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露出憨厚的笑容,点头道:“行,那云龙叔,我带你们过去。”
四人转身来到李家,李建国乐呵呵地把那个封存已久的酒坛子从里屋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三人的面前。
刚一靠近,一股浓烈的酒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不禁皱起眉头。李伟峰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果然是鹿肉酒!”他兴奋地叫出声来。
“而且比上次的味道更浓郁!”
“真是个行家啊。”陆军在后面淡淡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
李伟峰搓了搓手,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对楚云龙说:“楚哥,快买吧,这种好酒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楚云龙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着李建国问道:“建国,上午我们说好的是五百块钱对吧?现在还是这个价格吗?”
“哎呀,楚先生,瞧您这话说的,当然是这个价格啊!我怎么会出尔反尔呢?我说五百就是五百,绝对不会变卦的。”李建国连忙摆手,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五百块钱啊,那可是五十张大团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楚云龙转身勾搭住李伟峰的肩膀:“五百,按我们之前说的分,拿出来三百六吧。”
“好!”
李伟峰咬了咬牙,从兜里面拿出来三百六递给楚云龙。他心里明白,虽然这笔钱有些多,但他能分到一半的鹿肉酒,这意味着他能够赚到更多的钱。
楚云龙接过李伟峰递过来的三十六张大团结,再从兜里面拿出来十四张大团结,一共是五十张大团结,五百块钱。
“建国,你数数,这是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
一道异样的声音在四人后面响起,听到这个声音,李建国浑身一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四人扭头看去,李政民的身影出现在四人眼前。看到李政民,陆军心中暗叫不好,他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变得很糟糕。
李政民眯起眼睛,视线紧紧地落在楚云龙和李建国身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那句“五百块钱”。他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思索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陆军率先回过神来,直接开口问道:“李叔,您怎么突然回来了?砖厂那边不忙吗?”
李政民笑了笑,回答道:“忙啊,怎么可能不忙呢!但李爱国那小子跟我说家里出了大事,让我赶紧回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陆军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叫苦。好家伙,李爱国竟然把他们的谈话告诉了李政民,真是个大坑货。
而站在一旁的李建国听到父亲回来的原因竟是弟弟李爱国的通风报信,气得他直咬牙,恨不得立刻将李爱国找来质问一番。
“爸……这个鹿肉酒我必须卖,你拦不住我的。”李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和无奈。
只有卖掉这坛珍贵的鹿肉酒,他才能获得足够的资金,实现自己的目标——购买陆哥手中那把心仪已久的猎枪。对于李建国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把猎枪,更是他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和憧憬。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李政民却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对态度。相反,他的脸上保持着一种平静而严肃的表情,让人无法琢磨他的想法。
“我啥时候说不让你卖了?”李政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听到这句话,李建国感到有些意外,但心中的紧张情绪并没有完全消除。他疑惑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只是……你现在这么着急用钱嘛?”李政民的目光紧紧锁住李建国,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
李建国被父亲的注视弄得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轻声说道:“是的,我需要这笔钱去买陆哥的猎枪。”
陆军悄悄地走到李政民身边,低声解释了李建国急于出售鹿肉酒的原因。原来,他渴望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猎枪,而购买陆哥的猎枪则成为了他目前最迫切的需求。
听完陆军的话,李政民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理解的光芒。
“他现在还缺多少?”李政民转头问向陆军。
“算上他这五百块钱,大概还缺三百左右吧。”陆军如实地回答道。
李政民微微点头,然后转向李建国,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你缺钱,怎么不告诉我?”
“鹿肉酒,你们正常卖,我不是过来拦着你们的,等会缺钱的事,等会再说。”李政民摆了摆手,示意楚云龙不要着急。
有了李政民的这句话,楚云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脸上露出笑容,立马把手上的五十张大团结递给李建国,仿佛对他来说,这五百块钱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
楚云龙和李伟峰小心翼翼地把这坛鹿肉酒抱到摩托车的后面,用绳子捆住,他们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直到捆了十几圈才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彻底的牢固了。
两人坐上摩托车,楚云龙发动引擎,对着陆军说道:“陆军,叔我先走一步,来日方长。”
陆军淡淡地回应道:“云龙叔慢点。”
“好嘞!”楚云龙加大油门,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声,随着一股黑烟从车尾喷出,两人骑着摩托车迅速离开了小院。
场面上现在只剩下了三人,气氛有些尴尬,李政民轻咳一声,打破了平静,他转头看向李建国,严肃地问道:“建国,你确定要买陆军的枪吗?”
“确定!”
