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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光洒落在他手中紧握的虎头霸王枪上。

季清欢毫不犹豫地将枪身一横,高高举过头顶。长枪闪烁出耀眼光芒,犹似一条金龙在空中舞动,引得兵将们呼吸颤栗的仰头去看。

山风瑟瑟。

季清欢喊道:“今日攻城,只进不退!”

这抹声音如同惊钟一般震响。

回荡在整个山巅!

听到主君的决绝下令,山巅上数万将士们齐声复诵——

“今日攻城,只进不退!”

“保家卫国,诛灭外敌!”

“杀杀杀!”

“我部必胜——!”

这激昂的口号响彻云霄,震撼人心,一时间士气如虹,堪称杀意冲天!

所有人都做好了迎接这场血战的准备。

季清欢朝鸦城方向刺出长枪,疾声直令:“全军听令!骑兵开道、战鼓雷鸣,大军即刻奔赴鸦城,我们一雪前耻、为死去的亲眷报仇!给我杀!”

“冲啊!杀!”

“驾!”

“......”

近万匹战马齐奔,扬起漫天黄尘。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数万雄兵悍将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他们迎着清晨迸发的曙光,高高举起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

气势如同巍峨山峦一般,坚定而不可撼动!

骑兵们身跨骏马,疾风骤雨般率先冲锋在前,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要踏碎这片大地。

紧随其后的是密密麻麻的步兵。

他们步伐矫健,紧紧跟随骑兵的脚步一路狂奔。

数万人的庞大军队,分成五个整齐有序的纵队,浩浩荡荡向着鸦城挺进。

每个人的心中都燃烧着一团怒火。

不远处那座城池,就是他们的死敌所在,碾碎这些敌人,他们就可以荣归故里,与久别的父母妻儿团聚。

这个信念如同熊熊烈火!

点燃了每一名兵将心底最强烈的斗志。

整个山脉野地,都被这支气势磅礴的大军所覆盖。

他们奔跑时带起的尘土,飞扬在空中。

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黄雾。

马蹄声、盔甲声、脚步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犹如阵阵惊雷滚过天际。

在清晨阳光照耀下。

季清欢和韩枭各骑着黑鬓战马,如同两道黑色闪电一般,齐头并进地引领着兵将们、踊跃疾驰向前!

今日不一定能夺下鸦城。

却是首战,绝不能退!

漫天尘土中——

韩枭骑在马上,眯着眼眸看他身侧的人。

季清欢的气势如同初升的太阳。

韩枭想,他会渴望跟季清欢在一起,绝不仅仅是什么爱情。

因为产生爱情时的那瞬间,哪怕再心动。

也终会抵不过岁月洗礼。

人在年少时,乱七八糟的海誓山盟大多幼稚且短暂,表面现象而已。

可季清欢是在他人生道路上,每时每刻都骑行在他身边的人。回顾这些年,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磕磕撞撞的走过少年时,比过打过骂过,也争吵过,互相伤害却又难以舍离。

如此的密不可分,如此的缠枝相连。

爱情本身并不值得歌颂。

能拥有一位志同道合的灵魂伴侣,这个含义远远高于爱情!

韩枭追逐季清欢。

季清欢也从未抛弃过韩枭。

世间有许多人,却只有他们最应该在一起。

哪怕到了没有爱情的时候。

韩枭也会欣赏季清欢所呈现给他的每一个瞬间。

反反复复、重新爱上。

战马疾驰中。

韩枭胸口有一股激流涌动,整个身子都发烫。

“他们列阵了!”季清欢朝韩枭喊。

韩枭飞快回应:“那就对阵,杀出一条血路来!”

“好!”

“......”

与此同时。

鸦城内外的气氛紧张到肃穆。

身在城中的巴图老王,得知季韩两家正齐心攻来的消息,他那张本就狰狞可怖的老脸上浮现出狠毒。

“给我死死守住城门,决不能让这些汉人踏进半步!叫那些该死的汉民给我儿抵命!狠狠地杀!”

巴图老王咬牙切齿的下令。

贺木吉的死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北境军要走,他几乎是威逼利诱的将其部众留下。

三儿子和四儿子的接连死讯.....

才是伤及他肺腑的痛!

原本此刻继续议和才对金辽更有利。

可巴图老王已经气昏了头。

他要这群该死的汉民死个干净,大出血一番,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列阵迎敌,杀!”巴图老王提着衣摆,顺台阶步步走到城墙之上。

都无需纵目。

底下从狼啸山脉下来的、黑压压的大军,正横着朝鸦城直冲而来,卷起的漫天尘雾几乎要遮天。

高大健硕的辽将们目露凶光,已经齐齐列阵聚在城门前了。

今日便要血淹这片平原!

