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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看着宋星瑶无助的表情。

正想着她到底能够还能做出什么让自己感到有趣的事情。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卓文便对这个女人有了巨大的改观。

“卓先生,先前您说欠我的那个人情,我还能跟您讨要吗?”

眉尾轻挑,并无拒绝的意思。

“我想,离开江城——”

“你就这样走了?孩子也不管了?”

一针见血的,这话一出,果然让她陷入沉思。

宋星瑶想起傅寻之,刺眼的场景就再次进入她的脑子里。

见她犹豫,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那你就想好了,再跟我讨这个人情吧,要么别走,走就走的干净点。”

他把话丢给还在犹豫的宋星瑶离开了客厅。

书房里,时遇不明白为什么卓文一面要和傅司冥合作,又要答应宋星瑶帮她逃离傅司冥。

是的,与其说是离开江城,不如说,宋星瑶是想离开傅司冥。

“文,你这样,如果傅司冥知道了,那你的合作计划难道不怕受到影响?”

呵,一声轻笑从窗边传来。

“傅司冥早就知道她没走了。”

“什么?那你还答应帮她离开?”

“别担心,如果没有证据,他有多大机会和我闹掰?现在他那哥哥和古迈两个人正联手清理江城余盘,失去女人又失去江山的活,他看起来也没这么蠢。不过——”

卓文习惯拖上了尾音,让人听着着急,手上的飞镖正中红心。

“不过我倒是觉得,宋星瑶这个女人有趣的很。她在傅司冥那里的影响力,倒是比我想象中要高许多。”

时遇没接话,早在和傅司冥合作前,他就调查过他和他身边的人。

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摇身一变成了傅家少奶奶。

后来再出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波折,宋星瑶竟还留在他身边。

那天看到从桥上把她救下来的时候,还以为她也不过是个不堪打击的女人。

但今天一看,和普通的女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不知道是因为是不是因为当初没能救下卓月。

他竟也鬼迷心窍地想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时遇看他的表情,也大概知道他的意思,还想劝他一下。

转念一想,说不定,这是他好转的契机呢?

宋星瑶站在阳台,春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前些天的大雨已经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冬日的冷意。

草地上长出一截杂草,几乎要盖过才冒尖的花苞。

想到傅寻之的出生,想到他软软地窝在自己的怀里,想到他每次吃饱了就会咿咿呀呀的在床上翻身。

她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时遇从书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一刻的她,被久违的月光包围,带有圣洁的光芒。

意识到身旁有人,她中断了自己的思绪。

偏头看到身旁的人。

这个男人,看着儒雅随和,并不像卓文那样顽劣。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你好,我是时遇。”

“你就是时遇?!那个顶级的催眠师?”

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过自己,时遇一时间竟也有些局促。

“你知道我?”

“我大学是学心理学的……”

说完又回过头去,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毕竟才刚工作不久,就被宋家缠得脱不开身,不得不放弃自己本职工作。

就像是即便知道自己所有的痛点在哪里,却仍然无法替自己开刀动手术的医生一样。

即便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一她糊涂,仍然选择了短暂而模糊的幸福。

时遇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她,昏暗又明亮,模糊又清晰。

他忽然认同了卓文所说的,宋星瑶的确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良久,两人之间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时遇是第一次很想探索面前的女人究竟在想什么,明明是最会引导人的,可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和宋星瑶这边不同的是。

付家和傅家几乎乱成一锅粥。

被注射了药剂的付瑶,神志不清,付诠是上来要人的前一刻,才从傅家人的口中得知所有的事情。

刚从吴慕的死讯中往外走了两步的付诠,彻底白了头,妻子去世,女儿竟被自己的亲手领养回来的养女被逼出走,下落不明。

所有的事情压在付诠一个人身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宋星瑶没有来参加吴慕的葬礼,为什么她和傅司冥的婚礼和满月宴上的会出这样的事情。

连他的亲外孙,也险些丧命于付瑶的手上。

而他,现在却要在傅家人的见证下,作为付瑶唯一的监护人,签下同意书送她进精神病院。

傅司冥即便是想要她的命,可仍是看在付诠和付老爷子的面子上没有这么做。

他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把人送走以后,姜蔓从老宅特地赶来海晏。

屋内顶好的新风系统都难以去除屋内的烟草气味。

姜蔓叹了口气,吩咐齐妈将换气系统的频率开得高些,又让她将傅寻之推到花园去。

才走到傅司冥的身边。

傅司冥意志消沉的模样不减当年,只是现在有了孩子,他似乎知道自己要保持清醒,没有酗酒。

可整个水晶烟灰缸的烟头提醒着她,这并没有好些。

她听齐妈说,这些天傅司冥都没有出去过,整日在阳台发呆,只一天,早早地兴奋出去,然后耷拉着脑袋回来。

想来是找人找的并不顺利。

姜蔓没客气,不大不小力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还抽,也不怕熏着孩子!”

就像是没感受到背后的疼痛,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却还是听话的把手里的烟掐灭几乎要溢出的烟灰缸里。

缥缈的烟雾随着风很快飘散。

傅司冥:“妈,我做错了吗?”

看似有些无厘头的发言,姜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其实傅司冥也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害宋星瑶的事情,究竟指代的是哪一件。

姜蔓不知道怎么答复他,叹了口气,手掌停在刚才拍上的肩膀上,轻轻地抚了一下。

“还疼吗?很多事情就和这一巴掌一样,不是打一下给一颗甜枣,就不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