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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便宜她了?”陆文愤恨道。

顾期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陆文看他这一副窝囊样就生气,拿起杯子就朝他头上扔去。

顾期已经躲出经验了,在杯子快要砸到他的时候,下意识的偏头,杯子离他的头偏离一公分,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法律如此。”

陆文撸起袖子,“我才不顾 什么法律,老娘要让她付出代价。”

顾锦扯了扯陆文的袖子,“小姨,稍安勿躁。”

“她不会有好结果的。”

陆文被顺了毛,“什么?阿锦,你有办法?”

顾期眼睛亮亮的看了过来。

顾锦,“还记得温黎吗?”

陆文一听这个,狠狠刮了顾期一眼。

“那哪能忘,某个绿毛龟养了十几年呢!”

顾期:......过不去了是吧。

顾锦道,“温黎是那个富家子弟的孩子,我找到了那个富家子弟的身份,如今那个富家子弟已经改邪归正,回归家庭了,如今是有名的宠妻狂魔。”

“跟陶清月有什么关系?”

顾锦笑道,“宫家,你知道吗?”

这个姓太特殊,全国都没有几家。

但偏偏有一家。

陆文还真认得。

宫家是帝都豪门里比较往前排的几大世家,早些年,宫家现任掌门人闹了不少绯闻,都是跟模特十七八线漂亮的小明星,后来娶了妻后,倒是传出过绯闻,都被压了下去。

近些年,倒是营销起来爱妻爱女的形象。

早些年的浪子形象被人忘得七七八八。

“你说温黎是?”陆文瞳孔都睁大了。

外边人自然信宫家掌权人收了心,但圈内人可知道,宫家那位的妻子,手段狠厉,只要有人爬到了宫家的那位床上,必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温黎要是宫家的血脉。

这就好玩了。

宫家那位的妻子名唤钟琦。

是一家老牌豪门的独生女,宫家好几次危机,都是靠钟家才起死回生。

怪不得陶清月缩着脖子让顾期当老王八呢。

原来是不敢让孩子认祖归宗啊。

钟琦和宫源有一女,今年十六岁,陆文有幸在一次豪门聚会中见到过那位小姑娘,十五岁就上了大学,骄纵又不失礼貌,漂亮又不失庄重,小小年纪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温黎在她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你想怎么做?”

顾锦笑笑,“当然是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啦!”

她笑的纯良,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狠厉。

在家里歇息片刻,就接到了许军的电话。

几人匆匆来到了警局。

“雨哥不肯交代,咬死不肯说出陶清月。”许军道。

几人站在审讯室门口,审讯室的大铁门中间有一个小窗口,踮起脚便能看到里边的场景。

雨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胡子拉碴的,一双小眯眯眼,不笑的时候贼眉鼠脸的。

如果雨哥不交代出陶清月,那么,警方没有权利抓捕陶清月。

罪犯和嫌疑人还是有区别的。

顾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许叔,把这些视频他看看。”

“什么?”

许军一瞧。

针眼都要长出来了。

陆文和顾期好奇的凑过去。

这一瞧不要紧。

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特别是顾期,直接抱起一个垃圾桶,大吐特吐。

许军嫌弃的捧着手机进了审讯室。

“你们枪毙我。”雨哥无所谓的喊。

许军,“先看看这个。”

视频中,一男一女,在床上运动,昏黄的灯光,以及还有助兴的音乐,两具身体美妙的缠在一起,看起来画面很是唯美。

画面一转,美丽的女人,大腹便便的男人。

一分钟的视频,女主角没有变,但男人五秒变一个。

最后定格在,雨哥和陶清月缠绵的画面上。

”哪里来的!”

“我问你们哪里来的视频。”雨哥情绪激动,暴躁的起身想要挣脱手上的枷锁。

他被抓和知道自己被枪毙时,都没有如此激动。

“别管哪里来的,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陶清月让你抓的顾锦和许九月。”

雨哥被人强制按了下去。

沉默。

许久,“她为什么要抓那小丫头。”雨哥问。

问讯是徐伟和翟牧。

徐伟知道内情,”顾锦时顾期的女儿,她被顾期包养了......”

