着胆子滔滔不绝:“陛下,微臣认为,先护住军队,其次派太医赶往瘟疫地,探查疫情,根据病人症状研制出解药。”

“又是废话连篇!”皇帝怒不可遏:“朕不知道派太医前往瘟疫地吗,用得着你说!”

今早他故意发火,故意为难沈大,就是想让沈梨出钱出粮。

瘟疫出,饥荒起,战乱也会随之而来。

没有钱粮,谈什么救治百姓,拿什么护住北楚。

国库空虚,皇室捉襟见肘,皇上想得民心,又不想求人,只能利用自身权势逼迫沈大。

让他主动捐钱捐粮!

陆堰唇角划过一抹讥讽,他自然看明白皇帝是何意,又想要钱要粮,又不肯求人,真是又当又立。

就算爹想不出解决瘟疫的法子又如何?

皇帝能砍了爹的头吗?他有这个权利砍爹的头吗?

别说太上皇不答应,就是文武百官也会加以阻拦!

不过,治瘟疫赢民心这事,皇帝想白嫖,也得问问太上皇答不答应!

陆堰从武将出列,拱手抱拳道:“陛下,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微臣愿和岳父共赴瘟疫之地,查出病原,解决病患!”

听到他的话,皇帝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陆爱卿所言甚是,既然你毛遂自荐,朕准许你们翁婿解决此事。”

一旦二人去了瘟疫之地,沈梨必得出钱出粮。

有了钱,名贵药材网罗而来,粮食也会押送过去,百姓饿不死,有了药材也能研制出解药。

百姓会感念他是明君,会选贤用才。

皇帝再次面向文武百官,佯装怒气道:“你们一个个只知道拿着俸禄,却不为朕分忧,瞧瞧沈爱卿和陆爱卿,这才是为民办事的好官,才是朕的心腹。”

帽子扣高一点,让翁婿二人下不来台,届时想反悔,也要问问群臣答不答应。

果然,大臣们跟着皇帝节奏附和:“北楚有沈大人和陆将军,此乃北楚之福。”

“是啊,沈大人和陆将军不愧是陛下的肱骨之臣,此次前往赈灾,必定解决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