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顿了一会儿,道:“爹,那就用剩下的钱去买吧,反正咱们把东西带回去,总是能赚回来的。”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块肉,她不嫌弃。
“不行,我不去!”杨二哥一口回绝。
“爹?”四丫诧异。
她刚跟她爹说这个方法的时候,她爹也害怕,不过最后还是做了。
他们来的时候也已经商量好了,她爹怎么这个时候不愿意了?
杨二哥抱怨:“我才刚在公安同志面前露过面,你娘差点就把我暴露了,我看那公安眼神儿可厉害了,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哪儿盯着我呢。”
他之前在家里愿意冒险是因为在老家根基深厚,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他要是被发现,大家动动关系,说不定能把他弄回来。
这在惠城人生地不熟的,他可不知道他要是进去了,会不会有人把他捞出来。
一个弄不好,就被送进农场改造去了。
别跟他说有杨西岑兜底。
反正要他是老三,他才不会因为一个关系不好的兄弟,就抛弃自己大好的前途去捞人。
杨二哥以己度人,觉得杨西岑肯定和他想的一样。
四丫眼里闪过嫌弃,怪不得上辈子都没钱给儿子娶媳妇,最后只能卖女儿。
连一点小小的风险都不愿意承担,怎么可能办的成大事。
可惜她现在还小。
她要是去黑市,目标太显眼了。
不然她才不会放着明显的商机不要,把钱给上辈子卖了她的人。
没办法,四丫只能故作伤心:“可是爹,这样的话,咱们家就不能赚钱了。”
“没了惠城的东西做噱头,到时候还是只能靠你去山上打猎,这样赚来的钱肯定是没倒卖赚得多的。”
四丫见杨二哥迟疑的表情,又添了把柴。
她叹了口气道:“其实不去也好。”
“我来的时候就担心爹你会不会遇到危险,一直提着心,睡都睡不好。”
“现在爹你不去,我就放心了。”
杨二哥表情越来越松动。
“咱们家少赚点钱没关系,爹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以后顿顿都只能跟之前那样吃野菜我也愿意。”
四丫这些话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能说出来。
可杨二哥却丝毫没在意。
早在一年多前,这个二女儿突然聪慧了不少,还能出主意教他去黑市赚钱,杨二哥就已经不在意她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反正她是他的女儿,再厉害不也一样要仰仗着他,她越聪明,对他越有利,他巴不得她再聪明点,好让她赚更多的钱。
思考了良久,杨二哥咬咬牙,“好,我去。”
他豁出去了,大不了到时候多留一点周边的动静,做到万无一失。
..........
杨二哥和四丫在商议着什么,陈舒不得而知。
就算知道了,她也懒得管他们。
多行不义必自毙,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自己一步一步把路走窄,最后走向死胡同的。
她最近抽时间,把给杨父的褂子做了出来。
做的是薄褂子,现在这个季节穿刚刚好。
等她休息的时候,带着陈陈和泱泱去看他,刚好能把褂子给他带过去试试。
周五这天,陈舒下班回来,手上提着今天从食堂打回来的排骨。
刚进院门,她就发现了不对。
院子的晾衣架上搭着的不是陈陈和泱泱的衣服,也不是她和孙大娘的,是一身军装,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她心间一喜,快步朝着屋里跑去。
堂屋里,孙大娘和陈陈泱泱正面对面坐着,玩拍手的游戏。
孙大娘见陈舒回来,笑着道:“舒舒,西岑回来了。”
陈陈和泱泱兴奋的对陈舒招手:“妈妈,妈妈~”
陈舒顺手把饭盒给孙大娘,留下一句“妈妈一会儿再和你们玩儿”手就握上了东屋的门把手。
她想直接把门推开,结果门纹丝不动。
上锁了。
看她那急迫的模样,孙大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舒耳朵在发烫。
她催促着杨西岑:“快开门。”
屋里,杨西岑正在给伤口上药,听见外面的动静,他没动,一直等药上完,单手把纱布缠好,又穿上衣服,站起身,收拾好残局,才大门打开。
陈舒正靠着门,门一开,她整个人往里倒去。
“呀!”
陈舒下意识叫了一声。
孙大娘离得远,也被她的反应激的下意识伸手去接。
“妈妈~”
“妈妈~”
陈舒不受控制的倒在了杨西岑的怀里,他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掉下去。
她的双手为了自身安全,紧紧的搂着他细而结实的腰身,粉嫩的脸颊紧紧贴在杨西岑胸肌靠下一点的位置。
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药味。
“你受伤了?”
她慌张的站起身,害怕自己撞到他的伤口。
杨西岑顺势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转而握住她不断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双手。
“没事,一点小伤,不严重。”
陈舒不放心,想推着他进屋看看,但又不知道他具体伤在哪儿了。
只能拉着他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手进屋。
“啪。”
房门被关上。
陈陈和泱泱还维持着刚刚担心陈舒时的模样。
皱着小眉头,嘴巴张成圆形,小身子已经从自己的小凳子上坐起来了。
两个小家伙看着毫不留情被关上的门,又互相看了看对方。
纷纷开始指责,
陈陈两只小手掐腰,气呼呼的:“妈妈,不让进~”
泱泱包子脸认真的点了点,“妈妈,关我们~”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哼~!”
然后扭过头去。
一个向左扭,一个向右扭。
人类幼崽哪怕是生起气来,也还是可爱的。
两个小家伙小脸气鼓鼓的,把孙大娘看的乐不可支。
又怕扫了小家伙的面子,硬生生的忍着,脸都憋红了。
东屋里,陈舒关上门后,就拉着杨西岑来到了床边。
让他坐在床上,抬手就要去解开他的扣子。
杨西岑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柔软的手,深邃的丹凤眼蕴着笑意看她:“干嘛?青天白日的,我可不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