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梳洗完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张婶正在去给叶棠茵开门。
叶棠茵挽着包,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大号纸袋进来。
张婶帮她把东西提到沙发上。
苏窈站在楼梯的缓步台上跟叶棠茵打了招呼。
叶棠茵看她穿了件宽松的毛衣裙,虽然看不太明显凸起的小腹,但是孕味十足,心里笑呵呵的,“你慢点走哈。”
自从苏窈怀孕以后,叶棠茵那是一个逢人自带三分笑,经常帮苏窈张罗这个张罗这个偿。
陆东庭这两回在家的时候,她都没过来,夫妻俩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她可不想在中间打扰。
今早一接到陆东庭的电话后,知道他又要离开,她便拎着东西又过来找苏窈。
“窈窈啊,你来看看,我前几天去香港玩的时候,看见了这个DIY手工毛绒小玩具,多可爱,”她招呼苏窈过去看。
里面毛绒布料和各种小部件,都是用来缝娃娃用的,看着那些紫色灰色蓝色的布料,能知晓个大概,都是兔子和小熊之类的,总之就是……女孩子会喜欢的。
苏窈大致明白叶棠茵对于男孩儿女孩儿的喜好了。
“你要是喜欢的话,平时无聊了可以做一做手工以后给孩子放在婴儿床上给她玩。”
苏窈觉得可行,看着也挺喜欢的。
叶棠茵一边将东西拿出来摆在沙发上给苏窈看,弄着弄着就有点叹气,“你过几天要去做唐筛,他也没多呆几天。”她突然想起什么,惊讶的问苏窈:“你是不是没告诉他呀?”
苏窈拿起一片紫色的毛绒片,“这种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最近他也忙,不好耽搁的。”
叶棠茵看着苏窈不像是说反话的,心里不免觉得自家儿子确实愧于苏窈,看着别的女人怀孕,丈夫都小心翼翼关怀着,守着,到了苏窈这里,常常一月一月的见不着人影,回来待几天又走了。
她怕苏窈心里会不好受,是个女人心里总会有些怨怼的。
但是陆东庭忙也是事实,还真没法说。
叶棠茵在一边数落着说:“第一次孕检的时候不在,彩超的图还得照片传给他,第二次又不在。真是没见过这么不上心的准爸,以后孩子出来了跟他不亲,他才后悔去。”
苏窈心想,肚子里那小家伙又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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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于纽约肯尼迪机场。
陆东庭下了飞机就开机,在各种中英文夹杂的邮件提醒中,躺着一则短信。
“注意身体。”
陆东庭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好几遍,然后打开微信,苏窈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则——给宝宝做了个小兔子。
配图第一张是米白色沙发上,一只手掌长的紫色毛绒兔软趴趴的被人放成靠坐着的姿势;另一张是比较杂乱的制作现场,里面入境的正在拼凑布片的手,应该是他妈妈的。
陆东庭将图片保存下来,才退出软件,开始浏览工作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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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庭走了之后,姜初映递交的休假申请也被批下来。
她有想过直接辞职,但这个节骨眼上,怕有人会在陆长南身边吹耳旁风,最终她也只请了十天的假。
到春节前,又还得忙上一阵子。
假期批下来之后,她瞒着她母亲姜沁澜准备去一趟G市,临走前交代家里的保姆好好照看姜沁澜,又再三叮嘱了陆东庭派来守在她家附近的保镖务必寸步不离姜沁澜身边。
上城距离南方的G市两个多的飞行时间,姜初映抵达G市的时候,正是下午五点,她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傍晚六七点钟,正值饭点,不少病人家属来送晚餐,电梯十分拥挤。
她一路上了VIP楼层,找到了她父亲霍应诚的病房。
里面空荡荡的,唯有病床上躺着一名双鬓斑白的的老人,双眼紧闭,即使脱离了危险,但目前还需要呼吸机辅助呼吸。
姜初映站在病床旁,垂着眼睫静静看着他,片刻过后,她摸了摸那只皮肤松弛的手,说:“爸爸,你没看见我跟我妈被你的儿子逼成什么样了吗?”