李建国攥紧自己手上五十张大团结,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渴望。作为一名猎人,谁不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猎枪呢?那不仅是一种工具,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着他们与山林之间特殊的联系。
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枪都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仿佛天生就吸引着他们的目光。而对于像李建国这样以狩猎为生的人来说,枪更是不可或缺的伙伴。它不仅可以帮助他更好地完成狩猎任务,还能让他在山林中感到安全和自信。
李政民看着陆军,又看了看李建国,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李建国选择成为猎人这条路并不容易,但他也明白这个年轻人内心的执着和决心。于是,他缓缓开口道:“你能走上猎人这一行,说实话,我挺意外的。现在你已经有了两条优秀的猎狗,还有陆军愿意教你打猎,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和一把趁手的猎枪。”
说到这里,李政民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经验这种东西只能靠你自己慢慢积累,我帮不了你太多。至于猎枪,我也实在没办法给你买得起啊。”
然而,就在这时,李政民的语气突然一变,接着说道:“不过,我手里确实还有一些钱。这些钱一部分是家里以前存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上次……嗯,你懂的。”
说完,他看向李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加起来大概有四百块左右吧。刚才听陆军说你买枪还差三百块,我给你拿三百五十块。”
“你小子给我好好的打,千万别掉链子了,要不然……”
“咱家都跟着你喝西北风了。”
李政民板着脸说道。
话音至此,李建国和陆军两人听完这些话,全都是一副愣神的状态。
“怎么?你不想买枪了?”李政民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不是,只是觉得恍惚……”李建国迷迷糊糊的说着,随后还扯了扯自己的嘴巴,痛感从他的嘴巴处传来,这才确实了不是在做梦。
“爸,你就是我亲爹!我亲爹啊!”李建国兴奋地喊着。
“以后你随便打我,我都不会再骂你一句了。”李建国激动地表示。
李政民额头上浮现几道黑线,心中暗自思忖:这是什么鬼话?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小子还敢在背后骂老子?真是反了你了!
李建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挠了挠头,嘿嘿直笑,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陆军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话,不禁笑了起来。他知道李叔对建国的关心和期望,也理解这种方式可能会让人感到有些无奈,但他相信李建国能够理解其中的深意。
李政民接着说道:“建国,咱爷俩可把话说前面了啊。”他严肃地看着李建国,继续道:“这钱,需要还的,打欠条,还得有利息。”
听到这里,李建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他心里暗自嘀咕:“好嘛,这三百五里面至少有两百是我的,怎么我还要打欠条了啊?”他觉得自己被父亲算计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
“怎么?你不愿意啊?”李政民察觉到了李建国的情绪变化,问道。
李建国嘟囔着嘴,没有回答。
李政民见状,继续说道:“给你点压力,要不然你打猎不好好打,拿什么吃饭?”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儿子未来生活的担忧。
李政民直接说出了心里话,其实这钱要不要都没多大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李建国一点压力,让他明白生活的不易,激发他努力工作的动力。如果他整天吊儿郎当的,打猎技术再不提高,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陆军在旁边嘿嘿一笑,插话道:“李叔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建国饿着的。”他拍了拍胸脯,表示愿意帮助李建国度过困难时期。
李政民看了一眼陆军,笑着点点头。他知道陆军是个可靠的朋友,有他在,李建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他还是希望通过这次借款,让李建国意识到责任和努力的重要性。
“哈哈,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是你,他是他,压力必须要给他,不然这小子还真以为钱那么容易挣呢?”
“对了,年前你小子至少给我打中一只狍子或者是马鹿,否则……哼,有你好受的。”
“好嘞!”
李建国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心里想着:马鹿不好打,狍子总没问题吧?毕竟那可是出了名的傻狍子呀,不就是一枪的事儿嘛。
“我警告你啊,必须是你自己单独打到的,小军,你可不准帮忙啊。”
“李叔您放心好了,离过年还有整整一个月呢,一个月时间打一只狍子或者马鹿,如果他做不到,别说我了,就算是我爸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嗯,不错。”
李政民走进屋里,小心翼翼地从箱子底下拿出四十张大团结,从中抽出三十五张后,又将剩下的五张放回原处。
这笔钱本来是留着给李建国结婚时使用的,但现在情况有变,有更紧急且重要的事情需要用到这笔钱——购买猎枪。
李政民在家中的院子里仔细观察了家里的两只猎狗,他认为这两只猎狗品质良好,虽然它们可能不如陆军那只大黄野狗出色,但也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此外,两只猎狗之间的配合默契度也相当高。
李政民走出屋子,将手中的一沓钱交给李建国。李建国接过钱,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兴奋地说:“陆哥,我终于也能拥有自己的猎枪了!猎枪啊!”接着,他又激动地补充道:“来来来,陆哥,你数数看,这里一共有一百张‘大团结’,正好一千元整呢!”
陆军笑着接过钱,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再数,并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走吧,我们一起去我家,我这就去给你取猎枪。”说完,陆军带着李建国和李政民一同前往陆家。
陆军和李建国俩人进到后院,陆军把屋子炕上放着的56式全自动步枪拿了出来,递给李建国。
“呐,现在这把枪就是你的了。”
李建国拿在手上,浑身激动,有了,终于有了自己的猎枪!
李建国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百看不腻。
“陆哥,以后我也是有猎枪的猎人了!这枪真好啊!还是全自动的,陆哥,谢谢啊!”
