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众人脸上激动的神情收敛。
他们看着面容惨白,如同枯柴的陆飞羽,纷纷陷入沉默。
他们实力是弱,但不代表他们是傻子。
陆飞羽的身体状况,只要是没瞎的人都能看出不容乐观。
甚至于,用两个字“濒死”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他到底牺牲了什么?
然而这时,陆飞羽手中暴虐长刀已然穿透千万重空间,狠狠劈在妖族道祖身上。
这位道祖执掌空间大道,逃遁速度毫无疑问是天下第一。
这对于陆飞羽而言,显然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威胁,就应当抹除。
陆飞羽长刀上暴虐的神魂之火吞吐而出,先刀身一步侵蚀着妖族道祖的肉体以及灵魂。
狂血紧随其后,被火劫熔铸后的刀身,对于任何一位道祖而言都意味着极致的伤害。
长刀凶狠一抹,妖族道祖的身体瞬间裂成两半。
然而,即便是将敌人劈成两半,陆飞羽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喜色。
他知道一位真正的道祖,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自己斩杀。
生死道祖是,西天道祖是,这位妖族道祖同样也是!
只见妖族道祖裂开的身躯没有半点血肉飘散,只有数之不清的空间碎片激射而出。
每一个碎片,都有可能是妖族道祖本身。
不,不是有可能。
每个碎片,皆是妖族道祖本身!
只见万千碎片飞到足够远时,碎片扭曲,逐渐变形,而后一个又一个妖族道祖出现在陆飞羽面前。
他们身上的气势,一样的磅礴,一样的强悍。
重生过后,先前加持在妖祖身上的一切枷锁尽皆消散,万千妖祖桀桀两声。
于是乎,天地间尽是不绝于耳的桀桀怪笑之声:
“我可不是他们那些蠢货!”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每笑一声,每说一句,空气中便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但破碎的不是玻璃,而是空间!
万千空间虫洞出现在陆飞羽苦心营造的六重领域之中。
一方连接领域之内,一方连接外界。
虫洞出现过后 ,妖祖毫不磨叽,半点也不停留,更没有丝毫解救其他两位道祖的想法。
万千分身通通迈出大步,踏入空间虫洞当中。
妖祖有自信,普天之下绝无道祖能够抓住这个状态的自己。
绝没有!
而这一状态的代价是,今日过后,百年之内,他再无法动用一切空间能力。
这对于以空间成道的妖祖来说,不可谓不重。
可以说,他在这一百年都要隐身匿迹,不敢被任何敌人乃至其余道祖察觉。
否则等待他的,绝对是死亡!
而且,自己的妖族领域,那片丰饶湿润的南地,也绝对要被其他存在所瓜分。
不过这一切,和自己的命比起来,又连一根牛毛都算什么。
“区区百年,弹指一间。”
妖祖心中暗想。
况且,以今日之战来看,五行道祖和半妖道祖绝对要死在陆飞羽手中。
而陆飞羽无限制地榨干身躯灵魂,甚至自燃神魂,不消片刻必然暴毙而亡。
也就是说此战之后,普天之下,两界之内,真正的道祖唯他一人!
百年之后,他必然是两界唯一的霸主,领地囊括两界,贯穿天地,成为真正的世界之主。
一想到这里,妖祖顿时心潮澎湃,心中甚至都有些感谢陆飞羽的出现。
若不是他,单凭自己的实力,又怎能获得如此成就,桀桀桀~
然而就在这时,天地间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只见陆飞羽收回长刀,长叹一声,眼中火蛇吞吐,焰光明灭不定。
他一张英挺面容在神火照耀下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宛若神魔。
“我只想打死你们,然后体面地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要逼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乖乖地去死呢?”
陆飞羽每说一句,眼眶中激射的火焰便明亮一分。
直至最后,他整个人已被金色神火完全囊括。
在其背后,无数虚影如同巨神般出现。
金老板、黑鳞、空羽、白玉团、断时......
陪伴陆飞羽依旧的十二只御兽虚影,尽数出现。
在这十二道虚影之后,一个幽深晦暗充满死寂之力的小世界悄然浮出。
幽冥界中,奈何桥震颤,忘川水激荡,万千鬼差,无数鬼将,十大阎罗齐齐嘶吼。
与此同时,十二只御兽同样仰天怒吼。
下一瞬,十二道虚影连同冥界化作流光,一同射入陆飞羽体内。
霎时间,陆飞羽周身气势膨胀膨胀再膨胀!
他光是站在那里,只是静静投来目光,强悍的威压便震得妖祖再也无法动弹半步。
明明......
明明自己的脚已经抬起来了,为什么就是落不下去!
明明,只要再走出一步,便可逃离这结界,逃离这如同魔神一般的陆飞羽。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妖族道祖面容狰狞,用尽全身气力想要落下自己抬起的右脚。
然而,无论他全身肌肉如何蠕动,无论体内大道之力如何激荡。
可他的腿,就是落不下去!
陆飞羽甚至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已。
为什么?!
这是道祖吗?
这是道祖该有的威压和能力吗?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妖族道祖心中狂吼,原本内心的得意洋洋和讥讽之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的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早知如此,他便该在苏醒的一刹那拔腿就跑,还放什么狠话,还嘲笑对面干嘛?
这不是有病吗?!
这不是傻缺吗?
不,不是在苏醒的刹那,他应该在更早之前便醒悟过来。
他就不应该在听到天道指示的时候动身!
他就该在自己的妖界好好待着,当自己的土地主土霸王。
在妖界,无数大陆,无尽海洋,亿万生灵,皆听他一人之言,由他一人生杀夺予。
这日子多舒服多自在,为什么偏偏想不开要来侵略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