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冲天沉声道:“狼狈为奸。”
“说到底,都是贪财心起。这世道,缅地涉足此事者,哪有一干二净之辈?莫非金海之流便清清白白?”其实,燕冲天气概已被这片乱世迷蒙,心中只剩金银为上,管他正邪,背叛金海亦属正常。
“多说无益,接着讲。”燕冲天轻轻一击其头颅。
欧阳疾快答道:“是是,他们将石块送来,月平却秘密给了我些替换之物。”
“一派胡言!珍宝阁防卫何其森严,你说换就换得了?”
欧阳疾轻语:“珍宝阁虽严谨,其监控却有一缺陷。每逢两日交替之际,零点时分会生出三十秒空档,期间在仓库中行动无人知晓。我就是趁这刹那之机,逐颗替换原石。”耗时一个月之久,将原石悉数替换殆尽。
这些替代之物确是翡翠,只不过品级水色皆逊于原石。月平之举,使他陡增亿万财富。
燕冲天瞬间明白,为何那一柄碧玉鱼肠是伪品。有人借此空隙做了手脚。然月平不过是莫氏府中的司账,身份卑微,如何得知秘事?
“此事乃万宝阁秘辛,不可外传,否则月平定取你性命。”
燕冲天冷笑:“你以为他此刻不图谋杀你?”
“不会!那些财货,我应得之物!”
“岂有此理,他愿付多少是你该得,你却强行索要三千万,这是欺诈。且这事涉珍宝阁之秘,你也难保性命,自谋后路吧。”言罢,燕冲天转身欲离。
欧阳疾匆忙抓住燕冲天之足:“求求你,别走,我不能死,救我。我已坦白所知,请别弃我。此后我甘愿做牛马,只求你饶我一命。”泪涕并下,哀哀祈求燕冲天。
燕冲天心生厌倦,这厮如蝼蚁黏着不放般缠人。
“罢了,怪我招惹上你,走,我帮你找个藏身处。”燕冲天无奈,欲扶其起身。这时,欧阳疾气促道:“我...不适,怎的...”
咳声震颤,嘴角溢血,无法止歇。恐惧盈满双眼,他竟料不到以这种方式赴死,急呼:“我想活,救我...\"
燕冲天忙稳住他:“怎么了?说句话!”
“我...不知......”他倒地,痉挛不止,呼吸渐衰。
“见鬼!怎会如此?”燕冲天按住他胸口,欲行急救,却是徒劳。他竟无声消逝,令人迷惑。
燕冲天望其脸色青紫,唇色乌黑,分明是中毒迹象。凑近一嗅,一股淡淡苦杏仁味飘入鼻端,燕冲天略通医理,识得此乃毒药之兆。
就在此刻,欧阳疾口袋的电话骤响。
燕冲天略一犹疑,依然接听:“何人?”
对面传来笑声:“怎样,人已经...没了吗?”竟是月平的声音。
燕冲天冷言道:“看来你对事态了如指掌。”
“的确,他服下慢性毒药,时机恰好显现。我刚才看见你们跟他同往。”
“你手段太过,先是利用他又加以灭口。”
“迫不得已,你能信得过这种人吗?况且珍宝阁已经开始调查内部蛀虫,他存活便是我的危险。你安心,那三千万我会交给他的双亲,足以让他们享受余生富贵。”
燕冲天哑口无言:“月平,你是...消息太灵了吧。”
“无从选择,我之所为,只为了活下去。”
“你不怕我直接告发?”
月平笑道:“你不会,江湖险恶,适者存世,你深知沉默才是长久之策。即使你告知珍宝阁,他们感恩戴德?不!只会更加忌惮,恨不得早日除去。”
“那你于我,算什么?你真的不会杀了我?”
“怎会?初次相见我就知你非庸碌之人,终有扬名之时。日后神州古玩天下,将是吾二人之江湖,再论高下不迟,告辞。”月平淡然说完,挂断了电话。
燕冲天还想问他青铜器的事,再拨号码已是空号。月平必定使用非实名手机号,以防珍宝阁寻踪,并在确保无人后,销毁所有痕迹,干干脆脆。
燕冲天看了看欧阳疾,叹了口气,只怪你心狠手辣。他开车回到家中,刚下车,张小山便急匆匆迎上来:“大哥!那美人我带来了。”
“美人?何事?”燕冲天一脸困惑。
“是啊,池青璇哪!这么绝代佳人都忘了吗?”
燕冲天才忆起,曾吩咐张小山去找到王掌柜,请他照顾好池青璇。张小山到了,恰见池青璇又去典当宝石,于是直接将她带回。
“王掌柜见我带走她,乐翻了天。”
燕冲天微笑道:“他自然高兴,如此频繁露面王掌柜店内,只会得罪李家。如今省却了烦恼,岂能不欣喜。”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至少能安度此生。”
小山困惑挠头,大师兄这是在悟禅吗?
正当燕冲天开门之时,房间内突显一股阴寒至极的杀气,他毛骨悚然,感到两道阴毒视线紧紧盯着自己。
燕冲天心跳骤疾,娘的,这里隐藏了绝顶杀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