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刚睡下。
脑子有点清醒，但眼睛是闭上的。
听到电话响的时候，也懒洋洋的把手机拿在耳边。
看也不想看。
反正不可能是莫东。
等那边开口后，路清眼睛突然张开。
“已经休息了？”
他真的像平日的语气。
路清其实挺生气的，她也之前也想过，如果莫东再打电话来，要么她就不接，要么她不会给他好看。
但当他真的打电话过来了，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路清翻了个身。
平复了心情。
语气平平回答，“是，莫先生有什么事吗？”
多少有点生疏了。
莫东又不傻，他听说了路清不满的情绪。
“我最近一直忙，也没有顾得上你。”
他绝口不提把她丢到一边的事，只是说其他，“听说你要搬家了。”
没有一点点热恋中情侣的感觉。
只是像许久没见的普通朋友寒暄。
路清气不打一处来。
但她也不想说什么。
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
这关系反反复复的让她心烦。
莫东除了高深莫测以外，脑子里还有一网莫名其妙的神经。
“嗯。”
“去明风宿舍住，各个方面也方便。”
“谢谢，但我不喜欢住园区里。”路清简单的回答，“还有别的事吗？”
莫东顿的片刻，“我让你回瑶城，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有你的安排。”
路清有些不耐烦，再次翻了个身，手机被她脸碰到，自动挂掉。
路清看着挂掉电话后的屏幕，没再理会。
他连一个道歉都没有。
除了不痛不痒的解释，好像没有其他。
他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啊？
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交往，什么叫男女朋友关系？
那边的莫东，显然也没料到，手机就这样突然被挂掉。
他知道路清生气了。
可是现在明风的情况，他有点怕。
手机在他手里翻来覆去，还是没有再拨。
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是莫莉的电话。
“哥，你在哪里？”
“摇响俱乐部。”
“好，向云想见你。”
莫东嘴角动了动，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莫莉带着向云出现在他的面前。
向云看起来精神头十足。
见到莫东，没有恭恭敬敬，但是也少了以前的傲气。
“这么晚了，带他来见我？”
莫东散漫的交叉双腿，他对向云，似乎一向是带着敌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明风的缺口是多少？”
向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在桌上拿了个干净杯子，自己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水。
莫东态度冷漠，“跟你有什么关系？单凭和我妹妹在一起过？”
“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莫莉一脸愁容。
她就知道他哥是这种反应。
“钱我会想办法，我现在需要的是你给不了的。”莫东看着向云，一种不待见的眼神萦绕，“钱，只能拯救明风的现在，拯救不了明风的未来。”
向云勾嘴笑了笑，“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拯救不了明风的未来？”
“你在海市有什么？”莫东犀利的眼神，带着犀利的问题，“有资源，还是有人脉？资源有多少，人脉有多少？”
向云抬了抬眼皮，“当然有。”
“那你说的话，管用吗？”莫东皮笑肉不笑，“你对别人说，莫东是个好人，有人会信吗？”
“你在挑刺。”向云看看莫莉，“看看你哥吧，他不会接受我，不管我怎么做，就是想要把全部家当拿出来支持他，他也觉得我不够好。”
他提高了音量，“这是偏见！”
“你和莫莉相处了这么久，我能看出来，你们应该很融洽，但你对莫莉的感情，到底是什么？那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莫东话锋又转，“不过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想干涉你们太多，但目前，我的确是不需要你的帮助。”
向云没有回答。
更是没有辩解莫东的质疑。
他就杵在那里，似恍恍惚惚，又好似异常清醒。
莫莉观察的仔细。
向云的每个反应，她看在眼里。
眼底的光黯淡下去，她回味着莫东刚刚说的话。
和向云相处了这么些天，她很愉悦。
但同时又有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
偶尔拉近，偶尔疏远。
就像你感觉已经离他很近了，但他浑身发出来的陌生感，就让你觉得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莫莉大大咧咧，但她绝不是活的粗糙的人。
尤其是对感情。
只是他又觉得，她和向云的感情在时间的推波助澜中，可以慢慢融合。
最近一直在想，她选择答应了向云的决定是对的。
虽然他有点抗拒和她身体上的接触。
包括牵手，淡水式的吻和一记拥抱。
更别说去酒店滚个床单。
莫莉在自我安慰，她对自己说，那是尊重。
可现在，这自我安慰的保护膜，被莫东一句话就割破了。
如果向云能反个嘴，莫莉心理自我安慰的薄膜就不会破。
可惜了，他没有。
莫莉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行了，哥，就是不识好人心，就算不接受，总得说个谢谢吧。”
莫东睨向向云，淡淡反问，“谢谢？”
“谢谢倒不用，我也是看在莫莉的面子上。”
莫莉看气氛诡异，找了个借口，带着向云离开，“算了，既然我哥不接受，那你就回酒店吧，我送你。”
出了俱乐部的楼，莫莉站在大门外侧，没走。
向云回过头，“怎么？”
“我帮你打个车，你自己回酒店吧，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所以我一直说你不用送我的，打个车会方便很多，你上去吧，一会儿跟你哥一起回家，我自己打车。”
向云像是一条死鱼，给他个机会，他却让这机会白白流逝。
果然，他不会关心她许多。
莫莉挥挥手，勉强笑，“好。”
向云走了几步，像想起什么似的。
莫莉以为他开了窍，却只是等来他一句不轻不重的，“晚安。”
莫莉转身黑着脸又返回俱乐部。
在向云的车离开了之后，又走了出来。
口袋里的电话震了一震。
像撞击了她心里的某个地方，莫莉拿了手机一看，只见向云后知后觉的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回家多喝水，注意休息。”
可他一句都没问，她到底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