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可恶!!”
州牧府的正堂,响起刘表愤怒的声音,聚在堂内的众人,尤其是蔡瑁、蒯良、蒯越几人看似没有变化,实则心底却生出各异想法。
遥想刘表入荆州时,所处局势可一点不比今下强多少,可那时的刘表,却表现得很是坦然。
荆州,刘表接管了。
几族获取到新利益。
而在那之后,一批肆虐的宗贼势力被除,一些与之有牵连的群体与宗族被灭,荆州进入到安稳境遇。
可如今的刘表,却全然没有那种坦然了。
“今下荆北出现的乱象,定然是此贼在背后推波助澜!”
在此等复杂态势下,刘表眼神凌厉,语气冷冷道:“德珪,在荆北各地暗查的结果怎样了?究竟是哪些奸佞在乱传谣言?”
“使君,此事还在查。”
蔡瑁看了眼左右,随即抬手作揖道。
刘表的手微颤。
一股怒意在心头生出。
这都查了多久了,到现在还没有眉目,可在此等态势下,刘表却不敢发作,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发作,那局势就对荆州更加不利。
在过去的这段时日,对于刘表而言,那是异常煎熬与忐忑的。
尤其是在汉水以北,曹军从南阳起兵来犯,张羡在长沙郡鼓捣的事,使得刘表不敢不重视啊。
张羡之名,或许在荆州之外知晓的不多,但是在荆州却无人不知,尤其是在长沙举兵叛乱以来,荆南其他郡县多有响应,而那些没有响应的,无一例外全都遭到了围攻,这使得荆南的消息,持续不断的朝襄阳汇聚。
同一时期,即汉水以北的各项军情,但相较于曹昂所部,很明显,张羡所部造成的冲击与影响,在该时期压住了曹军所部。
而在这前后,领兵据守江夏的黄祖,还时不时的朝襄阳城派发军情,以言明来犯江东军的汹涌。
尽管刘表知道,这不过是黄祖推诿的表现,但明知是这种情况,迫使刘表不得不从全局去考虑,去统筹,去调配。
更难的,是荆州各地出现问题,围绕襄阳这一核心所在,整个荆北治下各地,粮价遭到了大幅抬升,这又使得不少地方出现问题,过去被打压的宗贼势力,居然在此态势下冒头了。
难。
难。
难!
这就是刘表在过去所处境遇。
曹昂领兵来犯,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让荆州过去存在的问题与隐患,在极短的时间内全爆发了。
以至于面对这种情况,刘表根本就不敢调动章陵郡的兵马,以去驰援别地,而紧密围绕着南郡,展开了对应的部署与调整。
在这期间,曹昂所领大军进犯之际,刘表也没有派兵渡过汉水驰援,因为刘表不敢,他要立足于整体的安稳。
可好不容易部署了下来,文聘却在朝阳大败于曹军,这叫稍稍安稳些的荆北,立时又跟着乱起来了。
“今下这等危局,我等……”
“报!!!”
在这等复杂境遇下,刘表收敛心神,准备对蔡瑁、蒯越他们讲话之际,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跟着是难掩慌张的叫嚷。
这让很多人的心警觉起来。
该不会又出事了吧?
在道道注视下,一人快步跑进正堂,看到刘表之际,立时就叫嚷道:“使君,出大事了,曹军不知从何处杀进章陵郡,今已将随县夺占!!”
一言激起千层浪。
蔡瑁、蒯越、蒯良等人闻言,无不露出震惊的神情,这怎么可能啊,章陵郡的局势是比较危急,但屯兵在此的曹军,一直被堵在平氏、湖阳一带,甚至章陵郡太守邓济还派兵驰援平氏,此等态势下,曹军如何能连破数城,一路杀奔到随县去啊。
“不好!!”
可在这刹那间,蒯越的惊呼声响起,“是驻守汝南的曹军!!”
亦是在这一刻,蒯越突然就明白过来。
为何在此之前,曹昂所领主力大军,在新野、朝阳是打打停停了,这是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在汉水以北的各部注意啊!!
“这怎么可能啊!汝南与章陵有桐柏山相隔,即便汝南曹军有兵可调,但他们如何能翻越大山杀进来啊。”
“是啊,更别提汝南在此之前,是经历过大战侵袭的,他们这一动,就不怕治下出什么乱子?”
蒯越的话,引起不少人反驳。
因为这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如果在章陵郡腹地的随县,真的叫曹军攻占的话,那章陵郡就危矣了!!
“咳咳~”
而在这等境遇下,刘表猛烈咳嗽起来,这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两地是有桐柏山相隔,但若只是一支偏师,想要攀山越岭杀进,也不是不可能。”蒯越皱眉道。
蒯越的话,叫堂内众人都沉默了。
“报!!江夏急报!!”
可越是这等紧张局势下,就越是有坏消息传来。
黄祖来捣什么乱啊!!
堂内之人,听到这声音,不少人在心里暗骂起来。
此前,黄祖怒杀祢衡一事,固然是叫黄祖损失很大,甚至连名声都臭掉了,但是因为一些舆情的出现,使得荆州一些人回过味来。
连带着对刘表有了看法。
“江夏急报!”
而对于堂内众人所想,跑进堂的人却没察觉到,其情绪激动道:“汝南曹军趁我江夏迎战江东兵之际,趁势杀进江夏,夺占平春、西阳等地,期间有一支兵马直奔章陵郡而去……”
此人的话讲到这里,不少人的脸色变了。
刘表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如果先前黄祖急递的军情,多数是不值得信任的话,那么这次派人来传消息,尤其是章陵郡之变在前,那这消息就值得信任了。
可是刘表却情愿认为这都是假的。
这一切要是真的,那不止章陵郡杀进了曹军,就连江夏郡也杀进曹军了,这等动荡战局下,有这样的消息,这对荆州简直是太坏了。
“使君~”
“使君!!”
刘表恍惚之下,似听到很多叫嚷,可眼下的刘表,却全然没有理会这些,这等危局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