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小明替换始染成功的消息传出，整个天环修真界为之沸腾，一时之间，本就流出极少的“新生馒头”，越发有价无市。
隐仙宫，机巧宫。
这日，云朵照例来看望谷雨，到了地方，却发现密室内根本就没有人，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只有一些清洁机巧正在勤劳地工作。
显然，谷雨的这一次“实验”，已经结束了。
轻吸一口气，云朵压下心中的紧张，对着天花板上的感知法器挥了挥手，询问道：
“谷雨她……”
“来大殿这里。”秦巧的声音从法器中响起，“刚好无妄也醒了。”
云梦也醒了？
并且是大殿而不是别的什么隔离室、禁闭室、实验室之类的，说明她们大概率是平安的……
这样想着，云朵的脚步陡然轻快许多，走着走着甚至干脆就飘了起来，飞快赶往机巧宫的主殿。
……
机巧宫大殿。
除了秦巧、云梦和谷雨之外，云朵的大弟子阎心月也在。
云朵亲自上手检查了一番，发现云梦虽然还有些蔫，但已经没有大碍，而谷雨……
云朵表情复杂地看着一脸喜悦的谷雨，似感慨似叹息道：
“你知道，你如今成了妖修吗？”
“谷雨知道。”红发红裙如血、形体容貌与曾经一般无二的谷雨抬手郑重地行礼，语气轻快而真诚，“多谢师尊和师祖成全，谷雨终于得偿所愿，洗掉生生花始染。”
云朵看了眸光晶亮有神的谷雨一会，无奈地摇摇头道：
“罢了，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
“妖修行走环之道不比人修，好在隐仙宫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缺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是！谷雨必然不负师尊师祖所望！”
“嗯，我相信你。”这一句话，云朵说得真心实意。
能够熬过那样的“脱胎换骨”而不迷失自我，云朵相信谷雨未来的成就必然不会差。
确认两人都平安，云朵一身轻松，转而询问自家师尊道：
“突然这么正式地聚集在大殿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巧点点头，道：
“是关于明年将会开启的古帝秘境的事情……嗯，此事与你无关，那地方太乱，你最好别去。”
云朵顿时鼓起了脸颊。
当然，也只是鼓起了脸颊。
古帝秘境大名鼎鼎，云朵当然知道。
那地方不限制修为，不限制外物，不限制杀戮，一开就是百年，且内部大小秘境相互嵌套，机关遍布，处处是杀机，就算是八环修士，一着不慎也会陨落当场。
这样的地方，就算秦巧不劝，请云朵去云朵也不会去。
“好吧，那你们细聊，我先走了。”云朵挥挥手，果断走人。
——反正都不能去，还是别馋自己了。
毕竟古帝秘境危险归危险，但机缘也是真的丰厚。
……
刚从机巧宫大殿出来，云朵迎面便遇到带着云霖的云卿。
“母亲，七姐。”云朵笑着打招呼道，“也是来商量古帝秘境的事情？”
“不全是。”云卿说着，一把拉过躲在她身后、仍然是个小不点的云霖，“我听师兄说，谷雨成功了，所以也带霖霖来试试。”
“这……那方法风险很大，非常大。”云朵委婉地劝说，“七姐的始染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并不妨碍她成为一个优秀的木系修士。”
“……你误会了。”云霖低着头，有些拘谨地说道，“我想洗掉的，是这副变异的身体，始染只是顺便，不强求。”
“这……”云朵一愣，有些理解不能。
不强求洗掉始染的话，辅以一般的新馒头术法就能够办到吧？
“我想要‘脱胎换骨’，与这具身体原有的血脉彻底划清界限。”云霖抬起头，语气仍是软软的，眼神却极为倔强。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还得引入外源基因，或者进行基因诱变……这可远比谷雨的做法危险得多得多了……”云朵皱着眉，不赞同地说道，“虽然师尊大概会很乐意进行这样的实验，但是玩弄基因这种事情……”
谷雨虽然在实质上成了妖修，但是构成她的基因还是原来的那些，甚至连种族都没有变化，顶多就是优化掉了一小部分缺陷基因和冗余基因。
很神奇，但事实就是如此，“人族”与“妖修”的身份，并不冲突。
“……你还不如想办法直接换个身体。”云朵诚恳地建议道。
有人愿意贡献基因的话，培养个空壳身体对如今的云朵来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我想要靠自己，以这具躯体为起点脱胎换骨。”云霖固执地说道。
“……”云朵求助地看向云卿。
云卿无奈地摊手，摇了摇头。
“……好吧，师尊就在里面，你们直接进去就是。”云朵退到一旁，让开了道路。
——虽然路本来就很宽，她并没有占多少道。
“谢谢你，朵朵。”云霖小声地、感激地道谢道。
“不客气，事实上忙活的都是师尊……”云朵下意识地拒绝揽功。
术业有专攻，比起亲自主持缜密的实验，云朵这些年来，对自身环术的探索更偏向于直觉系，并且事实证明也确实是直觉系更适合她。
目送云卿和云霖的背影消失在机巧宫的大门后，云朵原地沉吟片刻，觉得大家都在忙，自己好像也应该找些更加正式的事情来做一做……
……
“……所以，你找到的所谓‘正事’，就是来祸祸我这一池锦鲤？”九玄倚在法器贵妃榻上，无语地看着云朵说道。
“怎么能叫‘祸祸’呢？我这可是在给它们跃龙门的机会啊！”云朵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九玄沉默许久，忽然轻声叹息道，“放弃吧，你不会成功的。”
闻言，正摩拳擦掌地准备上手的云朵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追问道：
“为什么？”
“因为‘龙’是智慧种族，而天环界，不允许人族之外的智慧种族繁衍生息。”
“偶尔出现个个体不算。”九玄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