她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声冷笑:“哦?被我逼成什么样了?”
姜初映背脊僵硬,但总归是有心理准备的,没有猝不及防那样让她心惊胆战,只是有一种……出于内心的畏惧。
从小时候刚到霍家,一直到现在,她听见霍南琛的声音,仍旧会忍不住瑟缩。
她绷紧了肩膀缓缓回过头。
霍南琛一身灰色条纹西装,身材高大颀长,站在门口,将门外的情形挡了个严严实实。
若说她和霍南琛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那应该就是出众的身高,以及那双出自同一个父亲的丹凤眼,除此之外,无一相似之处。
霍南琛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苟言笑的样子,强硬而冷漠,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着,眼尾一颗细小的黑痣贴近眼角睫毛根部,一瞬不瞬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因此更显阴狠冰冷。
姜初映看着他,没有说话。
霍南琛反手关上病房门,步步逼近,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让人心乱如焚。
“怎么不说了?”霍南琛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话是对姜初映说的。
姜初映目不斜视,嘲讽的笑了笑:“我要是说了,还能活着走出G市吗?”
霍南琛从胸腔处发出一声冷嗤,他一边走到窗前,一边不以为然的说:“怎么说我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别给我乱扣罪名。”
姜初映觉着这话简直讽刺到了极点。
“少在那儿装良民,谁知道你做过多少肮脏勾当?”姜初映皱眉,“打小我就看透你了,爸爸一出事,你不就能无所顾忌的报复我和我妈了吗?”
“报复?”霍南琛咬着这两个字眼,目光扫过他,冷淡的说:“你们也配?”
“你要是没对我妈做什么,她怎么会惊慌失措的跑来上城找我,怎么会让我别回G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上次车祸差点出事,就是你干的好事!”
“姜初映,你是律师,说话讲证据。”
证据,证据!姜初映控制不住的咬牙切齿,他做事不想留下痕迹,谁还能找到什么证据?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说:“霍南琛,我不追究以前的事了,我也不跟你抢家产了,你放过我妈。”
“不追究?”霍南琛哂笑:“你不追究不代表我不追究。当初是你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现在好意思跟我讲你不跟我追究?”
姜初映挺直着身子,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他。
“要我提醒你?”霍南琛好整以暇的靠在窗边,面无表情中带着一脸的不以为然,“你就说萧家那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姜初映凤眼微眯,“所以你蛰伏这么久,刚刚手握大权就准备报复我跟陆东庭?美国那边,跟东盛有合作的银行出了事,是你从中作梗?”
霍南琛皱着眉思忖片刻,低冷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自以为是,瞎揣测。当年的事,陆东庭跟你,从来就是两回事,你以为当初陆东庭只是念着和你的情分就帮你?砸钱砸力不说,还树敌。你觉得陆东庭是个会为了女人做赔本生意的人?”
姜初映脸色一僵。
突然的,她想起了苏窈。
陆东庭娶了苏窈,可不就是做了赔本生意吗?
但是霍南琛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陆东庭不会只念着和她的情分帮她?
霍南琛走回姜初映面前,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随后看着昏迷的霍应诚,在她耳畔说:“最近事忙没空搭理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你应该庆幸你妈当时跑得快,不然,到时候老爷子一个撑不住走了,我准要拉她陪葬。”
姜初映脸色煞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妈做了什么蠢事?是不是想让我放过她?”霍南琛靠近她耳边,顿了顿说:“那就告诉我四年前那个女人是谁?”
姜初映心底一沉,蓦地看向他,当年……女人?
他怎么知道的?!
霍南琛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我说过,你没什么瞒得过我的。”
姜初映大睁的眸子片刻后渐渐露出笑意,微微抿起了唇角来,“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去查啊,何必问我。”
---题外话---二更还是要凌晨啦,接下来某些关系和矛盾要揭露,比较复杂,有点卡文了,写得慢了,还得理一下细纲,今晚别等,明早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