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夜雨湖,果然是渡假好去处啊。”
姜珩站在甲板上,吹着湖面吹过来的风,听着湖边、湖上传过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感叹,“人间,真繁华!”
林景山站在旁边,也很是感慨。重回故地,恍如隔世。
清晨的湖岸边,车辆挺多,游人如织。
湖面上,也有不少船只。
嬉笑怒骂,皆是风流。
赵泓恺眼底的波光,露出浓浓的怀念,喃喃道:
“我还是七岁以前跟阿姐来过了。那时候,阿姐风姿绰约、温柔贤惠……我还记得阿姐给我买的紫苏饮、驴打滚、青团、麻圆、糖人、糖葫芦……”
姜珩问:“想吃吗?”
“想。”
答完,赵泓恺才反应过来,不觉红了脸。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外甥女帮忙买小零食……
“走吧,下去逛逛。”
姜珩用修为将脸装扮成普通邻家妹子的模样,当先跳了下去。
林景山、赵泓恺、寒捷紧跟着跳了下去。
湖岸是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平整道路,看着很干净。
靠湖的那边是各种酒楼、茶楼、客栈。
另一边,则是各种地摊和小吃、小饰品店铺。
林景山:“从京城方向,往微山夜雨湖,形成了南北两条街,北边的靠山,叫微山街,南边的,也就是我们现在走的,叫夜雨街,晚上会下雨。”
姜珩疑惑,“是定点定时的雨?”
“差不多吧。”
“阵法形成的,还是天气形成的?”
姜珩转身摸出碎银子,将整个糖葫芦棒都买了,当先拿了一根给赵泓恺。
赵泓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都是成年人了,谁还吃糖葫芦!
但……
看姜珩坚持,还是接了过来。
姜珩又拿了一根给林景山,然后将糖葫芦棒给了寒捷,“拿回去给兄弟们吃。”
寒捷:“……”
林景山盯着手中的糖葫芦,想起他第一次教姜珩做糖葫芦的情形,神情怔忡。
“怎么了,景山?”
林景山回神,正要说话,就被一道少女声打断了。
“这位公子,我看你挺面善的,能否赏脸喝杯水酒?”
姜珩噗嗤一声就喷了。刚嚼烂还没吞的山楂喷了那少女一头。要是少女再高点,还能喷一脸。
“那个,我真没想到,京城的姑娘家是这么大胆的!开了眼界了!”
林景山脸黑黑的,扭头就走。同时,用修为模糊了面容。
赵泓恺赶紧跟上。
“我说你……”少女双手叉腰,“来人,把他们给我拦下!”
但是,少女身后的暗卫刚冲出来,就全都摔了!还每个人都摔断了几颗牙齿!牙齿和着血喷了一地。
这……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一个中年妇人怔愣地看着还年轻依旧的林景山,一眨眼,那哪里是林景山,不过是一个气质有些神似的年轻公子罢了。
“夫人?”
丫鬟奇怪地看过去,只看到一群黑衣人的背影。
中年妇人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去,“刚刚风吹回来,眼里进了沙子。”
丫鬟:“……”这湖风,哪里有沙子?
姜珩站在糖人摊前,豪爽地拿出一锭银子,“老板,我要兔子、龙、蛇、牛、狗……一样来两个!都要这么大的!”指着一个成年男人巴掌那么大的糖人道。
老板本来慢悠悠地画糖人,一听这话,立即熟练地收好银子,“好的,客官请稍等。”
抬头一看,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天女下凡。拿糖浆勺的手一抖,一勺糖浆都洒在了面板上。
糖人摊老板窘迫、手忙脚乱地一阵补救,看着胖了许多的兔子,略松了口气。
姜珩转身又去了另一边的摊位,“老板,,我也要二十四个!这么大的!”
姜珩:“老板,这个豆腐脑,我要咸的,没有啊,那你这锅豆腐脑给我,我自己调配……”
“老板,这个松子,来十斤……”
所有摊贩都活络了起来,“客官,这边来瞧一瞧看一看喽,这是有名的微山砚,微雨纸,微夜笔……”
“客官……”
姜珩看了看,卖砚台的是个小修士,砚台、纸笔都用灵力残留,质地还不错,虽不是什么名贵产品,但赵泓恺能用,“买!”
哦,对了,还有王梓涵,给她也买一套,想必也用得着。
林景山眼看姜珩像是见到新奇事物,不受控制似的买买买,那些摊贩还各种夸大其辞,不由眉头微皱,“圣女……”
话还没说完,姜珩直接了断地拒绝某摊贩道:“不要。”
林景山:“……”
准备大宰一波的摊贩:“……”
准备看好戏的路人:“……”
摊贩僵硬的笑脸抽搐了下,“姑娘,你再仔细看看,这可是羊脂玉,做工精湛,出自京城的玉器世家王家……”
“不感兴趣!”
姜珩转身就走。
摊贩不依,扯开嗓门就道:“我说这位姑娘,你看都看了,我也跟你介绍了,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姜珩扭头,似笑非笑道:“想要强买强卖?”
注意到姜珩的眼神,摊贩身子一缩就躲到了摊位后,弱弱地道:“不是,不是。小的哪敢强买强卖啊。”
那眼神,活像是太吓人了。比恶鬼还可怕!
摊贩瑟瑟发抖。
出了这一档子事,姜珩也没心情逛街了,直接选了一家靠湖的酒楼,“小二,要一间大包厢,把你们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小二愣了一瞬,立即热情地招呼他们上楼,“客官,这边请。”
康二等一行十几人直接被挤到另一边,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二公子,他们太过分了……”陈铁卷袖子就想干架。
康二按住陈铁的肩膀,对其摇了摇头。转头吩咐侍卫,“去查。”
侍卫领命离开。
包厢里。
陈铁等人还很是生气,“二公子,那伙人一看就是外地的,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都欺负到……”
康二叹了口气,他的胳膊和腿还隐隐作痛。
刚刚那个走在中间的少女,让他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镜玉湖上的那个小胖子的错觉。但是,怎么可能呢!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肥胖,一个苗条。一个……
就算眼神有点像,也……
康二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的错觉。
只是,饭后,在楼梯口又遇到了。
楼梯只有那么宽,不是你让一步,就是他让一步,不然就是狭路相逢。
陈铁等人本想“逞英雄”一回,但看对方那肃杀的气势,不自觉地站到了康二身后。
康二经过祈则一事,已经学乖了。
见对方人多势众,便后退一步,用意不言自明。
姜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暗道:看来,康二学聪明了。知道审时度势了。
……
圣人学宫。
天泉峰上有小四合院几座,有大型露天道场一个,也有室内传习大殿一座,还有藏经阁……
祈则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那『书』早已不是当初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而是狂草!
姜珩咳嗽一声,敲了敲门。
“谁?”
“烛龙。”
祈则写字的手一顿,一滴墨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开。
他微皱眉,将笔搁下,喃喃道:“烛龙?”
随即,猛的想起,“烛龙!小弟!”
冲出门,看到一个大姑娘站门口,“你,你谁呀,站我门口干什么?”
姜珩咳嗽一声,拿出祈则的身份玉佩,“大哥,你说我来干什么?”
祈则一把抢过玉佩,紧张道:“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这?烛龙呢?不对,黄泉呢?你把黄泉怎么了?”
姜珩退后一步,“大哥一定要在这里说?”
想到黄泉可能被这个女……怎么样了,祈则心慌不已,“你想怎么样?”
姜珩走进书房,找了个高脚椅坐下,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本折子,绕开祈则要抢折子的手,看着祈则的眼睛,“大哥,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到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