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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公这诡异的语气听得商云柔脊背一阵发凉。

她后背爬上一层寒意,突然扭头朝着外面跑去,“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我不要留在冷宫——!”

但她刚跑到寒光殿的门口,就被秦公公追了上来,秦公公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将人摁在地上,气喘吁吁道,“我警告你,别给我惹事,否则……我让你有命进来,没命回去!”

商云柔不能接受这个死太监爬在自己头上,语气如此嚣张,她眼睛微眯,一把抱住秦公公的手臂,死死咬在他的手腕上。

秦公公手臂上的肉被咬得几乎要掉下来,他发狠地拽住商云柔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菊红便站在一旁,静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唇角笑意讥讽。

寒光殿内西北角的那屋子内,门缝被人悄悄推开一条缝,一双漆黑黯淡的眼,从门缝中间透出来,远远看着那扭打在一起的几人。

他看了片刻,缓缓收回视线,又把门缝关严。

-

沈府。

商云柔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对商时鸢的生活没什么影响。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如今,唯一的变数只有傅世安。

傅世安如今愿意为商云柔求情,不过是念在他们以往的情意上,若是寂风的存在传入傅世安的耳中,商云柔想要再翻身,难于登天。

不过,商时鸢如今不急着把疾风暴露出来,她从顾裴策那里得到消息,北域三皇子温孤信要入宫了。

这温孤信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北域与大盛的几次战争,都是他在背后搅弄风雨。

他来大盛,表面上是签和平条约,实则心中恨不得大盛灭国!

商时鸢前世临死前,便听闻温孤信入京,他与六皇子联手,准备将傅世安绊倒,但前世的傅世安还是太子,且没有被揭穿真实嘴脸,备受百姓爱戴,百官拥护。

还在商云柔的助力之下,轻而易举便将六皇子送上刑场。

思索至此,商时鸢目光微微暗下几分,如今商云柔入了冷宫,傅世安太子之位被废,这一次,六皇子与傅世安的斗争,谁输谁赢,无从知晓。

一切都改变了。

沈府的命运也要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她的计划也要开始了。

-

夜浓。

沈府外,皇帝派来的影卫暗中盯着一片沉寂的沈府。

须臾,一阵异动从沈府大门前响起,影卫们兵分两路,几人朝着前院奔去。

隐匿在暗处的缙云,朝着影卫的方向撒了一把药粉,影卫瞬间倒地。

“王爷,你进去吧,属下守在这里。”

自从顾裴策与商时鸢定下婚事后,那狗皇帝就派影卫日日夜夜守着沈府和临安王府,生怕他们举兵造反,抢走他的皇位和江山。

对于皇帝的多疑,顾裴策早就习惯了。

只是因为此事牵连到商时鸢,顾裴策心中有些愧疚。

入了商时鸢院中,人就在院子树下的藤椅上坐着,手撑着下巴,似是有些困倦,轻轻打着哈欠。

身后修长高大身影悄无声息走近,便听到小姑娘耷拉着眼皮小声嘟囔,“怎么还不来?”

“在说我?”

沉沉嗓音从身后传来,商时鸢原本困倦的眸子瞬间便清亮起来,她惊喜扭头,笑声道,“王爷,你终于来啦!”

“咱们快去找外祖吧。”

商时鸢心头盘算着自己的大计划,想带顾裴策去见外祖商量,一把拽住人的手腕就往外走。

拉了两下,身后的人却纹丝不动。

商时鸢疑惑扭头看他,“王爷?”

顾裴策微微俯身,俊美容颜覆着一层墨色,黑眸严肃的紧,“外面有皇帝的影卫在。”

商时鸢点头,“我知道。”

“无妨,我都命人守好了。”

“西北角。”顾裴策却突然一脸严肃地看向黑夜中的某个方向,商时鸢顿时侧眸看去,心中生出一抹谨慎。

难道有漏网之鱼潜入了沈府?

商时鸢一把拽住顾裴策,两人藏在在粗壮的树干后面。

顾裴策站在她身后,便将商时鸢鬼鬼祟祟盯着西北角的方向,还回眸用气声问他,“西北角怎么了?是影卫潜入进来了?”

