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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搂起袖子就朝着白燕朗冲了过去,细长的指甲直迎他的面门。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陆氏的手就跟猫爪一样,不见影的挥了十几下。

“啊,你这泼妇!!”

白燕朗挥臂阻挡,还是被她见缝插针给挠中了一次。

“嘶!”

白燕朗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他恼怒地抓住陆氏的手,将人狠狠推了出去。

“砰!”

陆氏向后倒退着,后腰撞在饭桌上。

“夫人!”

翠竹闻声进来,看见歪倒在桌子上,脸上露着痛苦之色的陆氏,顿时一惊。

她赶紧跑过去搀扶着她,急声问道:“夫人,可伤到哪了?”

“没事。”

陆氏揉了揉腰部,推开翠竹,又像是只凶狠的老虎朝着白燕朗扑去,“你个腌臜玩意,今日老娘不撕烂你的嘴,老娘就不姓陆!”

“你这贱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一次白燕朗有了防备,在陆氏扑过来时,赶紧闪到了一边。

陆氏气得发抖,她手指着白燕朗,嘶声问道:“你给老娘说清楚,老娘做什么了?”

“你让洛川给徐凌云送饭,你还说没什么?”

白燕朗摸着已经成了萝卜丝的脸,疼的‘嘶’了一声,“他徐凌云一个鳏夫,你一个有夫之妇,不知避嫌,还上赶着给人送饭,分明就是不知检点!”

翠竹刚想解释,白悠悠带着小橘从门外快步冲了进来。

“娘,发什么事了?”

陆氏看到白悠悠,刚刚一直忍着的委屈顷刻喷发而出。她‘哇’的一声跑过去抱着白悠悠,“闺女,你爹说我偷人,娘不活了啊!!!”

陆氏哭的惊天动地,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鬼哭狼嚎的声音。

白燕朗狡辩道:“我可没这么说。”

“你都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这话不就是说我偷人吗?”

陆氏停止了哭啼,等据理力争完之后,又抱着白悠悠开始哭嚎,“我不活了啊!!!”

白悠悠抱着陆氏,视线冷冷射在白燕朗身上,“爹,今日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便请我外祖母过来替我娘做主!”

“哼,今儿个我过来,看见你二哥提着食盒说要去京兆府给徐凌云送饭!”白燕朗恨恨道:“他徐凌云一个鳏夫,你娘居然让你哥去给他送饭!”

“不是我娘让我二哥去给徐大人送饭,是我让我二哥给徐大人送的饭。”

白燕朗可不信,“你别为你娘开脱,事情如何,我有眼睛能看得到!”

陆氏从白悠悠肩上抬起来,双目通红地怒视着他,“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老娘一会就将你哪只眼睛挖出来。”

嘴上可以嚎嚎,但以死明志,陆家从来就没有这个家风。

白燕朗气得眼睛都快鼓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将你和徐凌云捉奸在床?!”

“爹,徐大人是三元之身。”

白悠悠莫名其妙的话让白燕朗一头雾水,他用力拂袖,酸溜溜道:“三元之身怎么了?三元之身,怎么就不知道与有夫之妇避嫌?”

简直就是蛮不讲理,白悠悠语气更冷了些,“你知道为何是我二哥给徐大人送饭?”

白燕朗手指着陆氏,咬牙切齿道:“你哥肯定是叫她给骗了。”

“骗?”白悠悠冷笑,“你以为徐大人是什么人,他谁都理睬呢。”

“他徐凌云三元之身怎么了,还不是一个鳏夫!”

白燕朗心中满是酸气。

他当年就考了个吊末尾的同进士,若不是靠着祖荫,怕是连个像样的官职都谋不到。

中一元都不得了,徐凌云当时连中三元,轰动整个京城。

比他年纪小,如今已经官至三品,还深得皇帝器重,这般成就,哪个不嫉妒。

“三元之身都入不得你的眼,”白悠悠怒声道:“你知道我为了二哥能得徐大人指点,费了多大的心思?”

白悠悠的话让白燕朗摸脸的动作一顿,他偏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二哥给徐凌云送饭,是为了让他指点学问?”

“不然呢?”趴在白悠悠肩上大哭的陆氏抬起头来,双目红肿,她愤怒骂道:“心脏看什么都脏,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勾三搭四,好色成性!”

白燕朗没想到白洛川给徐凌云送饭是为了学问,顿时眼神闪烁不定。

“你怎么不第一时间说清楚,你要是说清楚了,我就不会误会你了。”

冤枉人还倒打一耙,陆氏气得胸口大幅度起伏着,“你一进门就血口喷人,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了?”

她撸起袖子,“今儿个老娘一定要撕了你这张臭嘴!”

“哎哎哎,夫人息怒,息怒......”

白燕朗自知理亏,陆氏挠他的时候他也只敢尽量护着自己的脸。

白悠悠退到一旁,留出空间让陆氏好发挥。

“啊啊啊,轻点轻点!”

“撕拉!!”

陆氏挨打时,丫鬟婆子都跑了进来,现在都抿着唇忍笑看着白燕朗挨打,心中甚是解气。

他家主子多好的一个人,被这么一个烂人磋磨了小半辈子。

陆氏打了白燕朗小半个时辰终于收手,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额头鼻尖之上泌出一层薄薄的热汗。

白燕朗头发散乱,脸上被挠了好几道泛着血渍的抓痕,身上的墨色衣衫也被撕破了几个口子,白色的棉絮裸露在外。

“是我冤枉了你,现在你气也出了,好了吧?”

“这事没完!”

陆氏发髻松散,朱钗斜斜散散地挂在头上。她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跑去内室找来笔墨重重放在桌上。

“你现在就写和离书,写明两个孩子跟我,现在就写!!”

二月初六,是白洛川科考的日子。

白悠悠今日没有出门,她同陆氏一起,陪着白洛川去了府衙的考场。

陆氏一件一件查看着考试要带的东西,“虽是二月,但也凉的很,这护膝你记得穿上。”

白悠悠瞧着白洛川紧绷的神色,笑着道:“二哥不必紧张,徐书说你今年下场必定榜上有名,你只管寻常发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