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静谧的古林之中,风声飒飒,如同上古神兽低吟。寒风拂面,众人的鼻尖染上了一抹红润,然,每个人的眼中皆是热切之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追随于靖王李恪身后,不仅有府邸内的兵马要员,更有吐谷浑贵胄。这些权贵之辈较之府臣,更为谨小慎微,低垂腰肢,面带恭顺之笑,紧紧随行。
商邑的荒野已然化为未来之繁华,大道雏形已然浮现,基石深深植入大地。而在这冬日严寒中,靖王李恪携众巡视之时,无数苍生正在清理基石之上的积雪,为未来之城铺下坚实之路。
“一阶段之功甚捷,此刻,吾等当谋二程。”李恪首倡。
魏叔玉接过话茬,“唯是时节稍寒,施工已暂止歇,吾等只得为二次蓝图备料。”
“嗯,”
李恪颌首,“事前准备颇显仓促,诸多弊病涌现。趁着此间清闲,应将隐忧剔除。”
“砖石木材之事,虽天寒地冻,工程暂缓,却可调度人手,伐林备木,以为翌年建设之资。”
“殿下所言,悉心遵循。”马周答之。
“上大夫、杜尚书,稳固吐谷浑,汝二人劳苦功高,仅是温饱之境,难长久。庶民生活需随之提升。”李恪语重心长,上官仪、杜正伦肃然聆听。
上官仪继之,“吾已设策翌年,沿太哈河广植稻田,定策激励民众务农。”
“命郡县督抚领之,并欲邀请关中东土之民,传授耕种秘法于吐谷浑。”他言。
李恪对此赞许,却不忘警示:“农耕之思勿偏,诸君须突破陈规。”
“探索吐谷浑蛮荒之地,兼重农事之余,详究当地资源特性,宜地制宜。”
“吐谷浑素以游牧着称,此处之环境亦极利畜牧。”
“吾带来之牲畜已蕃衍后嗣,此事诸公皆悉。”他说。
“半年饲养,王府马倌回报,骡马异类,集驴马优长。与马相较,无需佳食,少许补给即茁壮成长。”
“秋之草籽便足其需。”
“而它们耐劳之质,远超同类。”
“此乃商市大计也。”
“未来吾等将扼守东西交易之枢,商业昌盛,畜力需求迫切。”
“农事之畜亦激增,勿忘吾之胶业,兵营阿胶销路畅旺,缘由材料短缺。”
“翌年之计,养殖亦为首务。”
“赫连将军告之,吐谷浑众无力购关内之盐,彼辈以察尔汗池之卤水为替。”
“卤水中盐分存焉,煮炼晾晒,或可提纯盐晶。”
若得之,则利可图也,不独于吐谷浑,河西廊之兴盛亦可期,远至西域、高地。
听闻靖王描绘未来,众人屏息敛声,目光炯炯,皆悟此处并非不毛之地,而是待发之宝藏。
“吾皇放心,此事立办!”上官、杜氏声颤。
李恪颔首,“尚有沙棘,遍生吐谷浑,未来当扩大栽种。”
“沙棘收采几何?”他询。
“正在进行。”马周答,府中贵族操此业,连部落民众。
此举之意,惠于各层,部落上下均受益,笼络人心之术也。
庶民凭此事赚取生计,足以度日。贵族、领袖得利更多,化解抗上之心,亲王府。
“沙棘果送往金城否?”
“已送。”
“收采不可断,吐谷浑众需之。”他说。
转望叶谷浑贵胄,李恪意气风发。
贵族皆伏地听候,待其差遣。
“吾知尔辈欲购商肆,唯我难尽满,允诸公二成,九折予之,定金半付。”
“无妨,吾愿受之。”众贵族答。
靖王微笑,此乃互利之计。
“秋收前夕,程将军、赫连卿,扫荡逆贼。”李恪厉声道,“勿令此事扰吾大局。”
“必不负所望!”
武者言行干脆,李恪颔首。
商业兴,安泰为本。
慕容孝绪逆流需铲,因来年商路东西开试,观效益。
李恪轻抚赫连铁男臂膀,“岁末将至,不日返归长安,叶谷浑之责,拜托爱卿。”
“赫连部旧俗,如发髻衣饰,可稍效仿中原,利于与中原百姓交融。”他语重心长,
“倘来年初试商贸,朕可携爱卿参列朝廷盛典。身着唐衣,更能博得众大臣赏识。”言毕,李恪转身离去,留下群豪思索其
苍穹之下,万灵共存。赫连将军,这仅是一介书生浅见。我李恪的肺腑之言,并非强制,仅愿你我情谊,如星辰永恒,共享这片疆域之荣耀。昔日并肩作战,肝胆相照的情义,不容忘却。
李恪轻拍赫连铁男宽阔肩头,话音虽温和,却直抵人心,四周皆静,只余话语流转于空气之中,连叶谷浑贵族亦倾耳聆听。
此计实则一剑双刃。
目的简明——须发易服,叶谷浑需从内至外焕然一新!
由平凡之事入手,逐步渗透,直至吐谷浑全境认同大唐文明。而赫连部与贵族,则是我计划中之关键突破。
“赫连铁男感激殿下,知无不言之恩。归去后定于族内力行此举!”赫连铁男深知李恪意图,却不掩其赞赏之心。
由于李恪向来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他这种互利共赢的作风早已深入人心,众人有目共睹。“
我们,也会效仿殿下您的做法。”“没错,我们一定会在吐谷浑带个好头!”众多贵族纷纷表态,他们的誓言如疾风般迅速传播开来,推动着这场变革的进程。
魏叔玉和马周相互对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只要上层做出表率,下层必然会跟风效仿,这种同化趋势已经势不可挡。
之前的种种布局,如今终于开始结出硕果,那些反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在风中。就在这时,王府总管匆匆赶来禀报:“禀报殿下,崔氏一族的崔莺莺呈上拜帖,现在正在王府等候,希望能得到殿下的接见。”
听到这个消息,李恪和魏叔玉等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崔莺莺在游历完长安后,选择留在了优俟城,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李恪的眼睛。李恪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随后他向众人说道:“今日的聚会就到这里吧,各位请回吧。”说完,李恪迈着稳健的步伐,转身返回府邸。
而此时此刻,长安城的朝堂之上却掀起了一场激烈的辩论。一名朝臣站出来大声说道:“陛下英明神武,但臣下有一言不得不说,殿下推行票号和开发债券的举措实在太冒险,如果失败,朝廷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这位大臣的话掷地有声,引起了其他朝臣的共鸣。另一位朝臣附和道:“所言极是!用国家的财富去填补一位皇子的冒险行为,这样做是否公平合理呢?
又怎能对得起天下百姓?”第三位朝臣也紧接着说道:“殿下贵为皇室血脉,若因他的失败而引发民怨沸腾,势必对朝廷造成巨大影响,甚至动摇朝廷根基。”
而另一方,则持异见:“圣上睿智,河西走廊经略,势如破竹。为何我等犹疑未决?”
“诚如阁下高见。经济特区既建,朝廷得益,何须自设屏障,自阻前程?”
“此番争辩,究竟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