顾裴策失笑,他刚想说那里有人,但似乎是……寂风。

寂风从暗处走来,他养了几日伤,伤口恢复不错,但结痂的时候,会痒的厉害,就会出来走动走动。

就在寂风的容貌几乎要被看清楚的那瞬,顾裴策倏地俯身,他薄唇抵在商时鸢耳侧,“藏好,别被发现。”

商时鸢对顾裴策下意识的信任,她忙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蹲下身子藏好,却稳稳跌入顾裴策的胸膛。

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身后大掌掐住她的腰,将人扶稳。

两人身子相贴,商时鸢几乎能听到顾裴策低沉的呼吸声。

她耳尖忍不住泛起一抹红。

商时鸢眼睫微微颤了两下,小心翼翼在顾裴策的怀中转了个圈儿,和面前身形修长的男人面对面站好。

“咱们要不要蹲下来?”商时鸢小声打着商量。

顾裴策大掌落在她的后脑勺处,眸光晦暗,“若阿鸢担心被人瞧见的话,可以。”

商时鸢点点头,她小心翼翼扶着顾裴策蹲下去,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她藏什么?

就算被皇帝的影卫看到了,她半夜跟自己的未婚夫见面又怎么了?

皇帝难道还能多管闲事到她见不见自己的未婚夫?

商时鸢正想起身,眼前高大的身子笼罩下来,顾裴策双臂撑开,落在身后的树干上,半跪着,与蹲下来蜷缩成一小团的商时鸢相比,他要高出许多。

“有人过来了。”

顾裴策低语,手掌落在她的肩头。

商时鸢微微吸了口气,月色下,双眸认真灼灼,一本正经问道,“王爷,就算咱们被发现又如何?会被打死吗?”

顾裴策:“……”

他喉结微滚,撞入商时鸢那潋滟正经的眸子之中。

正欲开口,一侧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寂风疑惑地伸长脖子看过来,商时鸢扶着顾裴策的手一抖,将本就半蹲着的男人一把推了出去。

顾裴策的手掌落在她肩上,没想到自己会被推倒,下意识便手掌下滑,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将人捞入怀中,稳稳抱住!

商时鸢整个扑在顾裴策的胸膛,她的唇刚好抵在他颈间,脸颊贴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刮蹭两下。

随着这轻微的触碰,顾裴策眸光顿时暗了下去,眼底翻涌着情绪。

“寂风?”

商时鸢手忙脚乱便要起身,扭头看到弯腰看他们的寂风,小脸瞬间涨红。

要命,被人瞧见这样一幕,她往后还见不见人啊?

顾裴策半躺着,先将商时鸢抱起来,等两人都站好,稳住身形后,这才抬眸看向寂风,“你鬼鬼祟祟藏在角落做什么?”

寂风:“?”

他哪里鬼鬼祟祟?

哪里藏在角落了?

看着眼前两人亲昵一幕,寂风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王爷,我们先走!”

商时鸢没脸见人了,她牵着顾裴策的手就往外祖的院中跑去。

寂风望着一前一后的两人,少女身姿轻盈,一阵风似的往前,被她牵着的男子,身形修长高大,快步紧跟她步伐的同时,垂眸睨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寂风暗暗垂眸,就在顾裴策与商时鸢转过拐角的刹那,顾裴策回眸,意味深长的眸底透着一抹冷意。

他果然是故意的。

寂风对阿鸢,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

商时鸢与顾裴策抵达沈老丞相院中时,顾裴策方一踏入,就察觉到周遭无数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看来今日要商议之事极大,否则不会谨慎成这样。

“王爷。”

等顾裴策踏入屋内,沈老丞相起身,迎了过来,沈醉之命屋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去。

房门紧闭后,沈老丞相开门见山,“今日让阿鸢私下找你,是有要事商议,那日大皇子侧妃前来时,说辞皆是为了应付,如今交换庚帖,签了婚书,这门婚事算是彻底定下,往后便是一家人。”

“一家人,便该坦诚相待。”

顾裴策听着沈老丞相的话,端坐在主位的椅子上,黑眸沉静,“沈老有话直说便是。”

“既定下婚事,便随着阿鸢一同喊外祖吧。”

商时鸢:“?”

她不好意思地坐在外祖身旁,戳戳他的手臂,耳尖微红,“外祖,还没有成婚呢。”

外祖倒是转变的快,之前还虎视眈眈,如今便——随着阿鸢一同喊外祖吧。

商时鸢心中腹诽,顾裴策恐怕不会这么轻易便喊,便听他自然无比道,“外祖。”

商时鸢:“……”

怎么都比她适应的快?

