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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姩无语凝噎,偏偏这白幼猫动个不停,竟爬到了谢长砚头上。

爪子还算柔软,并没有抓疼他。

谢长砚可不乐意的很,他最是爱惜自己的头发,厉声道:“把它弄下来,本王让你骑到头上罢了,一只畜生也敢放肆!”

姜姩笑的花枝乱颤,就是没按他要求做,谢长砚只能黑着一张脸,想摇头甩开,又怕摔死了她会伤心。

他并没有回属砚阁,而是背着姜姩专往人多的地方去。

忙碌的下人们见状急忙跪下,“见过王爷王妃。”

谢长砚一改往常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故意把姜姩颠了颠,似在炫耀。

“你把我放下来,”姜姩在他耳畔低语,脸染上绯红色,连同耳根子也发烫通红。

谢长砚这才觉得解气,背着她去了墨上书房,屋内依旧摆着五大缸冰块。

香炉里燃着百合香,缕缕生烟,沁人心脾。

把她放在书案旁的软垫上,贴心的找来一件披风,搭在她身上,“屋里冷,怕你待久了冷着。”

姜姩紧了紧披风,怀里抱着白幼猫。

谢长砚笔直端坐,桌上还摆放一小叠奏折,笔墨纸砚整整齐齐在桌上。

他看向姜姩,见她只低头抚摸猫儿,又想说两句,却猛然察觉自己竟吃一只畜生的醋,不免觉得离谱。

把长行墨条递给她,促狭道:“给我磨墨吧,看你把这猫儿摸得毛都要掉光了”

姜姩闻言,抬头瞟了他一眼,把猫轻轻放在脚边。

白玉柔荑接过,往砚台上放了几滴水珠,手指根根如葱,握着墨条快速打圈,后又来回推拉。

一番娴熟动作后,墨汁发黑发亮,她停下手,问道:“够了吗?”

谢长砚挽起宽口衣袖,挑了支趁手狼毫笔,在砚台上沾了沾,毛笔尖染上黑墨,在白纸上写下两个字“小福”。

“够了,今日奏折不多,看看这个名字怎么样,我给那猫儿起的。”他放下笔,把姜姩搂了过来。

小小人儿软乎乎的待在怀里,头还埋在他颈窝中,实在诱人的很。

她看了看睡得沉的白幼猫,觉得这个名字还行,便也同意下来,“福字寓意好,就这个名字吧。”

“我也这般觉得,万一这猫儿还能给我们带来几个福娃娃呢。”

他双手从姜姩后腰环过去,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低头把脸紧紧贴在她的耳畔,不断厮磨,使得姜姩觉得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他哑着声音开口:“何时你才能有孕呢?”

谢长砚非常没有信心,他的身体要喝一年半载的药才行。

本也不想那么快要孩子,先和她培养感情,可底下人频繁来报,燕行简父子屡次平定住边境。

这番光景下去,不出两个月,势必要回到上京。

他每一日都在害怕担心,燕行简一回来,姜姩肯定迫不及待要走。

燕家军不可小觑,他要夺回皇位,若文清帝有燕家军相助,会困难许多。

“我说过了,不会给你生孩子,”姜姩面色淡漠疏离,冷冷着说。

谢长砚心里一阵苦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尾微微泛红。

这种心揪成一团想哭,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许多年不曾有过了。

气氛异常的安静,静得两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此时,一记惊天动地的哭声打破了气氛,还夹杂着嘲笑声。

江肆风风火火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白纸,江壹则是在后面看似劝阻,实则拱火。

“王爷,我媳妇跑了!”江肆一进来,便哭天喊地。

江壹闭眼忍着笑,五官憋得扭曲,不停道:“江肆,媳妇跑了就跑了,你个大男人哭什么,再让王爷给你找一个。”

说完,他看到江肆那两行清泪,微微发肿的嘴角,实在受不了,捧腹哈哈大笑。

江肆恨的咬牙切齿,抹了抹眼泪,视线清晰起来这才看清屋里的人。

姜姩和谢长砚依偎在一起,姿势看着很是暧昧,这是在……

“完了!”江肆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江壹也看清了,毫不犹豫扑通跪下,他俩这是打扰了自家王爷的好事啊。

江肆压着心中的伤心,也跪了下来,手里还死死拽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

姜姩轻笑出声,抬头看他,道:“你的侍卫找你有事,我先走了。”

她刚刚想动,就被他拉紧贴在怀中,头顶传来命令:“哪都别去。”

姜姩只好作罢,她也好奇,想看看怎么回事。

谢长砚扫视了一番地上跪着的两人,真是头疼的很,明明以前他俩都很少让自己烦心的。

为何越来越麻烦,尤其是那江肆,起初三四天就来哭诉,脸上总会有抓痕,后来好了,他还羡慕一番。

放下面子虚心讨教,江肆那洋洋得意的嘴脸还历历在目呢。

现在却是说媳妇跑了?

