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婵面色骤变——她都已经咬牙割肉了三千块，墨璃怎么还是这么铁石心肠？
她的十指指尖都在止不住地发抖：“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坑我？墨璃，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根本没有把我当作你的朋友……你快点把那三千块还给我！”
“卑鄙无耻？”墨璃旁边的同学先一步拦在了墨璃的面前，替她开口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借钱不还的人才是真的卑鄙无耻！”
“三千块钱你都敢拖着不还，要真借你三万八，岂不是要拖到下辈子才还？”
“还给人家的钱还好意思伸手要回去？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型Atm机？由着你想存就存想取就取？”
“人家不愿意借你钱就是卑鄙无耻了？你到底有三观吗？像你这样的垃圾也配拥有朋友？”
“反正都是借钱，现在网贷平台这么发达，动动手指就能贷出个十万八万，你自己想办法去借啊。”
“……”
柳乐婵不顾旁人的嘲讽，一双猩红的眼瞪着墨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背叛，要她给一个解释。
墨璃用力一拂袖，就甩掉了柳乐婵拽着自己的手臂。
到了这个时候，柳乐婵还不忘装出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一个夸张的踉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墨璃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你不如先扪心自问——这些年你究竟有没有真心把我当成朋友。”
……
上一世，墨璃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她一度以为她跟柳乐婵之间毫无嫌隙，以为她们是真正心意相通的好朋友、好闺蜜。所以才会在柳乐婵一次又一次背刺她时，痛得那么刻骨铭心。
犹记得上一世她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时候的柳乐婵已经成了楚氏集团的高管，年薪百万，风光无限地站在她的面前，一脸唏嘘地看着容貌被毁，腿被撞断的墨璃，终于吐露了她埋藏在内心多年的真心话：
“璃璃，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我就觉得大快人心！你知道吗？其实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厌恶至极！”
“凭什么你长得比我漂亮，家世比我好，就连我最引以为傲的成绩，你都还要压我一头？每次跟在你身边，我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用来衬托你多优秀的小丑！就连我暗恋的男生，喜欢的人也是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背叛你吗？如果我们身份互换，换成是你一直被笼罩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之下，恐怕你对我的恨意只会再深上百倍、千倍！”
“你每一次对我伸出援手，我心里都直犯恶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不过是你可怜我、施舍我、想向外人展示你的怜悯之心罢了！”
“跟你做朋友的那几年，我每一天都恨不得你出门被车撞死，恨不得你下一秒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嘻嘻，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这一副低贱如蝼蚁、不人不鬼的模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是一只跌落谷底的臭老鼠，一条凄惨无比的丧家之犬！”
“不过现在我倒不盼着你去死了，我巴不得你活得长一点、受的折磨更多一点……”
“——反正啊，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骑到我头上了！”
“……”
上一世，柳乐婵那些藏了多年的心里话，那些刻骨铭心的诅咒都还盘旋在墨璃的脑海里，时至今日她连一个字都不敢忘记呢。
墨璃望着她的眼底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怒意。
——既然真心不能换来真心，那就让辜负真心的人下地狱好了。
柳乐婵看着她的眼神，忽然萌生出一股浓浓的恐惧之意。
她张了张嘴，可墨璃刚才的问题她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她总感觉，墨璃像是早已洞察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看穿了她多年来对她的嫉妒与怨恨……至于那个问题更是无需回答，答案她心里早就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
墨璃的确没打算再理会她，她深深看了柳乐婵最后一眼，然后就转身决绝地走了，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店里。
柳乐婵的情绪瞬间就崩溃了，她今天分明是来乞求墨璃的原谅的，希望她能够像以前那样庇护她，拯救她于水火之中……怎么现在反倒成了这个样子？
眼看墨璃是当真要跟她彻底决裂，柳乐婵整个人表情都扭曲了，气得在背后疯狂大骂：
“你猜得没错！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要不是想要攀附你家的关系，你以为我愿意待在你身边？”
“你这人就是喜欢装大度，而我刚好愿意给你这个施展善心的机会，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别以为你真的处处都强过我！你以为区区几万块钱就可以压倒我吗？我告诉你，咱们的未来还长着呢，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死死踩在脚下！”
“我诅咒你！诅咒你出门就被车撞死！诅咒你下半辈子就只能像阴沟里那只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
露出真面目的柳乐婵面目狰狞，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大有想要扑上去把墨璃撕成碎片，跟她同归于尽的趋势。
不过，鉴于她付不出那三万八，现实是她连那家店的大门都走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墨璃渐行渐远的背影无能狂怒。
她无穷无尽的谩骂声和诅咒声在墨璃的耳边回荡，许是因为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恶言恶语，墨璃的情绪毫无波澜，甚至懒得回头分给她一个眼神。
倒是墨璃的同学们对此忿忿不平，纷纷安慰墨璃摆脱这种小人是好事，就当她是在狗叫，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墨璃微笑了一下，当即表示说她是在狗叫都是侮辱了小狗，自己当然不会受她影响。
不过柳乐婵刚才的诅咒倒是点醒她了，复仇就是要进行得彻底，千万不能给对手留下半点翻身的机会。
什么名校光环？年薪百万？
她既然还妄想将她踩在脚底下，那她就偏要折断她所有的羽翼，让她好好体验一下，真正蝼蚁般的人生是什么样子。
墨璃想了想，看向其中一个同学：“你刚才是不是录了一段视频？可以发我一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