“不知王爷可知道宫中的十一皇子?”沈老丞相面色严肃几分,屋内众人都提耳去听。

顾裴策暗暗蹙眉,十一皇子……

如今皇帝在世的几位皇子中,除了愚蠢无脑的大皇子傅世安,便只有六皇子天资聪明,伶俐敏锐,也是朝中最受拥戴的皇子。

其余的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都因为母族势微,在朝中没什么存在感。

这十一皇子,他竟是极少听闻。

“王爷不知也情有可原,十一皇子早就被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的皇子?

顾裴策抬眸,“那本王曾有所耳闻,生母是宫婢,被人利用诞下龙子,又被人勒死,那宫婢死后,宫中便没了十一皇子的消息。”

“十一皇子的生母,死于六皇子母妃之手。”

沈老丞相这话落下,顾裴策便立刻明白了沈老丞相的意思,大皇子已废,六皇子渐渐展露才华,他们这些不曾站队六皇子的人,若想安稳活下去,只有一种选择。

明哲保身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能选择的路。

“但那十一皇子,尚且年幼。”

顾裴策心头略有顾虑,又如何保证,十一皇子有那个能力登上帝位,坐稳帝位?

若他成为新帝后,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多疑的皇帝?

“阿鸢说他不会。”沈老丞相道。

“我信她。”沈老丞相语气坚定,按道理,他身为长辈,面对商时鸢的话应该持怀疑态度,如今的十一皇子,没有权势,没有能力,甚至京城许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如何能成为未来的新帝?

但当阿鸢说了十一皇子在冷宫的事迹后,沈老丞相就知道,十一皇子差不了。

一个能在冷宫无人问津活这么多年,还将冷宫几个难缠的宫人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少年,绝对非池中物。

那寒光殿的李公公,明面上与十一皇子不对付,处处为难,实则李公公对十一皇子十分忠心。

“阿鸢已有决策?”顾裴策抬眼看她。

商时鸢点头,“是。”

“好,那便按照你的计划去做。”

商时鸢微怔,“王爷不问问我的计划是什么吗?”

“我信你。”

这话一出,屋内几人有片刻的寂静。

沈醉之抖了抖胳膊,侧眸看商时鸢的眼神揶揄,“阿鸢,娘也信你~”

商时鸢耳尖蹭的红透,“娘!你别打趣我了!”

-

几日后,商时鸢入宫去见周云倾。

她的身子恢复地不错,宋皇后每日都会命人送来各种补药,将人当做自己亲女儿来疼。

至于被杖刑的傅世安,宋皇后却是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如今商时鸢一入宫,皇帝的人就开始暗中盯着她,可见皇帝对顾裴策有多忌惮。

明光殿外,商时鸢瞧见宋皇后的轿辇。

她快步进去,与周云倾寒暄几句后,便起身道,“皇后娘娘,臣女想去寒光殿一趟。”

“那地方偏僻渗人,平日无人过去,你去……见商云柔?”宋皇后话说到一半,便知道商时鸢是何意。

“毕竟是姐妹。”

商时鸢低垂眉眼,脸上挂着担忧之色。

“你把她当妹妹,她可没把你当姐姐,这般心思歹毒的人……罢了,你去看一眼便早些回来吧。”

宋皇后本不想商时鸢过去,怕商云柔发疯又伤害她,转念又想,商时鸢不会平白无故过去,便任由她去。

明光殿与寒光殿离得不远,但明光殿起码还是常年有宫人来清扫的地界,越往寒光殿那边走,越是透着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

商时鸢渐渐走近,等她来到寒光殿前,一路盯着她的宫人没再往前,这寒光殿果然是宫中下人们避之不及的地方。

“贱骨头!你算个什么东西?”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可是太子侧妃,你不给我磕头给谁磕?”

“畜牲东西,看我不把你胳膊拧断!”

刚到寒光殿门前,商时鸢就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熟悉的声音。

是商云柔在喊。

她快步往前,走到门口,琥珀珍珠全都紧张地护在她身后,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寒光殿的大门很是破败,轻轻一推,吱呀一声,敞开一道缝隙来。

“谁在外头?”菊红敏锐地注意到有人,立刻开口喊了句。

商时鸢踏入寒光殿内,脚踩在乱糟糟的干草上,一步步往里面走,就看到寒光殿内光秃秃的树下,商云柔正摁着一个少年在打。

那少年身上衣衫破旧,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护住脑袋,不敢挣扎,也不敢抬眼。

只从手臂的缝隙间,露出一双漆黑暗淡的眼,看向商时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