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准备去苍梧城,时安安也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三人,要不他们老是过来找她,也是挺烦的。
不顾他们的挣扎和大骂,时安安叫安保队的人直接将他们生擒了起来,准备顺路带回苍梧城,正好以此试探试探赵忠的态度。
快马加鞭了数日,一行人终于到了苍梧城。
此时吴县令因为手指没有得到治疗,基本已经算是废了,可时安安却不觉得过分,这种自私自利,不把百姓当人看的人就算要这只手也无用。
时正德和时婉清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这两人就算经历了这么多灾难,但一个靠吃女人的软饭,一个靠着男人,也并没有让着娇惯的身子变的多好,就是趴在马背上颠簸了几天,眼看就快要晕厥过去了,她还没让他们下来走嘞。
苍梧城的气氛比想象中的更要严肃几分,现在已经很少有流民在城门附近了,因为这苍梧城的城门从始至终就没有对外开过。
大部分的流民都是听到了光明县的传言去到了光明县,在那边过上安稳的生活之后自然也不会再回来。
还有一些流民要么死了,要么就自寻出路。
所以,偌大一个苍梧城,城门口竟然显得有几分冷清。是以,时安安几人一出现在城门处,就已经被执勤的卫兵发现了。
“来者何人!”苍梧城的卫兵站在城墙上对着他们大声喝道。
“光明县时安安来访,想要请见一番赵大人,还请通报。”时安安大声回道。
原本卫兵是想拒绝的,赵大人日理万机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
可看到时安安等人又是马又是武器的仿佛来者不善,还有她手中押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他们苍梧城的人,万一因为他擅作主张耽误了事可不好,卫兵顿时改变了主意。
“你们等着,我先去通报!”想了想,卫兵还是急匆匆的去禀报了。
时安安等人并没有等太长时间,卫兵回来后说道:“你们几人跟我进来吧,但不许骑马和带武器!”
一听不能带武器,跟来的穆山眉头一皱就想反对,时安安对他摇了摇头:“你带着其他人就在城外等着,我跟萧逸带着他们仨进去就行,约摸今晚我们就会出来。”
若是这么长的时间谈不拢,也无需再继续谈了。
穆山不赞同:“小姐,这太危险了,万一……”
时安安打断了他:“没事,萧逸的功夫你还不放心吗,若是连他也护不了我,你们就更护不住了。”
萧逸默默的捏了捏时安安的手,表示赞同。
都说到这份上了,穆山只能妥协:“那小姐您和萧公子万事小心。”
时安安和萧逸押解着吴县令三人一起跟着卫兵走进苍梧城,苍梧城中虽然有点人气,但是跟光明县里的热闹却比不得。
路上偶有几个百姓走过,也是形色匆匆,更别说出摊做生意的,那是一个都没看见。
时安安感觉有些奇怪,好奇的问前方带路的卫兵:“之前来苍梧城的时候感觉还挺热闹,怎么这会竟是连出来做生意的人都没了。”
卫兵就算在前面带路,也对时安安几人有些防备,却没想到时安安突然开口与他闲聊,这让他有些意外。
但卫兵还是回答道:“因为江南那边的事,赵大人下令全城戒严了,路上的人自然少了。再说这年景,大家日子都过得艰难,也没什么东西能再拿出来卖了。”
在去城主府的路上,时安安从卫兵口中套了不少话,对苍梧城现在的情形也稍微有些了解。
首先,赵忠此人的确挺受到苍梧城百姓的尊敬,从卫兵口中对赵忠的推崇也能看出他得人心的程度。
不过想来也是,虽说跟吴县令一样都是闭城门,但一个是为了百姓,一个是剥削百姓,本质都是不同的,起的效果肯定也不同。
其次,了解到的信息,便是现在苍梧城的情况真的有点不太好,尽管之前存粮丰富,但总有吃完的一天。
关闭城门虽说防止了流民涌入,也能给城中的百姓带来更安全的环境,但也意味着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切断,只是不知道这赵大人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使得两者兼顾。
又或是,关城门只是他临时应急之举,但若是北境王一天没击退,总不能一天都不开城门吧。
这些事情,只能等见到赵忠再沟通了。
虽说因为赵忠得民心的程度,若是因为没谈拢,时安安用强的,可能会引起苍梧城百姓们的逆反,而造成混乱从来不是她的初衷,所以能和谈还是尽量和谈,而苍梧城缺粮食也是她的一个切入点。
这赵忠要是真的心疼百姓,定不会放过一个能获得粮食的机会。
这么想着,他们已经到了城主府。
因为之前通报过,赵忠来的很快,而他竟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时郎!你这是怎么了?”原本跟在赵忠后面的一个女子,在看到时正德后竟然急急的扑了过来。
时安安:?
这是什么情况?叫的这么亲热,这赵忠府上还有时正德的红颜知己?
时安安眼睛骨碌一转,露出了一副吃瓜的表情。
而另一旁的时婉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爹爹,她是谁?!”