“客气啥啊,我用全自动的不得劲,不如这把半自动的猎枪,你拿着这把刚好够用,遇到大型猎物近身扣下扳机不松开就完事了。”
“行,我知道了!”
李建国一口答应下来,两人回到了前院,李政民和李秋水俩人说着话,刚好目光转到李建国的枪上面。
李政民愣了一下,这把枪……是56式?他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李建国身边仔细打量起来。
“这……这不是56式吗?怎么会在这里?”李政民惊讶地问道。
李建国得意洋洋地说:“陆哥给我的,嘿嘿,以后我也是有猎枪的人啦!”
李政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当兵时使用过的56式,那是一段难忘的回忆。如今看到这把枪出现在这里,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感慨。
李秋水也走过来,好奇地看着李建国手中的枪。她虽然不懂枪械,但从父亲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把枪有着特殊的意义。
“爸,这是什么枪呀?看起来很厉害呢。”李秋水问道。
李政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是56式,曾经我当兵的时候玩过它。”
李建国笑着说:“陆哥说他用全自动的不得劲,所以才把这把全自动的猎枪给我。不过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以后打个野兔野鸡什么的不在话下。”
李政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轻轻地抚摸着枪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好好保管这把枪,它可是有历史的。”李政民嘱咐道。
李建国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把枪对于李政民来说意味着什么。
“儿子,你过来,你过来!”李政民的声音有些急切。
“爸,干嘛?我还没有玩够呢,过去干嘛?”李建国不情愿地回答着,手里紧紧握着猎枪。
李政民着急地说:“让你过来就过来,磨叽什么啊!”
“哦……”李建国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还是乖乖地拿着猎枪走了过去,嘴里嘟囔着:“爸,咋了啊?”
李政民伸出手:“拿过来,我看看!”
“爸,你是不是想打我猎枪的主意,我告诉你,没门啊,我买陆哥的,李婶还在呢,李婶,你看我爸。”李建国一脸警惕地看着父亲。
李政民笑骂道:“小兔崽子还告状啊,李姐,我就看看他的枪,不抢!”
李建国怀疑地问:“爸,你保证不抢?”
“保证不抢,快点把枪给我吧!”李政民不耐烦地催促着。
李建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枪递给了父亲。李政民接过枪,仔细端详了一番,嘴里喃喃自语道:“没道理啊……这枪怎么就值一千啊?”
“爸,你嘀咕啥呢?”李建国一脸疑惑地看着父亲。
“陆哥可跟我说了,这56式全自动步枪好着呢。”李政民一脸兴奋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好啊!”李建国有些不解地看着父亲,“陆哥亲自跟我说过,这可是一把好枪。”
“你小子要是敢对你陆哥不敬,小心我腿给你打断!”李政民突然严肃起来,敲了一下李建国的脑门。
李政民心里清楚,这把枪是56式全自动步枪,这种枪支非常难得,而且价格不菲。他不知道陆军是如何得到这把枪的,但他明白,陆军将这把珍贵的枪以一千元的低价卖给他们,这份恩情实在太重了。
李建国摇了摇头,感到十分困惑:“爸,你胡说啥呢?陆哥对我这么好,我一直都很敬重他的,这还要你教啊?”
李秋水站在两人中间,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她意识到,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和思维方式非常相似,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政民笑着说:“你呀,真是应该给你陆哥磕一个头表示感谢呢。”
此时,一直站在后面看戏的陆军赶紧摆摆手,急忙说道:“哎呀,可使不得,李叔,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要是建国真的给我下跪,等下他又要把枪拿走,那我可怎么办才好呢?”
给自己跪一个?这完全没必要嘛。
李政民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地苦笑一声:“唉,还是你们俩兄弟感情深厚啊。陆军,今晚来我家吃晚饭吧,李叔好好招待招待你。”
陆军一听,立刻高兴地回答道:“那太好了,不过能不能叫上我爸妈和陈达叔一起呢?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李政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可以,人多更热闹些!”
“嗨,差点忘了陆军你家那头野狗了,不过我看……八成是有点悬了,毕竟马鹿和野狗的差距还是有不小的,野狗追野兔,野狍子能追上,但要是想追马鹿,那可就难说了。”陈叔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悬乎,不过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我家野狗能给我带来惊喜呢。”陆军笑着说道。
“哈哈,也是,不过就算没追上,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呀。”陈叔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哦?什么办法?”陆军好奇地问道。
“嘿嘿,我们可以下套啊,用绳子和套子做一些陷阱,把马鹿套住,这样就能抓到它了。”陈叔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下套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伤到人怎么办?”陆军有些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我们只要选择合适的地方下套,不会伤到人的。而且我们只是抓马鹿,又不是要伤人。”陈叔安慰道。
“好吧,那我明天就去准备一下绳子和套子,过几天再进山呗。”陆军点了点头,决定采纳陈叔的建议。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准备好了,咱们就一起进山抓马鹿!”陈叔兴奋地拍了拍手,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抓住马鹿的场景。
陈叔嘿嘿一笑:“走吧,天不晚了,再晚回去,那边也该急了。”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