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容并未理会商云柔的目光,将今日傅世安和商云柔准备设计商时鸢,毁她清白的事一五一十说出。
还没等他说完,商云柔就尖叫起来,“卫容!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如此败坏我的名声!那是我亲姐姐,我怎么可能会毁她名声……”
卫容突然一愣,似乎是没懂商云柔为何反应这么疯狂,“不是二小姐让属下什么都说的吗?”
傅世安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这就是商云柔口中的可用之人,这是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货!
宋皇后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她满眼失望地看着傅世安,在他开口喊母后想狡辩的那一刻,宋皇后抬起手,用尽浑身力气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落下,宋皇后突然开始剧烈喘息起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场众人全都慌乱起来。
“快去传太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母后!”
厢房内乱成一团,鱼宴舫内有随行的太医,顾裴策得知有人昏迷,以为是商时鸢,找到许太医,拎着许太医的衣领子就把人拽进厢房里。
一进厢房,一眼看到蜷缩在贵妃榻上,抱着宋皇后,脸色难看苍白的商时鸢。
不是她。
顾裴策紧皱的眉微微松开一些。
顾裴策命人守在厢房外,不准那些伸长脖子想看热闹的进来。
傅世安跪在宋皇后脚边,太医来为宋皇后诊脉,“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急。”
太医捏起银针为宋皇后施针,等了片刻,原本昏迷的宋皇后就渐渐回了神。
“阿鸢。”还未完全清醒,宋皇后就低声喃喃喊道。
商云柔听宋皇后睁开眼就喊商时鸢,她一双眼沉沉的,怎么这宋皇后跟沈醉之一样油盐不进,她都把商时鸢的气运抢过来这么多了,为何还是如此偏袒商时鸢?
商时鸢上前,紧紧握住宋皇后的手。
宋皇后睁开眼,眼底一片愧疚,“是本宫对不住你。”
她本以为,自己坚持下去,傅世安会看清商云柔的真实嘴脸,收心与商时鸢成婚。
可她没想到傅世安会狠毒到这种地步,为了商云柔不惜败坏阿鸢的名声……
终究是她错了。
是她不该这般坚持。
“你想退婚,本宫便依你,这门婚事作罢,往后本宫不会再为难你。”宋皇后一字一顿,嗓音虚弱又哽咽。
商时鸢心中并不好受,看宋皇后这样,她愈发握紧她的手,“多谢皇后娘娘,臣女没有和皇后娘娘做一家人的福气。”
“但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不想你受委屈,从今日起本宫认你为义女,本宫还会去皇上面前求他册封你为郡主,今日之事是太子糊涂,是本宫教子无方,你怨本宫和太子都是理所应当的……”
“皇后娘娘的恩情臣女没齿难忘,但请封郡主便不必了……”商时鸢伏在宋皇后身侧,她不想再让宋皇后为难,“娘娘身子要紧,别因为这些琐事烦了心。”
傅世安见宋皇后脸色稍有好转,却只顾与商时鸢说话,回眸看了商云柔一眼,让她上前来学着商时鸢去哄宋皇后。
既然退了婚,往后便不是母后既定的儿媳,也该保持些距离,该他的柔儿伺候母后。
商云柔走上前,傅世安拉着她的手腕靠近,然而还没走到宋皇后面前,原本眼神悲伤,身子虚弱的宋皇后突然抬起眼,那双眼写满警告,“离本宫远点!”
宋皇后语气嫌恶无比,“就算退了与阿鸢的婚事,本宫也绝不会同意你这种人嫁入皇室!”
“傅世安,本宫在一日,她商云柔就休想进皇家的门,你若非要娶她,就从本宫的尸首上踏过去!”
“母后!”傅世安不明白,跟商时鸢的婚事都已经退了,母后为何还不愿意松口?
柔儿哪里比不上商时鸢这个歹毒心机的女人?
“设计嫡姐,毁她清白,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般歹毒的心思若嫁入皇室,什么时候本宫惹恼了她,是不是也该防备被她下毒手?”宋皇后被商时鸢搀扶着坐直身子。
“来人,把商云柔带回宫。”
听宋皇后要带走商云柔,傅世安彻底慌了,“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宋皇后冷漠睨着傅世安,“自然是好好敲打一番,否则阿鸢今日所受之苦算什么?”
“母后!此事与柔儿无关!都是儿臣的意思!”
宋皇后顿时厉声斥道,“你住嘴!这种时候还敢逞英雄替她狡辩,此事传到你父皇那里,你觉得是你重要,还是皇室颜面更重要?你父皇一向把皇室颜面看得极重,你以为自己替她顶罪有什么好下场?”
说话间,周遭下人都退远了去,宋皇后眼角通红,用只有傅世安和她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父皇若真要追究,你的太子之位都难保!”
傅世安脊背一僵,他沉默半晌,不敢再阻拦宋皇后的人把商云柔带走。
鱼宴舫出了这事,停靠回岸边。
宋皇后被人搀扶着离开画舫,商云柔正要被带走时,商时鸢突然道,“皇后娘娘,臣女有些话想跟妹妹说。”
“说吧。”宋皇后道,“早些认清身边是什么豺狼虎豹,对你没有什么坏处。”
厢房内的人都走了出去。
只剩下商时鸢和商云柔,以及还跪在地上的卫容。
缙云把厢房的门带上,顾裴策回眸时,那深沉晦暗的眸与商时鸢目光有一刻相撞。
门被紧紧关闭。
商云柔发疯一般冲向卫容,“你这个贱人!你敢背叛我!你凭什么背叛我!”
但商云柔如何是卫容的对手,反手便将冲上去的商云柔钳制住,然后将人押到商时鸢面前,“主子。”
商云柔震惊侧眸,“你喊她主子?你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吗?”
商时鸢却突然讥笑一声,她俯身靠近,捏着商云柔的下巴,指尖一点点用力,“我的暗卫,主子自然是我。”
“怎么?把暗卫借给妹妹几日,就成你的了?”
商云柔气得脸色涨红,她眼底翻涌怒意,恨不得要将商时鸢碎尸万段。
“你们竟然联手设计我!”商云柔气急败坏,“商时鸢,你这个贱人!”
商时鸢端起桌上的茶盏便泼了商云柔满脸茶水,“贱的是谁?”
抢走她一切的是谁?
自己这才刚抢回来多少,就受不住了?
商云柔似乎对气运过于信任,觉得只有抢了她的气运,就算是商时鸢的暗卫,也会对她唯命是从。
可暗卫不懂什么是气运,外祖父送她的暗卫,自始至终主子只有她一个,也只听她的吩咐。
她说借出去就借出去。
她说还回来,就得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