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贼如何处置!!”
满身酒气的典韦,一手持戟,一手拖拽着张绣,快步朝曹操走去,见张绣挣扎,典韦虎目怒张,沉声喝道:“跪下!!”
“士可杀不可辱!!”
张绣怒目圆睁,咬牙道:“有本事放开某,再战!!”
“你这鼠辈,有何不可辱?”
典韦冷笑一声,伸脚踢向张绣膝窝,“我家主公以礼待你,你却率部夜袭我军,真真是该死!”
跪地的张绣额头青筋暴起,相较于身体的疼痛,被典韦当众这般羞辱,让张绣恼怒至极。
“典君,无碍否?”
被簇拥着走来的曹操,肩披大氅,没有去理会张绣,反看向典韦关切道:“来人啊,快叫医匠来为典君包扎。”
“主公,末将无碍。”
典韦心生暖意,咧嘴对曹操笑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不可大意。”
曹操却道。
“曹贼,休要在此假仁假义!”
张绣猛然抬头,瞪眼看向曹操喝道。
“给某老实点!”
典韦手上发力,死死摁着张绣,双戟横在张绣脖间。
“典君,无需这般。”
曹操对典韦伸手示意,俯瞰着张绣,“为何要叛?某待汝可谓不薄,汝若真心纳降,某绝不会亏待。”
“哈哈!!!”
张绣仰天大笑,笑的泪都流出,随即带有怨恨的盯着曹操,“汝若真心待某不薄,那缘何要收买胡车儿?”
“错非胡车儿叛某,曹贼,今夜跪下的就是汝!!”
“还有,我家叔父遗孀,汝竟然派兵挟出城,曹贼,这就是汝待某不薄?若有机会,某必杀汝!!”
“找死!!”
“该杀!!”
聚在曹操左右的将校,一个个见张绣这般张狂,无不是持兵怒视张绣,都到这般境遇还如此大言不惭!
“杀了吧。”
曹操见张绣这般,表情冷漠道。
“喏!”
典韦沉声喝道,随即便举起双戟,跪地的张绣缓缓闭上双眸,他是骄傲的,叫他卑躬屈膝的求饶,这事他干不出来!
“住手!!!”
就在此等形势下,一道暴喝声响起,这让不少人都生出警惕,连带着要处决张绣的典韦皱眉看去。
“典君,莫要杀此人。”
迎着一道道注视,在许褚等人的簇拥下,曹昂快步跑来,待看清来者是谁时,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
“公子!”
“公子!”
不少将校纷纷抱拳行礼。
“公子,您没事吧。”
在人群中的史涣,见曹昂赶来,忙朝曹昂跑去。
“无事。”
曹昂微微一笑,对史涣点头示意,随即便朝曹操走去。
这老登,咋这么矮。
见到曹操的那刹,曹昂却皱起眉,本以为史料记载的是故意贬低,没成想是真的,这倒叫曹昂有些失望。
这长的太普通了,就是中年大叔那样。
“竖子!!你干的好事!!”
而在曹昂失望之际,曹操却突然暴起,拔剑就朝曹昂砍去,这可吓坏了左右诸将。
“主公不可!”
“主公!”
“公子快跑!”
在道道惊呼声下,曹昂却纹丝不动,直视砍来的剑,见曹昂不躲,持剑砍来的曹操,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竖子咋不躲!!
可下一秒,曹操顿觉虎口一震。
“主公恕罪!”
拔剑拦下的史涣,随即朝曹操抱拳请罪。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不少将校都没反应过来。
“父亲要杀孩儿?”
曹昂忍着心底的惧意,直勾勾的盯着曹操。
“是有如何!”
曹操冷冷的盯着曹昂,呵斥道:“错非是你沉迷女色,何止我军遭此大难,许褚,那邹氏杀了没!!”
说着,曹操的冷眸,看向许褚。
“请主公责罚。”
许褚也很果断,直接单膝跪地道。
“你!!”
见许褚这般,曹操更气了,“反了!反了!”
左右将校无不低下头。
“父亲,自己犯下的错,还要怪罪到别人头上?”
曹昂却不惯着,这老登居然敢拿剑砍自己,曹昂也想躲啊,可适才发生的太快,根本就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邹氏为何会出现在我军之中?堂兄领兵出营时,孩儿还在营帐宿醉未醒,要不是孩儿巡营时发现,故意待在那里,只怕这个时候,父亲还在温柔乡吧!!”
曹操:“……”
老登哪儿都好,唯独好风流,喜寡妇,养他子,这怪癖不好。
曹昂盯着曹操,继续道:“父亲明知张绣已有反意,却丝毫没放在心里,怎么?父亲是忘了骄兵必败?这些,可都是父亲此前讲给孩儿的,孩儿没忘,父亲倒是忘了?”
“闭嘴!”
曹操只觉得面子挂不住了,皱眉对曹昂斥道:“你没忘?你既已觉察到张绣有反意,为何不告知与某?”
“父亲已不把张绣放在眼里,说与不说又能如何?”曹昂丝毫不惯着,“只怕真说与父亲,还免不得受冷嘲热讽吧。”
公子啊,您就少说几句吧。
聚在左右的众将,一个个无不心生焦急,这个时候讲这样的话,那不是等着叫主公生怒嘛。
“你!!”
曹操气急,伸手怒指曹昂。
“史涣,于禁率部离营时,没被追杀吧?”反观曹昂,却没有理会曹操,反看向史涣询问道。
嗯?
听到这话,曹操也好,众将也罢,无不生出疑惑。
“禀公子,没有。”
史涣忙道:“文则将军率部离营时,张绣正率部冲击中军,其他各部无暇其他。”
“那就好。”
曹昂露出笑意道:“如此就不会有误伤。”
“于禁离营,是受你指派?”
曹操皱眉看向曹昂,心底难免生疑,此前知晓于禁率部逃离,曹操是动了杀意的,未战先怯,纵先前看好于禁,此人也不能留!
可适才听曹昂所讲,曹操发觉这其中似有隐情。
“不然呢?”
曹昂却道:“孩儿昨夜发觉张绣有反意,今日一醒来,就知晓堂兄偷跑出营,孩儿就预感到会有大事发生,所以接着巡营之命,先去见了于禁,若张绣敢反,必奇袭我军,届时宛县必然空虚,有于禁所部反袭,定能趁乱夺下此城。”
这……
曹操惊住了,他显然没有想到曹昂,居然在他毫不知情下,觉察到张绣有反意后,就安排于禁反袭宛县。
这可真是神来之笔啊!
讲一句难听的,纵使张绣夜袭得手,杀的所部溃败,可宛县若叫于禁率部夺下,那张绣除了逃离,再无别法。
这一刹,曹操看向曹昂的眼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