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一年
毕竟当时我俩知道她是苗疆女子,她也有意无意透露自己懂点蛊术。
但她的计划出了岔子,我压根没打算找她。没想到如今阴差阳错,还是来了。
她连称这就是天意。
我想说什么天意,根本是瞎扯。
不过既然她没存害我们的心思,我也懒得再去深究这些事情。
“咋样?这下打脸了吧?”龙阿贞一脸得意地凑过来,问道。
“什么打脸?”我被她问得一愣。
“你可别忘了,上次你可是信誓旦旦,说你堂堂北派三眼王,绝对不会靠我帮忙,还骂我是小丑。现在你说说,咱俩到底谁才是小丑?”
我无奈地笑了笑,没搭话。
确实,当时我是这么说的,哪能想到这娘们是蛊王,还在我们身上耍心眼。
不过她说,当时尸蟞还小,根本没法引导出来,又正巧她想拿尸蟞炼蛊,这才有了后面那些扯淡的事。
“你快说,到底谁是小丑?”她不依不饶道。
“得得得,我是,我是行了吧?你赶紧把尸蟞弄出来,我还急着有事呢。”
“你是要命,还是要办你的急事?”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呃,也不是那么急,还是先保命吧!”
“那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俩一年之内都别想离开寨子。想要引导出尸蟞,可不是件容易事……”
竟然需要一年时间,这可真出乎我意料,可又实在没别的办法,不把尸蟞弄出来,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星期后,我让阿子回去了,因为他满脑子都是慧琴那娘们,晚上做梦都在喊着找她。
再让他待在寨子里,我怕他真会得失心疯。
阿子走后,龙阿贞也准备好了材料,开始给我们日复一日的引导起了尸蟞。
她先让我俩泡进一个巨大的木桶里,桶中是用数十种毒蛇浸泡数月的药浴。那些毒蛇的毒液与各种草药相互交融,散发着一股刺鼻诡异的气味。
龙阿贞严肃地说,这蛇毒药浴能麻痹尸蟞的感知,让它放松警惕。
我刚踏入木桶,毒液触及皮肤,立刻传来一阵刺痛,仿佛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
但随着时间推移,身体逐渐适应,刺痛感慢慢变成了一种温热的酥麻。
泡完药浴,她又取出一只铜铃。
龙阿贞一边摇晃铜铃,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那铃声节奏怪异,她告诉我俩,这铃声能与尸蟞产生共鸣,引导它的行动。
与此同时,她在我被尸蟞咬过的伤口处,涂抹一种由蝙蝠粪便、蟾蜍毒液和不知名花蕊混合而成的药膏。
药膏刚接触皮肤,就有一股凉意渗入,可紧接着又变得滚烫,好似伤口处有一团火在烧。
到了晚上,龙阿贞在屋子中央燃起一堆篝火,火中添加了特殊的香料,散发出的烟雾带着淡淡的蓝色。
她让我们躺在篝火旁,全身放松。
随着烟雾缭绕,我渐渐感到一阵困意袭来,意识也变得模糊。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仿佛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似乎是被那烟雾和铃声吸引,正缓缓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就这样,日复一日,在龙阿贞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下,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尸蟞在一点点的被引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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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我和马玉良从铜仁坐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
回想起这一年,我俩就没离开过那个寨子。虽说阿子、阿茜、伍作她们偶尔会来探望,给这枯燥的日子添了几分乐趣,可对于我们这些干惯了这行的人来说,手实在痒得难受。
于是,闲来无事时,我俩就去寨子附近寻点位。
然而,这边哪有什么大墓,尽是些小得可怜的墓穴。我俩连着洗了四五个坑,结果收获寥寥,差点把底裤都赔进去。
自银川分别后,把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
直到前几个月,他才给我回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他只说在处理些事情,让我别担心,然后问了在西晋元康墓附近“魂泥”的位置。
说完便匆匆挂断,之后手机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我暗自揣测,把头处理的事儿大概率和黑水城那次事件脱不了干系。
在江湖上,我也听闻了一些风声,据说那次事件闹得很大,不少圈里的老家伙都折了进去,即便侥幸跑出来的,也都没逃过相同的厄运。
如今,整个行当里人心惶惶!
估计,这九局的人也正盯着我们呢。
所以,把头应该是一直在设法应对这些麻烦事。
虽说上次胡老头讲,配合就相安无事,这纯粹瞎扯。
我们配合,不过是不想留把柄。
关键在于南派张全生!
这老货在江湖上,明争暗斗都斗不过把头。但如今他进了九局,情况就变了。
他能堂而皇之地以权谋私,完全可以借我们进黑水城这事拿捏把头,进而对我们动手。
这期间,我联系过君子楹。她那边似乎一切安好,没人敢去招惹她。
我很想知道她有没有拿到那颗黑珠子,可当时她三缄其口,不愿透露半分。
江湖上也丝毫没有关于黑珠子的传闻,我猜,大概率是她把消息封锁了。
至于叶无信,他的确死在了黑水城,一枪正中心脏。
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荣小个子,荣老板。
这荣老板倒是狡猾,没被九局逮到,而后君子楹在江湖上给他赏了追杀令。
听说,他吓得逃到国外去了。
回到杭州,新的一年已然来临,我们照旧聚在一起过年。
然而,这次把头缺席,大家心里都难免有些落寞。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上次黑水城的事儿,九局介入后,后续麻烦肯定不少。
把头整整一年没回来,大家都猜他是在处理那些棘手的难题。
过完年后,马玉良和阿子就彻底按捺不住了,一个劲地催我去找个点位,好下去掏一掏。
尤其是阿子,我和马玉良在寨子附近好歹掏了几个小墓,虽说赔得差点连裤衩子都不剩,但好歹解了点技痒。
可阿子和阿茜就不一样了!
他俩已经一年多没下过墓,此刻喊得一个比一个凶,非让我找个好点位。
我说上哪找啊?
杭州附近能被发现的墓,早在民国时期就被那些老前辈翻了个底朝天。
现在剩下的,要么是没有任何踪迹可寻的,要么就是已经被发现并保护起来的,根本动不了。
像杭州的吴越国王陵,钱镠墓、钱元瓘墓等,都已经是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而那些无迹可寻的墓,没有任何线索指引,就如同大海捞针,盲目去找,就是浪费时间。
其实杭州城下就藏着不少古墓,可放眼望去,尽是光秃秃的平地,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拿着洛阳铲去探测吧。
咱又不是考古队,能光明正大地开展勘探工作。
所以我再三跟阿子和马玉良说别急,实在没办法,改天去买个点位。
一提到买点位,他俩总算安静了下来。
说买点位,不过是哄他俩罢了。
现在哪有靠谱的点位可买,全是坑人的亏本买卖。有些家伙自己先挖了,再把坑回填,精心修饰一番,过上几年就转手卖给你,一般人根本瞧不出破绽。
可看见马玉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头不洗牙不刷,在我面前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嗑着瓜子。
实在受不了他,我转身回了里屋,拿起《欲女经》看了起来。
这本书我断断续续看了一半,之前还被把头没收了,他让我把精力放在正事上。
后来我又偷偷拿了回来。
后面的奇技越练越觉得高阶,我现在就拿它打发时间。
没事的时候也练练!
可始终找不到窍门,这些估计得靠天赋。
当我翻开下一章,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章没讲任何内容,只画了一幅地图,还有一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