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走到楼梯,一头抄起吴峫,麻溜的给他往厕所送。
它这个做叔叔的,一眼就知道孩子翘起尾巴是o屎还是o尿。
等吴邪在狗叔的看护下回来,客厅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切就像是他梦游编造的一个梦境。
梦境中有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亲戚好像也算是合理。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再加上他上完厕所浑身轻松,困意猛然袭来。
他浑浑噩噩的狗叔送回房间躺在床上,还来不及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迷迷瞪瞪的睡过去。
睡前想的是明天一定要问爸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第二天嘛,解连环和吴三省打开车尾箱,都是烟花仙女棒,孩子们玩疯了,吴峫自然也不例外。
等他再次想起来这件事,已经从北平回到杭州了。
学校开学了。
说来惭愧,之所以再次想起来了这件事情,是因为上课发呆开小差想起来了。
在上课的时候,做什么都比正经上课要来的有趣。
他记住了自己的疑问,想着回家找老爹好好盘问盘问,结果下午放学来接他的是妈妈。
妈妈说,爸爸去出差了。
亏得吴老狗不知道,不然肯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嘶,果然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啊。
不要拿孙子做奇怪的实验啊喂——!
总之,在吴一穷回来之后,沙发还没坐热就遭到了儿子夺命三连问。
作为吴老狗的大儿子,自然是继承了不少父亲的影帝属性。
吴家三人分工明确,白灰黑,儿子问的这个问题自然不是他管的范围,转手就给吴峫带去找爷爷了。
吴老狗年轻的时候忽悠精明的外国佬都轻轻松松的,如今老成人精了,对一个小吴峫,忽悠起来自然手拿把掐。
吴峫有点像年幼时的吴老狗本人,但老实程度要超过吴老狗太多了。
只需要稍微给他讲点以前下斗的时候,就能轻松分散吴峫的注意力。
久而久之,他就不怎么在意自己家里有个他从未见过的亲戚了。
事实证明,你爷爷还得是你爷爷。
之后吴峫确实没有再提过亲戚的事情,而是天天缠着吴老狗讲以前的故事。
血尸墓、矿山、四姑娘山……
对年幼的吴峫来说,就像是一场一场波澜壮阔的冒险。
等到他再长大点了嘛,就知道害怕了。
别人家小朋友妈妈恐吓孩子再哭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那只是口头上说是。
但他不一样,他是真的有这个可能被警察叔叔抓走。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解九没熬到退休就走了,同年解连环和吴三省与陈文锦一起出海。
与之一起的还有霍玲,李四地……
以及,消失已久的张起棂。
——
1996年2月18日,港岛。
社团每年过年都是最热闹的时候,不仅有钱分,还有团年饭,张海客所在的社团自然也不例外。
张海客包下来了整家酒楼,主会场在三楼,正中央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尊威严的关公像。
关公像面前有花生糖果苹果橘子烧肉烧鸡等一系列拜神的,最显眼的还是正中的一个金色香炉,上面插着三根可以烧一整宿的香,有手腕粗细。
这家酒楼是张海客手下的伙计开的,平时用来接待普通客人,也可以在特殊时间段提供场地开会,像现在这样。
摆台下方还有一个铜制的大香炉。
按传统,正式加入社团之前都得发誓上香拜关公。
拜过门就不同于街边的古惑仔,自己衰无所谓,不要坏了社团的名声。
今天除了是团年饭,还是总结大会,赚了多少钱,怎么分。
本来应该是高高兴兴的,但饭吃到一半,张海客接到了一个电话。
“大哥!叫阿杏快走,差佬来找麻烦!!”
电话里的男声急促而紧张,张海客的脸色有了变化,他扫了一眼周围热闹的人群,转手挂掉电话捏了捏张海杏的手,给她塞了串车钥匙。
“车在后门,上环码头有船,去蛇口,这边我搞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