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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汪蕊的尸体被抬走的以后,宋煜才让痕检和法医上来进行现场取证。

同时又安排了几个人对于屋子里的环境进行了勘察。

黎漾又一次里里外外的在屋子里走了一遍,然后站在门口,对着上楼的台阶有些出神。

“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么?”

宋煜的声音将黎漾拽了回来。

“啊?没有了,咱们先回去吧。”

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那个装着韩雷魂的玻璃瓶。

“还得回去赶紧把韩导的魂送回体内。”

但是黎漾的眼睛,却在下楼的时候,若有所思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下楼以后,黎漾找到当时和秦跃一起在楼下盯着汪蕊的那个小警察,反复的和他确认,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下来过。

“黎顾问,我保证,别说人了,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出现过!”

“那我们来之前呢?”

“之前更没有了,你们来之前我和秦哥一起盯着的。”

黎漾看了一眼秦跃,秦跃点头说道,“没错,我都没错神过,在你和宋队来之前,一只蚊子都没有飞出来过。”

抬头又看了看三楼,黎漾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靠近了宋煜,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宋煜点了点头。

秦跃和小警察都有点好奇,倒不是这个耳语的姿势太过于暧昧,而是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人,黎漾到底和宋队说了什么,是担心他们两个听到的。

从宋煜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黎漾说的这个话,让宋煜也感觉到有些意外。

但是宋煜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拿出手机走到一边。

原本秦跃还以为宋队是去一旁打电话,谁知道只是拿着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这一下更是将秦跃的好奇心拉满。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谨慎,连发个信息都要跑那么远躲着人。

秦跃看了看黎漾,眼神像一只得不到肉骨头的小狗,看起来湿漉漉的。

可是黎漾并没有给秦跃一个答案,而是用了“隔墙有耳”四个字,就让秦跃偃旗息鼓。

小警察还被留在楼下,宋煜让他跟着痕检一起回去。

等到临上车的时候,黎漾先是抬头看了看月亮,然后转身看了看那个小警察。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字里行间注意一下。”

小警察愣愣的看着黎漾,一直到车开出了很远,才反应过来黎漾的这句话,应该是说他刚刚说连鬼影都没有。

“这么玄么,连鬼影都不能说……”

先是有些诧异的在嘴里嘟囔一句,却说到一半的时候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小警察只觉得自己背后冷风嗖嗖的。

这老城区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住了,周围都是破败不堪。

以前的小区没那么讲究绿化,偶有的几棵树也都是早就枯死的。

整栋楼,只有案发的那个房间有着亮光,让小警察有些心慌慌。

不过还好,也就二十多分钟,痕检就下来了,那一刻小警察有些热泪盈眶,见到战友的感觉,可真好。

回去的路上,宋煜已经提前打电话回局里,将韩雷提出来。

挂断电话以后宋煜才告诉黎漾。

“韩雷的情况不太好,现在大部分时间一个人发呆,偶尔说胡话,但是如果一旦有人靠近一样,就像个疯子。”

黎漾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种状态,是在黎漾意料之中的,现在只希望韩雷好了以后,能够接受这些,别一蹶不振。

不管怎么说,凭心而论,黎漾都觉得韩雷是个好导演。

将汪蕊后续的处理工作交给了秦跃,宋煜带着黎漾朝关押韩雷的地方走去。

秦跃从老楼出来的时候,就按照宋煜的交代提前打电话回局里,让所有属猪的同事都下班回家。

想着在局里,黎漾和宋煜也只是去看韩雷,周围也都是同事,秦跃的胆子勉强大了几分。

在走廊里的时候,黎漾就听到一种几近乎野兽嘶吼的叫喊声。

黎漾转头看向宋煜。

“嗯,是韩雷,我听说天天他的情况基本都是这样的,而且越来越糟。”

就算是早就有心理准备,黎漾看见韩雷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着名导演,如今却蓬头垢面,疯疯癫癫。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是证明了韩雷的清白,黎漾还是让宋煜将韩雷留在了警察局。

就韩雷的这副模样被记者拍到的话,就算是黎漾能够将韩雷得魂找回来,恐怕韩雷自己也接受不了吧。

“你们都出去吧。”

黎漾站在门口看着被铐在屋里的韩雷说道。

负责看着韩雷的警察看了看宋煜,有些担心黎漾。

“把钥匙给她,我们出去。”

看着宋队都这么说了,那些担心终究没说出口,将钥匙给了黎漾,看守韩雷的警察就走了出去。

宋煜紧跟着也往外走,只不过在门口的时候停了停脚步。

“你自己小心一点。”

然后才将门关紧。

现在整个屋子里就剩下黎漾和韩雷了。

看着眼前的韩雷,黎漾心中五味杂陈。

短短几天,韩雷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眼眶凹陷,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而且频繁有呲牙的动作。

说是韩雷疯了,其实在黎漾看来,韩雷更是越来越兽化。

黎漾长出一口气,将装着韩雷魂的玻璃瓶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双手合在一起结了一个印。

在印结成的时候,韩雷开始呼吸急促起来,胸腔不停的在起伏。

也不知道是因为黎漾结了印的原因,还是因为韩雷呼吸急促的关系,韩雷不再嘶吼,而是将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前胸上,不停的按压。

那感觉就像是想要按压住不断起伏的胸腔,还有那颗跳动的心脏。

但是走廊外面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那小声的交头接耳。

“诶,这,没声了?”

“好像还真是,怎么做到的?”

“真厉害,刚刚宋队让我把钥匙给她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寻思这要出事了怎么办。”

“不懂了吧,这叫玄学的问题,就要用玄学的方式来解决。”

“你又懂了是不是?”

…………

只有宋煜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走廊的角落,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情格外的烦闷。

是啊,玄学的事情,总要靠着玄学的方式来解决。

宋煜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没用了。

以前当警察抓坏人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呢,那些抓不住的坏人怎么办?

宋煜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最后屋里传来了韩雷的一声尖叫,宋煜的心咯噔一下。

对,刚刚在老城区的时候,黎漾说过这种消极的情绪并不是宋煜的本意,他只是……

病了。

黎漾刚刚结完印以后,韩雷除了呼吸急促,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

不过黎漾也还是将一枚铜钱咬在了口中,谁知道等一下韩雷会不会突然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