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还没开始审呢,就开始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了。
林明不能忍,说道:“赶紧叫人去抢救!看看还有没有没死透的,救回来!”
“是!”
片刻后。
马国成过来说道:
“陛下,大喜!其中有一人用含在嘴里的药丸服毒自杀,但是毒性不强,应该是遇到了奸商了,被我们疯狂灌水洗胃后,居然活了过来!现在太医正在诊治呢!”
“有活口?”
意外之喜啊!
林明马不停蹄,连今晚找李秋水都顾不上了,只身前往大牢。
见到了那个倒霉蛋。
对方蓬头垢发,见到自己还活着以后,居然哭得稀里哗啦:
“怎么就死不了了呢,早知道不应该贪小便宜,买什么清仓大甩卖促销品啊!”
林明拍了拍对方肩膀:“兄弟,你买的是杀蟑螂的毒药,当然死不了。老实交代你的罪行,寡人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对方却结结巴巴道:“就是我!都是我干的!赶紧斩了我,赶紧斩了我!”
林明眼珠子瞪得跟同龄似的。
这找死的态度,不要太端正!简直跟说富婆,打钱,那种理直气壮的语气没什么两样。
这些人就这么想死?宁愿死,也不愿意袒露罪行?
“几百万石粮食和几千万白银,都是你贪没的?你一个人花的了这么多吗?”
林明冷冷道,“你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吏,就是每天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拿龙虾鲍鱼当主食,晚晚拿五十年的陈酿当洗脚水,也花不了这么多吧?”
“我爱赌博,逢赌必输!”
对方面红耳赤道,“就这样花完了!一分钱也没剩下!罪臣只求一死,请陛下成全!”
林明倒吸一口凉气,还不如不救活呢!糟蹋人力物力!
这些人,到底被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如此油盐不进。
“下皇,要不要动用十大酷刑,来撬开他的嘴巴?”
马国成上前道。
“别,千万别,现在是我们求着他别死。”
林明摇摇头道:“找几个人看着他,别让他再自杀就行了,大刑伺候的意义已经不大。”
“明白。”
吩咐完后,他快步走入隔壁另一个小黑屋。
在一片漆黑中,点燃了一根蜡烛,获取了些许光亮。
里面,露出一张张面目可憎的银色面具,令人不寒而栗。
齐刷刷下跪道:“大帅!”
“怎么样了?查出点什么了吗?”
林明淡淡道。
“太湖仓官员的家属,人全都不在了!整个府邸为之一空!”
上官雪沉声道,“我们怀疑,是被人带走了!而且就在圣驾幸太湖仓前,就已经有人动手了……”
林明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果然如此。”
原来那些贪官的家人,早就被人暗中挟持了。
所以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家人能够活命,才不惜在牢狱中自尽身亡。
为的就是不祸及家人啊!
背后的人,老谋深算,太阴险了!
但也让人细思极恐,这江南,还是端朝的江南吗?
回想起林辉当东南总督的时候,尚且都能被江南世家针对,在长安的朝堂中公然刺杀,现在敢对女帝下黑手,倒也说得过去。
说白了,山高皇帝远,无法无天了。
“呵呵!寡人可不是叶清欢,更不是林辉!不会任这些跳梁小丑,骑在我的头上!”
“你们半天时间,找到那些人的家属。”
“找不到的话,你们提头来见我!”
林明的话,锋芒毕露!
…
江南,一艘巨大的花船上。
正伫立着数十个黑袍人,这些人用黑袍遮盖着脸部,身边却搂着娇美小妾。
这是江南的一种风土人情,将花楼开在宝船上,美其名曰花船,供达官显贵们消遣。
事实上,就是脏污纳垢之地。
而这时,伴随着一个身形矮小、步伐蹒跚的老头子走上来,其他黑袍人都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首领!”
“首领!”
“首领!”
大家纷纷起身颔首道。
“今天这件事,是绝密。”
老者抬起一根干枯的手指。
瞬间从身后冲出一群蒙面死士,二话不说,将在场的美妾全部抓住,捂着她们的嘴,砍下头颅!
然后再将尸体沉江,让花船下的鳄鱼解决掉!
“所以,不能有一个外人在场。”
对方盘膝而坐,说道:
“动手的,都是老头子这些年收养的义子,都是聋哑人,我就是现在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会唯命是从,不用担心。”
“是,首领。”
大家毕恭毕敬,哪怕对方在他们面前杀了自己的女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因为这个老人,在事实上,掌控着整个江南黑白两道。
甚至连当年的白莲教,都是在他的纵容下,才能快速成长壮大,成为庞然大物。
可以说,此人在江南的地位,比皇帝还高!
“各位同仁,这些年,我们风雨同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早就是荣辱与共、自成一体了!但是现在,我们当中有人,居然自作主张,害得大家可能有麻烦,老头子我,今天也只能当一回恶人了!”
对方环顾四周,冷声道,
“是谁下令,让女帝叶清欢落水的?”
万籁俱寂。
老头子一动不动,如同坐化的佛祖,洞察一切,悲天悯人。
片刻后,一个黑袍男人匍匐前进道:
“首领,是我。”
“叶清欢这个女人,太过厉害,已经查了我们好几个人,连扬州太守、广州节度使都相继落马了,我怕牵连到大家,所以才……”
“糊涂!”
首领怒不可遏道,
“你知不知道,扬州太守、广州节度使,都是我故意布下的弃子!叶清欢身为端朝女帝,好胜心极强,不割肉喂狼,对方舍得离开吗?”
“本来也就死几个人的事,被抓走的人也不敢乱说话,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结果你呢!居然下黑手让叶清欢落水,惹来了端朝的另一个魔头!”
“下皇林明,此人在长安时便是一手遮天的镇国公,随后升摄政王,又升常务副皇帝,他才是端朝真正的主宰!现在,可就不只是丢几个贪官的事了!”
首领咬牙切齿道,“你知罪吗?金陵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