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漪在后面喊她,“苏窈,你去哪儿啊?”
“卫生间。”
苏窈只想一走了之,可她没有对不起谁,走的不应该是她。
她进了卫生间,坐在隔间的马桶盖上,有些事情不想回忆,因为一想起来,感觉就像是一堆说不出口的话堵在胸口那样如鲠在喉般难受。
去年入春时节,她还是未毕业的实习生,他是秦氏美国纽约分部负责人,真可谓是青年才俊才能形容。
当时她和上司共同跟进与秦氏的合作案,秦珩常常在工作上特别指点她,苏窈察觉得出来他对她似乎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刻意逃避着。
直到两个月后,他直言要请她吃饭,苏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经历过父母之事后,苏窈觉得人生区区几十年,爱情就是饮鸩止渴,一时欢yu,终生痛苦。
她焦虑、犹豫,但是心里的悸动是骗不了人的。
即便曾经有过一段不成熟的暗恋,苏窈说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未经爱情的小姑娘,他成熟温和,无微不至的体贴,对她来说是甜蜜的毒药……一直到后来的后来,两个人的相处就差捅破最后那一层纸了。
同年冬天,为庆祝苏窈转正,秦珩请她吃饭,回程路上车里的CD放着任贤齐的《还有我》,他跟着哼唱。
那时她妈妈乳腺癌化疗,抑郁症并发,差点丢了命,苏窈整个人都在崩溃边缘,听到那句’怎么舍得让你受尽冷风吹’,便已哭得不能自己。
他说:“苏窈,做我女朋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有我。”
苏窈那瞬间几乎想立刻点头答应,可她迟疑着做不了决定,他太耀眼太成功,两个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他说,我给你时间考虑,你想清楚了给我答案。
后来,苏窈感激自己那一瞬间的犹豫。
秦珩让她想清楚给她答案,但是却消失了一个月,再回来之后他说:“对不起苏窈,我有女朋友了,我要订婚了。”
她愣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欣然祝福,“恭喜你秦总。”
说到底秦珩不过是给了她一个看起来充满希望的未来,又粉碎了它而已,始终是她自己挣扎在黑暗中日复一日,突然有人给以温暖,她便乐不思蜀期望太高了。
可是世界就是那么小,秦珩的未婚妻竟然是苏西溪,这下她连正儿八经的祝福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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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宁钦正在跟陆东庭一众好友吃饭,饭桌上接了个电话后匆匆起身。
容靖安问他干什么去,宁钦笑了笑,“我女朋友高中同学聚会也在这儿,我过去看看。”
“你天天围着你那小女朋友转得了,又惯又疼,跟什么似的。”有人语气好酸。
“小女朋友本来就是拿来惯的,自己老婆不疼疼谁?”
“滚吧,我要吐了,老远都闻着恋爱的酸臭味了。”
宁钦感觉自己再不走就要被揍了,这人吧,太幸福了总是容易招恨的。
他经过陆东庭身旁时,停了停,说:“苏窈跟涟漪是高中同学。”
这话也不知是词不达意还是别有深意。
陆东庭面不改色的呷了口酒,倒是旁边的江御笙闻言眉梢挑了挑,“苏窈?哪个苏窈?”
见陆东庭不答,江御笙低低笑了两声,放下酒杯,手搭着膝盖自顾自的说起来,“是吃饭时认识的苏窈,还是你洗澡时接你电话的苏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