他问道:“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丢脸。”

江肆吸溜鼻涕,委屈巴巴抬头看向他,把手里的白纸递上去。

谢长砚接过,字迹潦草,和自己有的一拼,不过写字之人肯定心急又愤恨,有些地方都写破了纸。

几个大字很是醒目:休夫书,今野。

姜姩扬起下巴想看个清楚,谢长砚已经一目十行,起初是眯着眼睛,因为这字实在难认。

后来看到后面便是眉头紧蹙,最后是狠狠嘲笑一把:“江肆,你被休了。”

姜姩只看到几个大字,其余认不出。

江肆听言又嚎啕大哭:“明明她对我温柔许多,我对她也很好,一个不注意就跑了,骗子,大骗子!”

江壹指着他又哈哈大笑,被谢长砚瞪了一眼,乖乖闭上嘴。

“怎么回事,一一道来,”谢长砚不想再听他鬼哭狼嚎,想了解实情。

江壹便把事情完整说来。

***

他与江壹领了二十掌罚后,并不觉得疼,但脸却红了。

主子又去了茶花轩,他们二人知道,谢长砚每次去都要好久才出来,便偷起懒。

江肆买了点心,回听风阁想陪陪今野。

临进门时,江肆在院子水缸照了照,故意把头发弄的凌乱,又打了自己两掌。

他下手很重,嘴边都打出了血,故意抹一些留一些。

挤出眼泪推门进屋,就见近野在给他做靴子。

靴子鞋底很厚,因此要很长很粗的针才行,今野女红并不好,力气大得把针都掰断了。

她气的把靴子甩开,闷闷不乐,“他娘的,天天在这小屋里绣花,闷死了。”

江肆见状急忙上前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今野连忙收回不耐烦的表情,笑道:“这个时辰你怎么回来了?”忽又顿住,“呀,你脸怎么了。”

面露担心之色,一双灵动的眸子直直盯着江肆嘴角血迹,伸手轻轻摸了摸。

可把江肆高兴坏了,面上却不显,他把点心放下,一五一十说了,唯独没有说自己打自己的事。

今野给他煮了几个鸡蛋,用来滚脸,许久才好一些,这般温柔实在让他喜爱。

这正是他想要的。

可今野却话锋一转,“我俩本就是被迫在一起,能不能和离啊,你看这些天我待你如此好,你我又没有情,和离也体面一些。”

江肆幸福的笑容一敛,愣怔许久,“你都嫁给我了,而且我们还……你这样出去谁还要你,你以后怎么活?”

他急的口沫横飞:“外面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一个大男人可能都会饿死,何况你一个女人。”

今野摆摆手,无所谓道:“我有一身武功,可以闯江湖,可以回姜府,用不着你操心,再说,女子名节有没有又如何,我今野可没那么古板。”

“再说了,我才二十岁,大好青春年华,不应该困在这院子里绣花,伺候你,我才不干。”

随后拿出准备好的和离书,道:“你签个字,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所以,你对我好,就是为了和离?”江肆不可置信。

她点点头,“嗯,你签吧,我不会要你补偿,我身无分文进来,自然也是干干净净走,你不用担心会赔钱。”

江肆当即就怒了,抱着她红着眼睛道:“你已经嫁给我,哪也不能去!”

江肆一直在恳求劝说,甚至是威逼利诱,搞起了自家王爷那霸道方子。

可今野有武功,被擂了好几拳,自己武功比她好,只是下不去手。

打了许久,最后她终于不提了。

两人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最后今野软了态度。

她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柔柔开口道:“夫君,你凑过来些。”

江肆见状以为她不会走了,放松警惕便凑过去。

今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面露心疼之色,江肆喜极而泣。

忽然一拳打在他额头,“去你娘的,狗男人,还想困住老娘!”

江肆晕了过去,醒来时,就见桌上有张休夫书。

人去楼空,还顺走了自己所有银子,点心也是啃得七零八碎,还把臭鞋塞在自己嘴里。

明明说不要分文,却一个铜板都没留下,贪心!狠心!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