“你胡说,我一直给她打钱,她怎么会..........”

徐伟一言难尽,“她十年前都跟着顾期,给顾期当小三,还想挤走人家原配,她害人家孩子,是想报复顾期,报复陆禾,你不会以为,她是为了你的业绩考虑吧?”

雨哥沉默...........

“不可能,她说她最爱我..”

雨哥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

徐伟翻了个白眼,你这样的人还知道爱呢。

他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也不怕半夜被鬼缠身。

雨哥垂着头。

他在黑工厂被打的奄奄一息,唯一的信念就是阿月在等着她。

他可以死,但她必须是清白的茉莉花。

但,现在有人管告诉他,他只是她鱼塘中众多的一条鱼。

这让他如何接受。

“我要见陶清月。”

*

“雨哥招了,是陶清月让他拐卖的你和九月。”许久走出来。

顾锦几人坐在会客室。

顾锦端着一杯红茶,抿了一口。

“小姨,陶清月敲诈案件怎么样了?”

陆禾进监管所后,陆文把状告陶清月婚内敲诈的官司接了过来,但是官司的难度不小,一直在复审。

再加上顾锦失踪,陆文没什么心思去关注这个,一直是律师在走流程。

说着,陆文就打给了律师。

挂断电话,“律师说,再走二审,一审被驳回了。”

“告诉律师,钱无所谓,我要把陶清月送进监狱。”顾锦道。

陆文点头,又继续跟律师沟通。

从警局出来。

几人迎面碰上了温黎,她穿着灰扑扑的,头发被撕扯的乱糟糟的,早已不是被顾期精心养育的小公主。

温黎看见顾期,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她嘴唇蠕动,“爸。”

顾锦和陆文抱胸后退了两步。

顾期和温黎面对面站着。

“谁是你爸。”顾期气红了眼。

他捧在手心上养育的孩子,到最后竟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还因为这个孩子,伤了亲孩子的心。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爸,你真的不认我了吗?”温黎捂着胸口看顾期。

温黎不懂,她叫了他十几年的爸,为什么他能那么残忍的不认她。

还如同那些人一样,避她如蛇蝎。

顾期,“认你,你是我亲女儿吗?”

顾期觉得好笑,知道陶清月做的事,温黎怎么还有脸叫他爸的?

温黎“砰”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只有你这一个爸,血缘重要吗?”温黎抬头看着顾期。

她喊了顾期那么多年父亲,就算她跟顾期没有血缘关系,顾期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他把陶清月告上了法庭,她们家被法院封了,顾家二老避她如蛇蝎,陶清月被限制高消费,甚至连高档场所都不能去,她成了人人喊打的私生子。

所有人都嘲笑她是剃了毛的假凤凰。

顾期为何那么狠心。

她不明白。

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眼底的恨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顾期蹙眉。

从前他怎么不知,温黎如此咄咄逼人。

“所以,你害阿锦,是故意的?”顾期突然想到,之前温黎害顾锦的那些事。

顾锦翻了个白眼。

明摆的事,他却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那么恶毒。”顾期似乎第一次觉得温黎可怕。

他的印象里,温黎懂事又善解人意,从不会像他索取什么,反而是他,觉得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委屈了她,方方面面都在补偿她。

身份被揭开后,他也不曾多加为难过温黎。

但现在,她竟然问自己。

血缘重要吗?

