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火熄灭后。
商时鸢特意命人去找了商云柔的尸首。
她确实死在了大火之中。
苏温颜的伤不重,对于常年练武的她来说,这就是小伤。
但商时鸢依旧很愧疚,毕竟苏温颜是因为自己才被商云柔绑架。
苏温颜受伤这几日,她日日来给她换药,为她熬药,就连一向跟她不对付的黎青霓,如今都能忍受她了。
“本郡主是看在阿鸢的面子上才多嘴两句,你若真死了,我耳根子才清净呢!”
苏温颜撇撇嘴:“……”
“嘴硬心软。”
她如今算是看清楚了,黎青霓就是这么个性子,改不了半点,但看在她关心自己的份上,就勉强不再计较了。
半月后。
温孤尘登基,成为北域新帝。
老皇帝身子不好,彻底放手,准备休养生息。
温孤尘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将开战的部队召回。
顾裴策与商时鸢一行人也准备启程回大盛。
都城城门。
一行人都收拾妥当,准备返程。
身为新帝的温孤尘,一直送行到城门口。
“朕有几句话想跟阿鸢……商姑娘说。”
这话一出,顾裴策顿时警惕起来,搂着商时鸢肩头的手指微紧。
如今温孤尘是北域皇帝,若想要抢的话,胜算很大,他警惕些又何妨?
“朕不会跟你抢,只是有些年少时的话,未曾说出口,朕想了解这桩心愿。”
商时鸢隐约猜测出什么,她侧眸递给顾裴策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温孤尘去了不远处。
“那墨狐玉佩我找到了。”温孤尘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玉穗已经被燃烧掉一半,“是被商云柔偷走的吧。”
当初温孤尘听到商云柔救下九殿下的传闻时,就猜测到了真相。
商时鸢点头,“对,被她偷走的。”
她从自己这里偷走的东西,太多了,不止一件。
“若她没有偷走这玉佩,你我之间,还会有可能吗?”
“没有。”商时鸢拒绝地很是利落,“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阿策一人。”
这是商时鸢重生后便认定的事。
温孤尘轻笑两声,眼底一切情绪渐渐压了下去,似是释然一般,“即便早有猜测,真的听到时,还是忍不住难受,既如此,朕便不再送你了,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商时鸢朝他笑着,“后会有期。”
温孤尘走了。
没再回来跟他们说什么。
顾裴策看商时鸢回来后,黑眸压抑涌动着探究,想知道温孤尘究竟跟商时鸢说了些什么。
两人同上一辆马车。
刚进马车,商时鸢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顾裴策从后背圈住她,双臂收紧,抵在她耳侧,“究竟说了什么。”
商时鸢唇角忍不住翘起,“阿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顾裴策:“?”
“什么味道。”
商时鸢嘴角勾起来,笑得揶揄,“酸味。”
顾裴策:“……”
他黑眸一暗,俯身逼近了些,目光沉沉盯着那唇,毫不犹豫便吻了上来。
“说,都说了些什么。”低哑的嗓音裹着浓浓的占有欲。
商时鸢被亲的双腿发软,她甘拜下风,连连求饶,“说了当年我救他的事情,若是商云柔没有偷走信物,我跟他会不会有可能。”
顾裴策:“……”
果真如此,这该死的温孤尘,都这种时候还在撬他墙角。
“你如何回他?”
商时鸢抬起手,捧住了顾裴策的脸。
“自然是说……”
“没有可能。”商时鸢目光坚定几分,“从一开始,我便认定了你,自然不会再有旁人。”
顾裴策:这还差不多。
他得意地单挑起眉,心满意足在她唇上又啄了两下。
“回去后该定下日子成婚了。”
商时鸢:“……”
怎么比她还急?
-
商时鸢他们刚赶回京城,顾裴策便被秘密召入了宫。
如今京城内,六皇子与太子党派的人还在争斗着,为谁能主持大局。
傅世安甚至连皇帝清醒之事都没曾察觉。
这几日,皇帝渐渐有了意识,但意识清醒的时日不多,大多数时候还是昏迷。
他想找太医院的人来为自己解毒,可太医院的人都被傅世安给控制住,根本没法子。
得知顾裴策回京,老皇帝立刻派人传他秘密入宫。
以前,皇帝恨不得顾裴策能早些死,他这样功高盖主的王爷,最是危险。
但如今皇帝只知道一件事,他能活着最要紧,而能平息这一切的,只有顾裴策。
顾裴策入宫时,皇帝还昏迷着。
为了不让傅世安察觉,顾裴策潜入殿内藏身了近半个时辰。
皇帝醒来后,顾裴策这才现身。
“顾裴策!你帮帮朕,朕还不想死!”皇帝刚苏醒,看到殿内的顾裴策,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多疑他怎么潜入皇宫的了,只想求他帮帮他。
“傅世安那个逆子想要朕的命,朕这些年待他不薄,没想到他是个如此忘恩负义的东西!临安王,如今朕只能依仗你,你来帮帮朕!”
顾裴策却只是淡漠垂眼睨着他,“皇上,您可是想要臣的命,臣怎么敢帮你?若是再帮皇上稳固了江山,皇上又想要杀死臣怎么办?”
皇帝身子虚软地从床榻上爬起来,“朕不会!朕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杀你!”
“你如何保证?”
顾裴策双手环胸,斜靠在殿内的柱子上,眸光懒散至极。
“朕赐你免死金牌,下旨保你周全,保证绝对不会要你性命!”
顾裴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若再信这种话,才是个蠢得。
一旦皇帝江山稳固后,第一件事便是后悔给他免死金牌,他什么脾性,自己还不了解吗?
“皇上恐怕还不知道,傅世安给你下的毒,无药可解,皇上最多一个月可活。”
皇帝大惊,面色顿时惨白。
“你……”
那顾裴策这意思是,不同意救他,还要抢走他的江山?!
皇帝顿时满眼敌意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