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萧宋离现在没事了,苏窈便着手联系律师解决遗产的事了。
上次跟齐宗临接触过之后,苏窈觉得他为人可靠,加上他处理过许多国内外的大案子,所以决定还是去找他。
但是因为顾涟漪和宁钦之间出了问题,似乎跟这个齐律师有关系,苏窈便没有让顾涟漪帮忙联系,而是自己约了时间跟人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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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约在靠近齐宗临律师事务所的咖啡厅。
这几日正是三伏天中最热的时候,即便太阳即将落山,热气将人包裹着,仍觉得难以忍受偿。
到了空调室里才少有好转,苏窈坐下没一会儿,齐宗临也到了。
齐宗临这人清瘦但不羸弱,穿着衬衫西裤,有一种文人的风雅,但眉目清冷,通常来说,这种人并不是很好相与,且藏得深,像顾涟漪这样的性子,直来直去,想什么来什么,选择恋人的话,苏窈觉得还是宁钦比较好。
但这并不是否认了齐宗临的为人,毕竟接触不多,而且齐宗临对算是很和善了,也帮了她不少。
苏窈将所需要的证件复印件都给了齐宗临。
“我回去整理之后会给苏淮生递律师函,若他不同意处理结果,不愿交出股份,那么就只能让他联系律师打官司了。”齐宗临说。
苏窈问:“如果他要打官司,那么胜算有多大?”
“我们做这行,最忌讳给当事人准确的答案,因为有很多意外因素是无法预料和提前排除的。如果苏淮生要暗地里动手脚的话,那么肯定要困难一些。”
“那麻烦你了,相关的费用我转入你账上。”
“好。”
谈妥事情,齐宗临正好没事,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苏窈说:“涟漪还在我家,她一个人,我还是回去跟她一起吃吧。”
苏窈提到顾涟漪,齐宗临神色中闪过一丝黯淡,自嘲一笑道:“我这次算是把她得罪得深了,跟宁钦闹掰,连带着也不理我了。”
别人复杂的三角恋,苏窈也不好插手,只是说:“涟漪她脾气就是这样,等她过段时间彻底冷静下来了就好了。”
“但愿吧。”
齐宗临嘴上是这么说着,转眼就提出要去餐厅里打包些食物,然后送她回去。
苏窈知道这一切是为了谁,东西都是顾涟漪爱吃的,她笑了笑,也没回绝。
齐宗临将她送到楼底下,看她手不方便,又帮忙把东西送到楼上。
苏窈站在门口掏钥匙,顺口一问:“要进去坐坐吗?”
齐宗临苦笑,“别打趣我了,她估计看见我,连我买的东西也不会吃了,你别告诉她这些是我买的。”
苏窈笑着安慰他,冷幽默了一把:“我知道,你也别伤心,宁钦送来的东西她也都喂了垃圾桶。”
告别齐宗临,苏窈进门,费力的用单手扬了扬食物:“我带了吃的回来。”
顾涟漪熟门熟路的拿碗筷和菜碟子出来装盘,打开袋子,拿出食盒一看,“咦,怎么都是我爱吃的?”
“我对你好啊。”
顾涟漪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双手往茶几上一指,“诶,你还记得秦珩吗?就是上次我们同学聚会,那个秦聪他表哥,他送了那些东西过来,里面全是些上好的补品和营养的小零食,还有一些跌打药酒。早上的时候他就来了一次,问我你在不在,没见着你之后就走了,就在刚才,就送了这些东西来。”
苏窈看了一眼那几个袋子,不知道秦珩是怎么知道她受伤的事,她也不想去了解。
她垂着眸继续将菜装在盘子里,淡淡的说:“把你喜欢吃的挑出来,其余的扔了吧。”
“扔了?为什么要扔了?”顾涟漪偷吃的手一顿,然后不解的问:“对了,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他怎么知道你受伤了,还送东西来?”
苏窈没说话,过了会儿,下意识先抿了抿唇,说:“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人吗,纽约的那个男人。”
顾涟漪怔了一会儿,自然是反应过来了,但语气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试探的问她:“就是秦珩?”
