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又凝三人是在晚上八点钟抵达冗城的。
和沈佳舒和叶飞沉吃完了饭之后,叶飞沉送她们两个各自回家。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之后,身体难免很疲惫。
钟又凝到家先是冲了个热水澡,然后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收拾行李。
将衣服和一些瓶瓶罐罐都摆放到原位。
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家务。
几天没回来,家里落了一层的灰。
等收拾完屋子,钟又凝就找了个电影看,然后打算吃点好吃的喝点酒。
但翻了翻冰箱,发现没有酒了。
钟又凝穿好衣服下楼去买。
等出了便利店,就原路返回家。
这会儿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变的很少很少了。
周围的路灯打在钟又凝的身上,为她添上一抹孤寂。
钟又凝拎着酒,慢慢的散步在街道上,看着树叶随风摆动。
她知道,秋天很快就要来了。
以前的晚上都是很热的,连风都很烫人。
现在晚上的风都是凉的,吹上去会让人冷的想打喷嚏。
钟又凝闭上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企图将心中排解不掉的浊气都给排出。
正在这时,钟又凝倏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
一开始钟又凝真的以为是感觉出错了。
直到走到小区里面,她才终于意识到她好像被人跟踪了。
那个脚步声很轻,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生怕被发现。
但那人的存在感很强,很难不让人忽略。
钟又凝捏紧了袋子,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钟又凝一路上的脚步都在慢慢变快。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想过很多种可能。
可能会死,可能会被威胁,可能会被抢钱。
这个小区很大,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门。
钟又凝处于中心点,想去保安室需要路过一片偌大的绿化带和成片的绿荫草地以及一个小公园,才可以抵达。
后面的脚步跟的越来越近了。
钟又凝一边拿起手机拨通报警电话,一边跑了起来。
“喂……唔!”
钟又凝还不等开口,一只手就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
钟又凝狠狠的咬住了那人的手,下了死口,似乎要将他整个皮肉和骨头都一同给咬掉。
忽然,身后传来的闷哼和吸凉气的声音,让钟又凝懵了。
同时,身后人身上的味道传递了过来,逐渐蔓延到了钟又凝的身上。
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独有的干净的清香。
钟又凝嘴上的力道也减弱了,牙齿慢慢的张开松开。
钟又凝转身,就见殷时律有些痛苦却又极力隐忍的看着她。
凉风习习,殷时律脸上的病态尚未褪去,甚至还增添了一种沧桑。
那种复杂的情感映在他冰冷俊美的脸上,增添了几分人情味。
即便是金属质地的眼镜,此刻也遮挡不住他眼中汹涌的爱意。
钟又凝咬的特别狠,因此将殷时律的手咬的满是鲜血,甚至沾染了她的嘴唇上。
钟又凝怔怔的看着殷时律,但很快就恢复成了冷漠脸。
殷时律居然回了冗城。
消失在这个城市里那么久,为什么要突然回来?
她别过眼,转身欲要离开。
殷时律攥住她的手。
钟又凝下意识的就甩开,只听殷时律又是闷哼一声。
钟又凝才知道,她甩开的是他受伤严重的那只手。
钟又凝心里一疼,但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心软。
“别碰我。”她冷冷的警告着:“也别跟踪我。”
殷时律艰难的扯了扯唇,“我没想碰你,我只是……”
他在钟又凝冰冷警告的眼神中,试探的走上去,一边看着她的脸色,一边抬起鲜血淋漓的手,小心翼翼的擦掉了她唇上的血。
然后,立刻识趣的收回了手。
殷时律这才说了后半句话:“只是想给你擦掉……”
钟又凝面无表情:“我谢谢你。”
殷时律失措的摇头:“没有,我应该做的。”
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殷时律低声说:“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想看看你。”
钟又凝冷笑:“看我?那你还真不是专业的,跟跟踪的犯罪嫌疑人一样。”
殷时律艰难的扯唇,笑容苦涩。
“我可以……看你吗?”
钟又凝:“不可以。”
殷时律:“为什么?”
钟又凝:“你说呢?”
“殷时律,昨天在另一个城市时我就已经给你答案了,你现在胡搅蛮缠是做给谁看呢?”
殷时律眼里划过一丝慌,立刻解释:“我没有胡搅蛮缠,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想看看你…”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我只能偷偷的看。”
殷时律商量的眼神看向钟又凝:“这也不行吗。”
钟又凝:“不行。”
“我说过了,以后就当不认识我,老死不相往来。”
殷时律定定的站在原地,好久之后才发声:“钟又凝,你就这么恨我。”
钟又凝声音很冷:“我不恨任何人,所以我也不会恨你。”
“我一旦恨上了你,我的余生都会是你,我不想,所以我不恨你。”
殷时律身体一僵:“你想余生都没有我?”
钟又凝身侧的手攥成拳:“是。”
指甲被攥到手心里,疼到了骨子里。
但钟又凝还是忍住这个痛意,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殷时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用装给我看,我不会领情的。”
殷时律破碎的笑:“我没有装,钟又凝。”
钟又凝:“装不装的我也不在乎了,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你应该明白。”
殷时律笑的自嘲:“明白。”
钟又凝:“所以,别再靠近我。”
说完,钟又凝转身就走。
但身后还是有跟随着的脚步声。
钟又凝猛地停下脚步,忍不住冲殷时律吼道:“别再跟着我!听不懂人话吗!你是狗吗!”
殷时律就停在距离她两米之外的地方,清冷的一张脸上却是眼圈泛红。
“我是狗,你满意了吗,凝凝。”
钟又凝震惊又诧异,诧异又愤怒,“不可理喻!”
殷时律:“如果你觉得我是狗,那我就是狗,如果你觉得我是猫,我也可以是猫。”
“只是,别赶我走好吗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