苏慕雅在听到时婉清叫时正德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原本要走到时正德边上的身子立刻停住了脚步,犹疑的问:“时郎,她……”
紧随其后的赵忠眼神一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瓜主本人时正德这会可真是有些心虚了,这苏慕雅怎么会在这?
可既然已经被撞破,也由不得他不承认,时正德支支吾吾解释道:“慕雅,这是我原配夫人所出的嫡女时婉清。”
“婉清,这是爹娶的新夫人,你该叫一声母亲才是。”
赵忠在一旁凉凉的补充:“不是娶,你是赘婿。”
嚯!
时正德竟然给人当赘婿!
时安安吃瓜吃的差点没接住,时正德这么爱面子的一人竟然会愿意当赘婿,这女的是真爱还是有什么特别的?
她控制不住自己好奇的眼神,落在时正德旁边那一脸失望的女子身上。
相比起时安安只是好奇,时婉清的反应便要大多了:“爹!你怎么会去给人当赘婿,还是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娘吗?!”
“放肆!什么叫雅儿是来路不明的女人,我看你才是来路不明的女人!”赵忠听到时婉清贬低苏慕雅的时候,就有些忍不住了。
好友就这么一个独女,现在托他照顾,他自然不可能看见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受委屈。
而且在他看来,这事情定是那不省心的时正德搞出来的。
赵忠质问时正德:“你是怎么管教女儿的,对母亲如此不敬,若是你不会教我来帮你教。还有,你既然已经跟女儿相遇,为何我看雅儿仿佛毫不知情的样子,你是瞒着都没有跟雅儿说吗?”
他又转头看向一直低头未说话的苏慕雅,放轻了声音:“雅儿,你跟伯父说说,这时正德在家到底跟你说过他已经找到自己女儿的事没?”
苏慕雅听到赵忠的问话,这才有些难过的抬起头,眼睛有点红红的回道:“他没说过。”
其实苏慕雅也不是不知道时正德之前有娶妻,可他说的是自己的妻儿全部都死了,但却没想到他还有个女儿。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时正德若是在找到女儿的第一时间跟她说,她也不会如何,可他不仅瞒着她,还纵容自己的女儿对她不敬。
还有时正德在凉州城出事,还有自己父亲出事之后的种种表现,她其实都心中有数,只是却不想承认,自己当初是真的看错人了。
听完苏慕雅的回答,赵忠冰冷的视线落在时正德身上,似乎是在等他一个解释。
时正德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狠狠的咬牙,真是早不撞见晚不撞见,现在他的一切都要靠着赵忠,自己万不能得罪他。
这么想着,时正德回道:“大人,此事是我的错,因为之前没想到要如何跟慕雅解释,又因为最近的事太多给耽误了,就一直没机会介绍她们认识,这才出现这次的乌龙。”
“婉清,你快给慕雅道歉。”
时婉清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让我道歉?我凭什么道歉?”
此时她也知道,原来自己父亲在外装作跟赵大人关系很不错的样子都是靠着裙带关系,甚至人家赵大人还瞧不上他。
既然没有利用价值,时婉清说出的话也再无顾忌:“我娘可是出身世家,这个女人算哪根葱,你要想上赶着给人做赘婿,那随便你,我可不会认她当继母!”
时正德今日本就被下了面子,又岂会容忍一直以来都掌握在手心的女儿突然对他翻脸:“放肆!你对我就是这么说话的!”
时婉清翻了一个白眼没理他,反而手指着时安安跟赵忠说道:“赵大人,不仅我是他女儿,她也是呢,只不过她娘是时正德的妾,她只是个庶女。”
赵忠这才把视线挪到了一旁看戏吃瓜的时安安身上,时安安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时婉清还想把她拖下水。
她跟赵忠说道:“赵大人,我跟这对父女可没什么关系了。”说着,时安安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喏,看看,我们在两年前就已经签过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了。”
赵忠眼神扫过那张纸,没问时正德的事,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就是从光明县来的,是你要见我?”
时安安点点头:“是啊,我们是从光明县来的,这次见赵大人也是想跟您做一笔生意,却没想到在这瞧了好一会的热闹。”
赵忠得到答复,沉默的点点头,随后转向时正德父女两说道:“今天我有些事,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不想再听,不过你还有你夫君,都不必再来衙门了。”
“慕雅,虽然伯父说这些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说,对这时正德的看法,我跟你父亲一样,他实在不是一个良配,若你还想继续跟他过日子伯父不阻止,若是你想休夫,伯父也会为你做主妥当处理好这一切,你自己想好。”
苏慕雅心思纷乱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另一头被撤职了时正德和吴县令却急了:“赵大人……”
可赵忠已经铁了心不想再继续听他们说,随即唤来了卫兵,让他们将人带出去。
等人都被带走之后,赵忠这才看向时安安和萧逸,说道:“你们跟我来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