“嗯,他也是苏西溪的未婚夫。”
顾涟漪闻言,二话不说走到茶几旁,将东西拾掇拾掇就扔进了一个大号垃圾袋里。
苏窈静静看着,喊她:“先吃饭吧。”
吃完饭,趁顾涟漪洗澡的时候,苏窈走过去,她半蹲在地上,手肘撑在沙发上,扒拉开袋子,里面有她以前很喜欢吃的零食,也有昂贵的补品。
她以为那天秦珩把话说得那么绝,肯定是主动给曾经画上了一个句号,哪怕句号前面是无尽的省略号,看不到尽头触不及未来。
苏窈安静呆了一会儿,然后单手拎着那团重物就往楼下去。
走到大大的垃圾桶旁,将那些东西一股脑扔了进去,然后重重的盖上盖子。
刚转过身想上楼,突然有道隐匿在绿化带旁的身影突然蹿出,“窈窈!”
苏窈受惊不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待看清来人之后,苏窈眼中染上了冷意,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往单元楼里走。
秦珩突然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满脸紧张与落寞,“窈窈。”
他似乎是喝了些酒,身上裹着一股酒气和脂粉气,苏窈闻着难受,忍住那股作呕的感觉,猛地推开他,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珩,我以为你那天说那些话,是想通了,想要划清界限。当初朋友一场,你非要搞成这样?苏西溪会误会,我丈夫也会误会,你以后别来了。”
此言一出,秦珩竟然紧紧拽住了她,语气出奇的平静,“什么丈夫?”
苏窈盯着他一字一顿,“我丈夫,我跟陆东庭结婚了,”她一根一根松开他的手指,“也就是说,不久苏淮生就会收到律师函了,你可以顺便通知他一声,让他提早做好准备。”
“苏窈。”
秦珩默了半晌,抹了抹脸,然后特别无奈的看着她,“苏窈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咬牙,晃了晃她的肩膀,“陆东庭是你能惹得起的?你又怎么能为了苏家那点股份,毁了自己的婚姻毁了自己的幸福?”
苏窈躲开他的触碰,并不想再多说,可看见他这副我为你担心为你忧的样子又忍不住好笑:“你哪只眼睛就看见我不幸福了,就算我是为了苏家的股份又怎样?你看不起我你就滚得远远的,我也没碍着你吧?哦,我忘了,我拿走股份,说明苏淮生有可能失去苏氏的掌权人的位置,那么你跟苏西溪结婚,也落不到什么好处了,”苏窈摊了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
秦珩双眼一片猩红,还欲说什么。
“秦珩,你别这么不知趣,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你甚至不是我的前任,你没有身份和资格对我说教,管好你自己吧。”
苏窈觉得说这些话都很可笑,为了一段不算回忆的回忆,弄得情绪糟糕,何必呢?
她捂了捂发酸的鼻子,秦珩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后,点了点头,默默的走向不远处的轿车,司机调了个头,不一会儿就开走了。
苏窈站在单元楼下,天色已黑,不远处有归来的人,她不想失态,于是准备上楼,却不经意扫过树下另外一辆黑色轿车。
熟悉的车牌,包括车里的人都是熟悉的。
苏窈顿时不知所以。
陆东庭透过车窗望着怔怔站在那儿的女人,突然的无措显得她有点傻气,他自嘲一笑,扔掉燃尽的烟头,升上车窗,启动引擎离开。
苏窈看着消失的车尾,心中五味杂陈。
陆东庭什么时候来的?他来干什么?来了为什么不下车?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这种慌张的心理,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偷-情被丈夫抓包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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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庭开车回到别墅,将车停进车库里,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抽出一支烟来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隔着朦胧的烟雾看向副驾驶,那里放着一只蓝色的鞋盒,上面有Stuart/Weitzman的logo。
姚现把这东西给他的时候,还在上面绑了一只紫色的蝴蝶结,風騷之极。
---题外话---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