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鸢刚回府,就听到她大哥三哥冲到娘亲的院子里,来质问她库房里的东西为何不见了。
商时鸢当即便冲上前去,她站在沈醉之身前,一脸失望地看着商璟和商云宗,“两位兄长但凡对府上的事情用点心,就应该知道如今是谁在掌家,那库房的钥匙又是在谁手中!”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商璟下意识觉得商时鸢是为沈醉之狡辩,是在胡闹,“无论谁掌家,娘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她才是掌权的那个,库房轻易被人打开把东西拿了去,这就是娘的失职!”
商璟又端出那副沉稳的架子,“娘,儿子斗胆多言两句,此事事关整个侯府,儿子不能视若无睹。”
“儿子不能视若无睹……”商时鸢模仿商璟那语气阴阳怪气,“我看你早就瞎了!眼睛若是看不清就扣下来放水里洗洗,爹为了给商云柔撑场面,把掌家令牌都送给她了,库房里的东西还轮得到娘来管?”
“什、什么?”商璟和商云宗皆是一愣。
掌家令牌都给了商云柔!
这样大的事情,爹怎么都不跟他们商量?
“就算……就算掌家令牌都给了柔儿,娘你也该看管着她,她年纪小,不懂掌家事宜,难免出错,娘你也该多监督她才是。”
商时鸢没忍住笑了出声,她凑上去看着说这话的商云宗,“你要点脸吧。”
“这都能怪到娘的身上,我呸!”商时鸢实在被气急,她朝着商云宗狠狠啐了一口,“你们现在该做的是去质问爹为什么如此偏心商云柔,甚至将掌家之权从娘手中夺走塞给她,而不是来给娘亲施压!放眼整个京城,像你们两个对娘亲不敬不孝的,找不出第二家!”
不敬不孝……
这样大的罪名扣在商璟和商云宗的头上,两人脸色都有些变了。
商时鸢凶巴巴掐腰瞪着两人,大有一副他们再敢为难沈醉之就把他们头打烂的架势。
也不知怎的,商璟和商云宗难得没有再多言,而是默默转身离开。
等两人走远,商时鸢回眸撞入娘亲那伤心失望的眼神中,她鼻尖微微发酸,大哥三哥毕竟都是从娘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也曾对他们寄予厚望,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娘心中自然免不了要失落难过。
“娘,阿鸢会永远陪着你的。”
沈醉之回神,掩下眼底的难过,“我们阿鸢长大了,如今都能保护娘亲了。”
“娘别难过。”商时鸢抱紧沈醉之,“为了他们不值得。”
沈醉之深深吸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会变成这样,为了一个商云柔,这个家四分五裂。”
商时鸢沉默片刻,很多事没办法解释原因,只能被动接受。
前世她也是到死才知道,自己只是被商云柔夺走了气运,宠爱她的爹爹兄长就会毫不犹豫将对她的爱转移。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对自己的亲情就是经不起推敲和考验的。
商时鸢不仅要报复商云柔,她还要将娘亲从这个虎狼窝带走,无论是商昌河还是几位兄长,都不值得娘亲再付出一点。
前世被休弃,娘回到沈家后的日子有多苦,有多难熬,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一次,她要让娘风风光光离开侯府,谁都别想再伤害她的娘亲!
只是如今这世道,被休弃的妇人日子太难,她不能改变这世道,只能尽全力助娘和离,和离后娘亲便与商府再无瓜葛。
商璟和商云宗被商时鸢骂了一通后,就去找了商昌河,问他为何要将掌家令牌交给商云柔。
“柔儿年纪毕竟还小,她没有分寸,如今库房里的东西没了,对我跟老三影响太大。”
商昌河见他们斥责商云柔,不辨是非便拍桌道,“你们两个是在怪柔儿办事不利吗?东西没了就再去买!因为这点小事怪你妹妹,她本来就胆小,身子还柔弱,如何承受地住你们的指责?”
“况且,谁刚开始掌家就能做的十全十美?你们不给柔儿历练的机会,她如何成长?”
商璟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那把七星剑,他胸口憋闷的厉害,气都要喘不匀,可又不能怪罪商云柔,只能自己憋着。
商云宗是个火爆的性子,他一听他爹说,东西没了就再去买,当即怒道,“我放在库房的山水屏风是祖父在世时送的,我上哪在买去?爹你也真是,根本不考虑我们,这次也太惯着柔儿了。”
只有疼在自己身上,才能体会到不公。
商云宗这一通抱怨气得商昌河大怒,他蹭得站起身,“你既然说了那屏风是你祖父留给你的,为何要扔在库房?你现在是想如何?屏风没了,让你妹妹跪在你面前跟你认错才能善罢甘休?”
商云宗:“……我!我不是,我只是想要我的屏风……!”
明明以前娘亲掌管库房的时候,屏风好好的,娘每日还会派人去清理屏风上的灰尘,这掌家权才刚交到妹妹手里,他的屏风就没了!
“爹爹。”商云柔在门外等了许久,在她听到商云宗说这句话时,她小心翼翼从外面走进来。
进来后,商云柔径直朝着商云宗走去,“三哥,是我对不住你,我以为那屏风扔在库房里,是府上没人要的东西,且那屏风上的山水图画得波澜壮阔,我便送去给了镇南王府三郡主。”
这镇南王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仗着是皇帝的长辈,前些年在封地时便是地方一霸,如今年老回了京,更是嚣张狂妄,三郡主被宠得无法无天,是比商时鸢名声还要坏的跋扈。
商云柔说着,低垂眉眼哽咽,“都怪柔儿,是柔儿自作主张,我这就去寻三郡主,哪怕是求,也要将那屏风要回来还给三哥。”
听到屏风被送给那嚣张跋扈的三郡主,商云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那个三郡主自小娇惯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屏风对自己重要,但对她可不一定,她肯定不会用心收起来。
想到自己的屏风要在三郡主手中被折腾成什么样,商云宗脸黑的都快要滴出墨水来。
“你拉着一张脸做什么?东西都送出去了,难道你还真要让你妹妹去求三郡主要回来?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呢!”
商云宗气得牙都快要咬碎了,只能把所有的怨念都咽回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