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病房门忽然被破开,鱼贯而入几名穿制服的警察。
沈妍夕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在地上,两只手腕一凉。
她挣扎间,看见郁寒深和司桐,以及沈老夫人和沈沐黎相继走进来。
“沈妍夕,枭哥摔倒,居然真的是你做的!”沈老夫人指着沈妍夕,“沈家真是白养你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沈妍夕整个人都懵了,直到被警察提起来,看见病床上沈老爷子依然一动不动地闭眼躺着,而司桐和沈老夫人、沈沐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他的情况。
她浑身一震,这才意识到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沈老爷子。
而是蜡像假人,因为做得太逼真,她刚才离得那么近,也没察觉到不对劲。
尤其是看到一名警察从床头柜的花瓶里拆下摄像头。
她更是双眼充血,刚才她跟沈老爷子说的话,都被录下来了。
沈妍夕看向身姿挺拔的郁寒深,后背爬上一阵寒意,她脸色惨白地呢喃:“我居然……又中了你的套。”
江明修是他的人。
她是听了江明修的话,担心推沈老爷子的事败露,才来动手。
郁寒深没看她,只跟领队的警察握手,“外公的事,就麻烦李队了,一定要调查清楚,还老人公道。”
领队警察的态度诚恳又恭敬,“那是自然,这是我们的职责。”
沈妍夕很快被带走。
司桐扶着沈老夫人去了另一间病房,这间病房,病床的上半部分抬起,沈老爷子虚弱地靠在病床上。
“沈妍夕当真来了?”沈老爷子说话有气无力的。
沈老夫人坐到病床边,抹着泪道:“都是我不好,当初我真不该坚持领养她,我是看她有点像小黎小时候的样子,没想到差点害了桐桐和你。”
“跟你没关系。”沈老爷子没什么力气地握着老妻的手,“别哭了,我有点渴,给我倒杯水。”
“哦,好好。”沈老夫人擦干眼泪,生龙活虎地忙起来。
沈老爷子看向沈沐黎和司桐、郁寒深,“你们都去忙吧,我这没什么事,你们不用天天往这跑,尤其是小黎,小梧桐才三个月,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去年十月,沈沐黎顺产生了个女儿,取名司凤梧,小名小梧桐。
三人到停车场,正巧司清城的车驶过来,劳斯莱斯一停稳,司清城就脸色焦急地抱着粉色的襁褓下车。
伴着一阵奶声奶气的哭声。
小梧桐黏沈沐黎黏得厉害,一时半刻都不能分开。
沈沐黎一阵心疼,上前把女儿抱进怀里,小梧桐感受到妈妈,立马不哭了。
司桐凑过来看妹妹,小家伙长得实在漂亮,白皮肤长睫毛,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哭起来细声细气,特别可人疼。
前两天跟舅妈打视频,舅妈在视频里见着司桐的这位小妹妹,说长得和司桐小时候一模一样。
沈沐黎扭头瞧见眉眼带笑的大女儿,鼻梁没由来一酸,眼眶跟着发热。
两个女儿长得像,性格肯定也像,小时候的司桐是不是也这么黏妈妈?可那时候她没有妈妈可以粘着。
“我想去贡院住几天。”沈沐黎说:“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司桐没意见。
旁边,正在说事的司清城和郁寒深同时转头看过来,眉头紧皱。
但不等他们发表意见,母女俩已经欢欢喜喜地带着小梧桐上了车。
司清城、郁寒深:“……”
还有半个月过春节,年关将至,司清城和郁寒深格外忙,把母女俩送回贡院,两人就各自驱车回公司。
一下午,司桐边带孩子边看资料,沈沐黎这段时间也比较忙,一直在书房里主持跨国线上会议。
晚上八点左右,郁寒深先回贡院,进客厅,就看见司桐抱着穿着粉色连体衣的小梧桐来回走。
沈沐黎还在开会,小家伙在司桐怀里,居然也不哭不闹。
“君宝和卿宝睡了?”郁寒深脱下沾了雪的大衣外套,随手丢去沙发。
佣人立马上前捡起来挂进玄关衣柜里。
下午海城飘起了雪花。
郁寒深走到司桐身边,伸手碰了碰小梧桐白嫩的脸蛋。
“他们俩吃完就睡。”司桐吐槽了一下小猪一样的儿子,见郁寒深很喜爱小梧桐的样子,把孩子往他面前送了送。
“要不要抱一下我们的妹妹?”她用打趣的口吻问。
郁寒深伸手把小梧桐接过去。
软软小小、粉嫩嫩的婴儿和男人深沉威严、挺拔健硕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反差。
却又意外地和谐温馨。
司桐在旁边看得心尖一动,她忽然说:“我给你生个女儿吧。”
郁寒深薄唇边的笑淡了淡,转头,对上小妻子亮晶晶的美目。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他的语气带上大家长的严厉和强硬,“别再起这个念头。”
司桐听他不容辩驳的腔调,无意识地噘了下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她毕业前,一定给他生个女儿,让他儿女双全。
不过怎么怀孕,倒是个问题,自从生了君宝和卿宝,郁寒深在避孕方面格外重视。
……
年后初六,小梧桐摆了百日宴。
三月八号,沈妍夕开庭,曲博安主张以故意杀人定罪,最终,沈妍夕被判十三年。
江明修提起诉讼离婚,法院已经受理,等一年后,法院会直接判离。
三月下旬,沈老爷子康复出院,他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股东大会,正式将司桐介绍给沈氏集团的全体股东。
司桐开始跟着沈老爷子出席各种饭局,接触沈氏集团的合作商。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这天中午,司桐接到张梦玲喊她逛街的电话。
一见面,张梦玲就吐槽,这个月给司桐打了十几个电话,真是好不容易把她喊出来。
司桐递上路上买的奶茶,“最近是忙了点。”
张梦玲接过去,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司桐,末了,啧了啧嘴,“金钱和权力确实养人,你现在瞧着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往这一站,派头十足啊。”
一点都找不出曾经的寒酸样。
司桐浅淡一笑,“别贫嘴了,叫我出来想买什么?”
张梦玲道:“莫大哥要过生日了,给他挑个礼物。”
提起莫煦北,司桐看着她:“你跟他……”
“我们什么都没有。”张梦玲连连摆手,“我们清白着呢。”
司桐眯起眼。
张梦玲竖起两根手指做发誓状,“真的,他嫌我小,唉……”
“所以我准备在他过生日的时候,把他灌醉,拿下他,你说怎么样?”
司桐的眼神不赞同,“一点都不怎么样。”
张梦玲泄气:“我怎么这么倒霉,两次喜欢男人,都出师不利……”
没说完,她猛地捂住嘴,她两次喜欢的男人中的一个,可是眼前这位司大小姐的亲老公。
司桐神色淡淡,倒没在意。
两人乘电梯上了环贸中心的最顶层,然后一层一层往下逛。
在第九层的孕婴区,意外地碰到两个熟人。
荣画桥和荣景月。
荣景月一见着司桐和张梦玲,顿时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讨厌的人?真晦气!”
张梦玲立马回击:“说得好像你多讨人喜欢一样,家里没有镜子吗?没有镜子总有尿吧?麻烦照照你那尖酸刻薄的嘴脸!”
“你!”荣景月气得指着张梦玲的鼻尖。
“指什么指,没家教!”张梦玲打开她的手。
荣景月咬牙切齿。
“行了,月月,别跟不重要的人一般见识。”荣画桥开口,她说话时,眼睛看着司桐。
司桐也在看她。
荣画桥挺着大肚子,瞧着,应该是快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