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涟漪还是忧心,把自己担心的事说出来:“现在孩子都五个月了,你总不可能再离婚吧……”
顾涟漪交叠着双腿,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焦虑。
她可不想苏窈以后成为失婚妇女,还带着个拖油瓶。
可能别人不清楚,但顾涟漪跟苏窈这么多年交心的关系,即便苏窈不明说,她多多少少还是能猜测出苏窈的想法是怎样的。
对苏窈来说,当初萧嘉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跟陆东庭结婚,抱着跟苏家鱼死网破的心,压根就没有想过跟陆东庭的以后撄。
现在,股份是到手了,苏淮生在苏家的处境越来越被动,但是她呢?
没想过陆东庭真的会跟她谈感情,自己足陷泥潭。如果真的离婚了,失婚又失心,还有个孩子牵绊着偿。
太得不偿失了。
苏窈抠着手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哎哟,”顾涟漪头歪在卡座上,说:“你们俩可真糟心。其实我觉得吧,只要他是在乎你的不就好了,像陆东庭这样的人,能让他做到在乎你,多难能可贵了?其他的事,什么旧情债啊啥的,循序渐进。”
顾涟漪不想打哈哈,但是毕竟现在的社会现状,哪个身家千万的富豪,在女人这方面节制过了?
苏窈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女人,一面渴望爱情,一面被道德约束,而陆东庭的地位身份本来就影响了世人对他的判断,他即便出轨也顶多被人说花心。
何况陆东庭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滥情的桃色新闻,除了和苏窈在一起之后牵扯出来的三角恋的问题。
所以两个人除了身份地位的悬殊,还有性格和三观方面的异同。
即使苏窈在和陆东庭结婚之前,并未想过这些事,但逐渐的,她肯定已经有所考虑了。
苏窈淡淡的笑了笑,看不出她的心情受没受影响。
顾涟漪决定带过这个话题,问她:“你不是才去做了产检吗,孩子情况还好吗?”
“一切都好,没什么异常。”
苏窈将披肩盖在肚子上,现在肚子还没有大到看不见脚下的路,但是她不太想暴露出来,刻意的避免别人异样的眼神。
顾涟漪又问:“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
‘女孩’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想起了她上次负起说的话,如果是个儿子就希望他挥刀自宫。
这么一说,她还真有点怕,万一真是个儿子,感知到她的想法过后,会不会以后跟她不亲。
于是生生的改了口:“儿子女儿都无所谓。”
刚说完,肚子里的家伙大幅度的动了动,苏窈脸色一愣。
顾涟漪大笑:“是不是你口不对心,你孩子跟你闹脾气了?”
“呵呵……”苏窈摸摸肚皮:“别闹。”
————————
姜初映还未从东盛辞职,目前仍旧是东盛律师部的负责人。
但是这几天关于她的风风雨雨还在继续,新年长假一过,她便向公司人事部这边申请了延假。
过了差不多一周才重新回公司,关于那天晚上的事,她没喝断片,所以还清楚的急着。
部门里的事情,有人重新安排,几乎没什么积累的事务需要她处理。
在办公室呆了会儿,便径直往高层办公室去。
她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陆东庭。
但陆东庭的秘书说,陆东庭在开高层会议。
姜初映让秘书在陆东庭回来之后通知她一声。
秘书犹豫了一下,说:“陆总这段时间挺忙,会议很多,不一定会有时间。”
姜初映一愣,“什么意思?”点名不想见她吗?
或许是姜初映质问的意思过于明显,也十分强硬,秘书生怕她误会了。
以前经常来找陆总,还以为有什么公事,经由外面一传,才知道这女人是心怀不轨。
苏窈以前在总经办工作的时候,跟她处得不错,她心里自然是偏向苏窈的,刚才说那句话也是有私心,但自己毕竟是个打工的,要是姜初映跟陆东庭打小报告什么,她还要不要继续干下去了?
