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灵域中,崔民玉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意,向着夜空轻声许诺,“今日密语,只属于吾等三人,即便冥神亦不可知。”
魏叔玉敏锐地捕捉到崔民玉言语间透露的玄机,内心确信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们策马疾驰,在月色之下追赶李恪,直至彼此间距离拉开。程处默面色铁青,低声道:“此人聪慧若斯,必已察觉些许端倪,待吾派遣耳目紧随其后,若有异动,直接……”
随着风卷残云,李泰与一众随从乘龙跃空,向武威之地前行,沿途偶遇李恪。王崇基引领长安府各部灵官行礼参拜:“恭迎吴干尊驾,长安府众官特来觐见。”
“免了这些繁文缛节。”李恪轻语,跨马而行,“有何要事,边行边谈便是。”
“遵命,尊王。”
王崇基等官员迅速调整身形,追随于李恪等人之后,与李泰、李恪、魏汉玉、程处默一道,列队前行于队伍最前方。
“皇兄……”李泰瞥了一眼身后,略带笑意开口,却被李恪凌厉的目光制止,“噤声!”
不待李泰继续言说,李恪已然沉声警告,李泰顿感寒意,随即收声。
王崇基目睹此景,内心不禁涌起一番感慨,对于李恪在众多皇家子弟中的威严,愈发有了深刻认知。这并非单纯的身份象征,而是源自骨子里对弟妹的呵护以及那份令人信服的强大魅力。正是这份与众不同的威仪,让身为兄长的李恪在家族间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在王崇基眼中,此刻的李恪更像是一个生而为王者的存在,无需言语,仅凭气质便足以让周围的人臣服。他深知,若是此次交谈稍有不慎,牵涉李泰,只怕会陷入不利的局面。
“既然如此,不妨直说吧,此次来访是真心欲将服务型官署之理念全面引入长安,还是如前般浅尝辄止,以达成你们的权谋需求?”李恪的话语平静而坚定,无形中掌握了对话主动,“若为前者,无需浪费时光,自行游览便罢;反之,吾倒愿意与汝深入探讨。”
言毕,他目光如炬,直接将话题引导至实质性层面——并州系的真正诉求。“切莫借血浓于水的情感来掩饰你们的真实目的。”
话语之中,王崇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每当李恪认真以待,便会显露出不可抗拒的力量。这种与生俱来的领导力,使他在任何场合下都能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王崇基早在这段短暂旅程之初,便意识到在某些特定时刻不宜提及魏王李泰,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告知吾,你们此次来意究竟是何?”
无奈之下,王崇基不得不跟随李恪的思路继续,意识到对方已掌控全局。他解释:“不瞒殿下,我们并州系确实已决定推举陈政德出任要职。如今有迹象表明,殿下或将调离河西地域,此动向与我们原先布局有所龃龉。”
实则,两者间并无根本冲突,彼此心中均明晓,背后动机并非为李恪考虑,实则是出于各自的利益考量。
但此乃潜规则,明言难免有伤雅兴,唯有心领神会。
“原来是他?”李恪目光微动,问道,“不是那老宰相陈叔达的后人,南陈皇室一脉?尔等竟与江南世家建立起联络网?”
“他们可会真心相拥吾皇弟?”李恪手指遥指向李泰。
王崇基面露难堪笑意,知晓李恪所问极尽犀利,江南豪族岂能轻易投效李泰?此事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刺史、别驾一类的重职由圣裁,往往遵循地域原则,而县令以下,多被本土豪强所控制。
这是一种历史沿袭,中枢与地方间长久博弈的结果。
为实现政治抱负,这类地方首长需要当地豪族支持。
这便是不同势力间的利益互换,彼此扶持,共享成果。
若赴并州,必将赢得并州系的支持,同时,他们亦能在江南获得盟友。
然而,欲谋取高位,政绩不可或缺,这亦为跻身中枢的筹码。
并州系实为无奈之举,北地河北河南与关陇士族关系密切,难以在此稳固势力。
李恪微动马鞭,挥手阻止王崇基续言:“吾已悉知汝之意图。”
面对沉默的李恪,王崇基忧虑倍增,急忙补充:“倘若殿下选择远行,我辈可助殿下一臂之力,赴往云楚泽,彼地人口虽稀,却得广汉平原之利,农业开发潜力无穷。”
“莫非认定吾必会离开?”李恪微笑问道,其中意味深长。
王崇基诚恳拱手:“但愿殿下常驻河西,与殿下携手,我辈心安。殿下离去,河西之地新主未知,吾等忧心忡忡,毕竟‘丝路经济’亦是我等获益良机,吾辈实忧心己利受损。”
“殿下可知,当世士族间有传言?”王崇基谨慎启口,“防贼防火亦防吴干。”
正当程处默与魏叔玉愠怒不已,李恪却仰头放声大笑,此言他早已熟知于心。
笑声渐止,李恪颔首:“吾亦未料,竟能令尔等如此警惕。”
言下之意,显然对他的畏惧之深超乎寻常!
尽管王崇基内心暗讽,脸上却依然维持微笑,“对殿下绝无私念,吾等……”
李恪抬手,示意暂停,“无须言辞讨巧。”
话锋直转:“若要阻吾入并州,可矣,但须按吾要求行事。”
“汝等推动之服务型官署改革须仿效雍州,彻底实施,否则……”
“勿疑吾言,关陇之流早已暗潮涌动,吾欲前往,并非难事。”
闻言,王崇基浑身一震,深知此事非同小可。
在他情报网中,中书省已被贬官杜如晦,现公开偏向吴干。
若加上关陇之流,如长孙无忌、温彦博,再配以杜如晦助力,三席皆为李恪盟友。
加之“房杜一体”,房玄龄投靠可能性大幅上升。
王崇基忙不迭保证:“定不负望,此次率同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