她母亲把阿锦送进黑工厂,她半点歉意都没有,现在逼着他认下毫无血缘的女儿。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顾期闭上眼睛。

“爸,你真的不认我吗?”温黎跪在地上,手抓着顾期的裤腿,眼底全是祈求。

警局位于市中心的位置,斜对面是一个医院,门口人人来人往,温黎跪在地上哭,看得人心软,还有不少人直接站在了附近开始蛐蛐。

顾锦和陆文对视一眼。

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跟顾期保持了距离。

“温黎,我对你和陶清月仁至义尽,你莫要逼我。”顾期睁开眼,眼底全是冷漠。

温黎浑身一僵,似乎没想到顾期会如此对她。

顾期半分眼神都没落在她身上,略过她走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温黎眼睛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一抬眼,就对上了看戏的陆文和顾锦。

“顾锦,你为什么还活着。”温黎扶着台阶站了起来,没有外人在,她露出来了丑陋的记恨。

顾锦其实很好奇。

温黎为何如此恨她。

“你,很讨厌我?”

“是,很讨厌,恨不得你去死。”

她一步一个台阶,走到顾锦面前,抬起手轻轻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抬眸之间,眼底执拗而又狠厉。

温黎浑身带着戾气,一步步走到顾锦面前,她眼底戾气太过吓人。

陆文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把顾锦护在身后。

“你费劲心思让顾子意讨厌我,让我们姐弟离心,使他成为你的一条狗,在顾家二老面前做小伏低,让她们承认你的身份,你认为,这样你就会成为顾教授的亲生女儿了?”顾锦嘲讽笑出了声。

温黎脸色扭曲。

“你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不去死。”

顾锦,“我为何去死?”

顾锦觉得好笑,温黎的强盗逻辑哪里来的。

她为什么要死。

蠢死一世,难道还要在蠢死一次?

“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落到如此下场,我怎么会成为没爹没妈的孩子。”

陆文气笑了,“你成为没爹没妈的孩子,关阿锦什么事?你没爹,难道不是你妈太随便,还是你觉得,顾教授放着亲生孩子不认,认你一个冒牌货?”

这逻辑真是无敌了。

“顾锦,我不会放过你的。”她的眼底满是阴郁。

顾锦瞥了她一眼,不屑一顾的笑了声,抬起脚步,拉着小姨下台阶。

路过温黎身边,她低声说了一句,“温黎,跌到谷底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才是刚刚开始。”

走着瞧吧。

温黎的脸色骤然冷冽,回头看着那抹背影,眼底迸发出滔天的冷意。

顾锦!

她绝不会放过她!

*

从警局出来,几人来到了监管所。

提前打了招呼,陆文来的次数多了,门口的人都认得她,见她带了个小姑娘过来,还热情的问是不是家里的孩子找到了,陆文每次来的时候都吊着张脸,后来才知道她是孩子丢了。

陆文跟门卫打过招呼后,几人去了等候室。

等候很漫长,几人也不着急,坐在长椅上。

翘首以盼。

半小时后,陆禾才姗姗来迟。

她身着蓝白竖道相间的病房服,头发被精心打理过,编成了一个大的麻花辫,还化了点妆容,但仍旧是遮不住虚弱的面庞。

踏入门,看到坐在长椅那里的人。

她的眼泪哗哗的掉。

顾锦扬起嘴唇,起身,走过去抱了抱她。

“妈,没事。”

陆禾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呜咽的哭起来。

顾锦抱住她,陆禾瘦了很多,手掌拍打在她的后背,摸到的却全是骨头。

顾锦的眼泪都止不住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

许久,才缓过来。

顾锦拉着陆禾坐下。

“阿锦,你瘦了。”陆禾心疼的摸着她的两鬓。

离别前脸上还有些肉,一月不见,居然能看到她脸上的颧骨。

陆禾心疼的不行。

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陆禾的情绪不能太激动,她身体里还有很多莫名的激素和药物,这些日子,她被折磨的不轻,但陆禾来之前,特意让狱友给她化了个妆。

“妈,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陆禾的心都要被扎穿了。

陆文跟她说阿锦被卖到黑工厂的时候,她的魂魄都要被吓飞了。

那可是人间炼狱。

她的阿锦,娇软的小姑娘,在那里可怎么活啊。

看到顾锦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陆禾悬起来的那颗心才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