于是赶紧改口:“不是的不是,我的意思是,陆总形成比较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空出时间。这样吧,陆总待会儿回来,我就告诉你。”
姜初映这才肯离开。
当她接到秘书电话再上来的时候,发现好几名资历颇深的老董事正在等电梯,一面压低声音在交谈什么。
“陆继安很会拿捏时机,在表决会议之前,肯定会再拉拢不少人。”
“怎么,你站哪边?陆东庭当或不当总裁,那么多股份握在他手上,他要翻身很简单的事。”
“你以为陆继安傻?这不还有陆翰白和陆瑞姗吗?加起来不就多了?”
另一人沉吟道:“陆家这几个可都不是吃素的主,相互看不顺眼,陆翰白和陆瑞姗不一定会帮陆继安,陆继安掌权了,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你觉得陆东庭掌权了,他们就能拿到好处?对那些人来说,陆东庭才是最大的挡路石,罢了,先暂观他们窝里横,等时机到了咱们再……”
说话的人往旁边一看,见着姜初映正望着他们,即刻闭了嘴。
这几人说得小声,电梯间里也就他们几个,说得便明目张胆了些,一时没发现姜初映从旁边那部电梯里出来。
这些人,个个都是老油条,转脸就面不改色打趣:“姜律师,来找陆总谈公事啊?”
这人说话丝毫不掩饰揶揄的神色,满满都是对女人的不尊重,将她当做谈资一般玩笑。
姜初映抬起背脊,踩着高跟鞋的她,垂眸俯看了一眼那几人,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她越走越急,没等秘书通报,直接走过去推开了陆东庭办公室的门。
陆东庭正坐在大班台后看文件。
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姜初映手足无措的问他:“陆东庭,表决会议是怎么回事?要表决什么?”
从刚才那几名董事的谈话中,她希望猜测到了,但她依旧希望那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陆东庭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表决是否罢免我执行总裁一职。”
姜初映讶异,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不足为意?
“为什么?”她有些艰涩的动了动喉咙,“就因为这段时间的流言吗?”
她知道,流言不只是流言,是影响东盛股票的重大因素。
这几天她看股市,东盛的股起伏不定,但总体一直呈下跌趋势。
陆东庭淡淡看她一眼,没回答。
“你假休完了?”
“休……休完了。”
陆东庭揉了揉眉心,低头看文件,“你最近可以暂时不用来公司。”
姜初映知道他是考虑到有些传言,对她不好,但她还是有意曲解。
“你不想见到我?”姜初映死死咬着唇,说:“就因为婚宴那天晚上的事吗……陆东庭,如果给你和苏窈造成什么误会,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这时候大门那方突然传来一道娇柔的女声:“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姜初映一转身,看见唐稚念悠闲的探进半个身子,扫视了她两眼后,挥了挥手,对陆东庭说:“我等会儿再来找你吧。”
姜初映皱眉,眼神有些冷锐,“她怎么在这里?”
“准备跟她谈一下广告代言的事。”
姜初映牵了下唇角,想说,这种事,不必老总亲自和代言人亲自谈吧。
陆东庭见姜初映没走,松了松领带,情绪不露,“霍家那边刚承认你的身份,你无需再淌东盛这趟浑水,对你无益。”
姜初映动了动嘴角,看了看窗外刺眼的春芒,又看了看他:“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我不来就是。我只是不希望你怪我,对我生成什么见解。我也只是想,最后能不能多帮你一把,仅此而已。”
姜初映从陆东庭的办公室出来,路过休息室的时候,看见唐稚念在里面翘着腿坐着,脸色一冷,略显英气的眉眼,立刻变得有棱有角起来。
唐稚念碰巧抬头看见了她,姜初映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唐稚念就追了上来。
“姜初映。”
姜初映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只听唐稚念说:“你说说,你是不是不要脸?给人造成误会了,这会儿又装模作样来说抱歉。”
唐稚念很做作的学了一下姜初映的语气,然后冷笑:“你怎么自己不自觉呢?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出现在人面前。那天要不是苏窈说了那些话惹恼了陆东庭,你以为当时陆东庭会不计较你骂苏窈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