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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大人,近来可好?”余贤伸手指向侍女离开前放置好的坐席。

“看来,我的怀疑是不会出错的。”

夏冬倒也不意外落落大方的坐到位置上,得意地看着余贤和穆氏姐弟。

“那么,夏冬大人要如何处置我们呢?”穆霓凰问道。

“我今日来,是为了传单上的事,还有便是想知道,我的夫君,是否真的活着。”夏冬没有回答穆霓凰的问题。

”他现在很好,除了不帮我们做事。”余贤的语气很自信。

“可我不相信,如果他真的很好,这些年,为何他不曾来见我一面?”夏冬说着还委屈上了。

“他之前中了毒,神志不清。我想,也许他能忘了自己是谁,可还记得聂夫人,所以他一直在往金陵的方向走,最后在皇家猎场附近,被我找到。”余贤难得说话好听。

“那他现在……”夏冬有些迟疑。

“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正在恢复中。聂夫人来访便是为了这件事吗?”余贤看着眼前掉眼泪的夏冬有点不适应。

“抱歉,是我失态了。我是想来求证一些事的,现在看来没有求证的必要了。”夏冬擦了一下眼泪。

“那,我能否请教夏冬大人要如何处置我们?”穆霓凰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若我执意向皇上揭发,是不是便走不出这间屋子了?”夏冬也看向穆霓凰姐弟。

“自然不会,毕竟夏冬大人是递了拜帖的。”穆霓凰否认了夏冬的话。

“金陵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有你们的手笔吧!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夏冬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我们在做一件大事,不知道聂夫人是否有意加入?”穆青开口问道。

“我能做什么?”夏冬很意外看向穆青。

“军情司,主要刺探各国消息,包括但不限于军队部署、朝堂官吏、民风民俗、山川河流、人口分布等等。当前还缺一个主事。”穆青第一次做主招揽。

夏冬自然知道,他们对自己的称呼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态度。

“是我狭隘了。”以夏冬多年的经历,对眼前这三人的野心严重低估:“我要先见一眼夫君!”

“可以,不过现在不是时机,因为聂夫人的行踪现在被江左盟盯着。”余贤答应了夏冬的条件。

“江左盟盯着我做什么?”夏冬很不高兴。

“他们当然是在找我,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你在金陵城外见过我,因为那次我出手了。”余贤将原因说出。

“哼,我一直以为江左盟只是一个江湖帮派,想不到他们竟然把手伸进朝堂。”夏冬冷笑道。

夏冬来意是求证赤焰军逆案内幕是否真实,她跟随夏江办事多年,长期接触到梁国的阴暗面,了解夏江,更了解皇帝萧选。

与分离十二年的夫君竟然还活着,是她倒向穆氏姐弟的最重要原因。

“夏冬又去拜访穆王府了,还是一样地上拜帖?”

刚刚送走周玄青返回苏宅的梅长苏接到黎刚送来最新的汇报。

朝堂论礼,礼部因为周玄青的出面输得一塌糊涂,礼部尚书陈元诚被免职,太子再次失去一员大将。

梅长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誉王这边目前就损失了一个庆国公,这与当初的预期相差甚远,所以必须得想办法除掉誉王的一条臂膀才能让两人实力相当才行。

“她在穆王府里待了多久?表情如何?”梅长苏想了想继续追问。

“宗主,她在穆王府的时间有两个时辰,至于脸上的表情。因为大雪,她带了斗篷将脸遮住了,弟兄们无法得知。”黎刚听到这话有些为难。

“是啊!下雪了。”

梅长苏的思绪却离开了金陵,离开了现在,回到十二年前的梅岭,记得那日也是漫天的大雪。

“宗主,弟兄们尽力了。”黎刚只能苍白地解释。

无往不利的江左盟,到了金陵之后,数次碰壁,他这个总管难辞其咎。

“不怪你们,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太狡猾,太卑鄙了。”梅长苏安慰道。

这个人出手残忍狠辣,无所顾忌,超出了梅长苏长久以来的认知,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金陵在朝堂论礼后,又平静了下来,除夕当晚,皇宫按照定例往宗室外戚勋贵和高官家中赐菜,送食盒的太监们刚刚走出皇城便遭遇刺杀。

可还没等到蒙挚带兵前来解救,出手的刺客除了首领重伤逃脱,其他的人被杀死当场。

离宁国侯不远的一条小巷,卓鼎风将手里的长剑将拐杖杵着倚靠在墙上喘气。

“卓鼎风,你天泉山庄死了几十个弟子,都还头铁掺和进朝堂斗争,现在可知道后果了?”余贤施展飘渺步在卓鼎风面前走来走去。

在卓鼎风眼里便只剩下一道虚影,深夜加上重伤,他已经分不清眼前这道影子是人还是鬼了。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在高手榜上排名第几?”卓鼎风只觉得这个人单纯就是来挑战琅琊榜高手的剑客。

“琅琊榜上没有我的名字,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你不听话继续为谢玉做事。”

“我天泉山庄,为匡扶朝堂出力,有何不对。”卓鼎风依旧在嘴硬。

“有道理啊!你天泉山庄为匡扶朝堂出力,能否说说为什么要在金陵城外截杀夏冬,阻止她回去向皇帝汇报是你们护送那对老夫妇上金陵告御状,为何在除夕之夜杀死这些无辜的太监。他们是犯了多大的罪?”余贤冷冷说道。

“我那些弟子是你出手杀死的?也对,那种精准的手法,也就只有你一人能做到了。”卓鼎风依旧顾左右而言他。

“卓鼎风,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啊!”余贤停下脚步。

也就在这一刻,卓鼎风一改之前的萎靡和虚弱,突然暴起一剑刺向余贤。

“你还是不死心啊!”

余贤回身一剑将卓鼎风的长剑砍成两截,顺手一掌打在他的后心,卓鼎风惊惧之下吐血昏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原本喜气洋洋的宁国侯府被卓鼎风的惨状吓得人心惶惶。

他被随意扔在府门前的地上,发现的时候还在昏迷,抬回来医治时发高烧说胡话。好在他是习武之人保住了命,武功却是废了,天气稍微凉一点便咳嗽不已。

至于伴随他多年的佩剑,被深深刺进国之柱石的石头上。

谢玉在大夫将卓鼎风的伤情说出后,谢玉表面上云淡风轻,安慰了卓夫人一家人便独自返回自己的书房,然后坐在案前抱着自己浑身发抖。

作为一个赌徒,谢玉的隐忍度极高,也极能隐藏,为了权势娶已经怀有身孕的公主,找杀手在公主生产的当晚杀掉孩子。在夏江的推荐下进入皇帝的视野,亲自带兵将为国征战的赤焰军屠杀,而现在在皇帝年老之时将赌注分别押在太子和誉王身上,无论谁最后胜出,他都是嬴家。

可是卓鼎风的下场,让他感觉到深深的恐惧,这个神秘的人一点规则都不讲,他一出手便是直击人心最软弱的地方。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他怀疑是不是当年赤焰军的鬼魂回来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