*

鸦城城门前是一片平原,原本是方便来往商队通货。

没想到却在今日。

成了双方兵马的杀戮场!

匈奴大军气势汹汹的齐聚城门前,护佑着身后的鸦城。

他们接到战令——

死守不退!

巴图老王身穿金色蒙古袍,喝着手中高脚金盏中的美酒,冷笑着往城下看。

准备欣赏一场血腥盛宴。

“......”

“上盾牌,射箭!”钱如意高声喊。

他们正与辽军旗鼓对阵,战鼓砸的心脏怦怦跳。

季韩两家的兵马浩浩荡荡排列开,旌旗飘扬,气势恢宏。他们有七万之众,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锋利的长刀。

对面的匈奴兵同样毫不示弱。

四万辽军整齐划一地伫立在那儿,再加上两万草原铁骑。

战马嘶鸣,杀气腾腾!

关于猛骑这一点,中原的骑兵没有金辽多,也没有草原铁骑凶猛,这是肯定的。

牛得草身后的骑兵不过八千,破辽军那边的骑兵才不足四千。

此刻对面草原铁骑足足两万......

钱老将军在得到季清欢点头后,当机立断做出第一轮战令。

上盾牌!

先用箭雨消耗草原铁骑,增加我方胜率。

周围的盾兵往前上,熟练列阵竖起一只只坚固盾牌,韩枭跟季清欢骑在马上往后退,被盾牌重重围护在中间。

周围的光线猛地昏暗。

随着队伍变动,马蹄掀起新一轮尘土。

韩枭被灰尘呛得咳嗽几声,抬手遮住鼻息。

他正咳嗽着。

旁边骑在马上的季清欢忽然喊他:“喂,拿去。”

“什么?”韩枭抬眸看。

一只黑绸方巾。

戴着黑铜盔帽的季清欢表情肃穆,就这样冷着脸给他递过来,示意他系在脸上。

韩枭没接:“你自己用。”

“我有,”季清欢从怀里又拽出一只方巾,“墨鱼准备的。”

他们侧后方的墨鱼正往自己脸上系麻布方巾,听见他俩说话,这才抬头看了韩枭一眼。

就是准备的两只方巾。

季清欢一只,韩枭一只。

其他人都用的麻布,只有他俩的是黑绸缎。

韩枭垂眼,这才接过来快速系到脸上。

原本就戴着盔帽。

这样一系,就只能看到两只漂亮眼眸,他抬眸朝季清欢看。

那边的季清欢也一样。

裹得只剩两只清冽冷厉的眼睛。

有了黑绸布巾遮挡,韩枭在布巾下的唇角弯了弯。

这种情况下。

聊以慰心。

“......”

此刻的盾牌外面,当盾牌立好的那瞬间。

箭雨也随即跟上!

“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黑棕色箭矢一经射出,双方兵马迅速进入拉锯阵。

“啊!”草原骑兵站在前方慌乱一阵,不少战马倒地。但显然他们早有防备,熟悉中原的战策。

当即也祭出盾牌!

于是——

两边兵马盾牌对盾牌。

又同时拉弓搭箭,朝彼此射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箭矢如雨般在空中交错飞舞,嗖嗖声不绝于耳!

周遭开始不断的响起惨叫和闷哼,季清欢能听见兵将们中箭倒地,战马有的脱缰乱跑,血腥味儿逐渐开始蔓延。

他从盾牌缝隙里,看见地面上被泼出一片片血汪。

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季清欢皱眉了,他不忍。

可他只能听着外面季家军或破辽军倒下,因为这就是一场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战争,打仗没有不死人的。

可是每一条生命的逝去都令人心痛。

也唯有他们奉献生命,才能换来往后的万民安稳。

不得不死,虽死犹荣!

过了一刻钟,双方的箭雨还在持续。

季清欢眼见周围倒下的兵将越来越多,想必匈奴那边也一样。

不行。

必须得想个办法打破这种局面.....

设法攻进城去!

他往身侧喊:“韩枭。”

“世子刚才骑马走了。”有人回。

“?”

韩枭去哪了。

他怎么能擅自行动!

“......”

————

【pS:超长大章!我写的好累,嘤,希望大家看到期待已久的战争画面,不会嫌弃于我这个破文笔,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