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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不过半个时辰,一封圣旨就送进了狄府里面。

送圣旨的人是虎敬晖,两人对完眼神之后,李存希跪拜领旨。

说了一堆官话之后,虎敬晖终于来到最重要的环节。

“……特命李存希为御史台监察御史,位列正八品上,不必入御史台报道,直随佐狄怀英,钦此!”

“臣李存希领旨谢恩!”

李存希起身之后,接过圣旨,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上了。

“十三岁的正八品上官员,存希,你现在有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的权力了!”

“实在是陛下天恩浩荡,如此厚恩,存希永生不敢忘,定会竭尽全力报效陛下!”

虎敬晖并不急着走,反倒是继续问道:“存希,你既然是已经是正八品上官员,你现在想做些什么呢?”

李存希愣了一下。

按理来说,这个问题不应该虎敬晖来问自己。

就算问,也不应该是在这个场合问。

正思考间,只见虎敬晖在朝自己递眼神。

对视一眼之后,李存希心领神会,朗声道:

“存希此刻,正是要前往魏王府中,去见一见存希的恩师!”

虎敬晖和善一笑,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在府上叨扰,这便回宫复命去了。”

两方人在狄府之外分别,李存希坐上武承嗣赏赐的马车,由乔泰驾车,前往魏王府。

魏王府还是和往常一样,华贵,热闹。

下了马车,李存希整理了一下衣装,这才昂首挺胸的来到门房处。

“下官李存希,特来拜见魏王,还望您老去通报一声。”

“原来是李公子,快请进快请进。”

“不用通报吗?”

“殿下说了,以后如果是李公子来了,就直接带进来就是了,您可是殿下最喜欢的门生。”

老门房皱巴巴的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还没有正式踏进魏王府,李存希就感受到一股阴谋的气息。

他,李氏宗嗣、黄国公幼子,是特么魏王最喜欢的门生!

说出去谁信啊!

可这件事情居然就发生在他的头上。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和武承嗣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公子,这边请。”

进了魏王府,来到正堂。

只见武承嗣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正在观看脱衣舞。

四名西域美女身姿婀娜,舞姿风骚,光是看着都忍不住的咽口水。

年纪不过十三岁的李存希,怎么受得了这种舞蹈,急忙抬袖掩面。

“诶,大哥,外面那个不是李存希么?”

男人探着头张望了一眼,随即开口道。

聚精会神欣赏脱衣舞的武承嗣顿了一下,挥挥手示意西域美女们都下去。

一众美女眼看着就要脱干净,却突然就可以离开,个个俯首低眉,当真离开了正堂。

“存希啊,来来来,我等你好几个时辰了,都无聊到看脱衣舞了。”武承嗣乐呵呵朝着李存希招呼道。

“不是,大哥,你不是天天在家看脱衣舞么,看个没够,什么叫无聊到看脱衣舞,你可不实诚啊。”男人说道。

“这要是小时候,我非一脚给你踢一边儿去!”

武承嗣迅速黑脸,不过又立马面带笑容看着走上正堂的李存希。

“陛下这是赏了你什么官?”

“恩师,陛下皇恩浩荡,赏赐我正八品上监察御史之职,随佐叔父,不必往御史台上任。”

武承嗣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存希。来人啊,沏茶。”

“谢恩师。”李存希应了一声,来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屁股还没捂热,只见武承嗣身侧的男人一捋胡须,砸吧砸吧嘴,问道:

“诶,大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李存希的恩师?”

武承嗣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满朝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李存希就是我的门生,我乐意把他当门生,他乐意喊我恩师,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感慨万千,一声长叹之后,轻声道:

“这可真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啊!”

武承嗣闭上眼睛,额前青筋暴跳,嘴上却是不停:

“不会说话,你可以试着闭嘴,为兄不会当你是个哑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你居然还学习人家读书人说两个词……”

李存希也闻出味儿了,赶忙站起身来。

“恩师,不知这位是……”

“本王,常山郡王武承业。”男人仰着脖子,得意非常。

“下官李存希,见过常山郡王。”

“起来吧……”武承业兴致缺缺,“大哥,这京城中事实在无趣,改日我就要回洛阳去了,那边还等着我去监管。”

“行,带上那几坛酒吧,就当是你在路上喝的舒坦点。”

“好。”

……

岭南!

在群山之中。

陶干策马而来,停在门外。

一个小孩子在门口打滚,青年男人坐在屋内,和一个年轻女人盘算着家里的花销。

陶干自言自语道:“按照那位给的位置,就是这里了。”

他翻身下马,朝着门外道:“请问是裴伷先裴先生的家吗?”

青年男人停下,站起身来,满脸无力的望向陶干,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是陛下让你来赐死我的吗?”

“裴先生,我是故黄国公李霭第八子李存希公子的随从陶干,奉我家公子李存希之命,给您送来我家公子的亲笔信,望先生能查看一番。”

陶干俯身,从怀里掏出了李存希写给裴伷先的亲笔信,而后双手递给裴伷先。

略显惊讶的裴伷先,并不急着接过陶干手中的信。

他迟疑了片刻,脑子里面飞速转动。

很快,他开口道:“黄国公第八子?我若不曾记错的话,黄国公嫡亲的第八子,可是叫李泽州,而不是叫李存希。”

陶干坚持双手递信,道:“我家公子有言在先,说是不管裴先生说些什么,只要裴先生愿意看完我家公子的信,不管有什么疑惑,都会解开。”

裴伷先突然颓废一笑,道:“也罢,也罢,不管是不是黄国公的第八子,想必都没有害我的理由,那便看一看吧。”

裴伷先说罢,接过了那封信,暴力的拆开信件,取出信纸,准备看看李存希写了什么。

“裴先生,见信如晤。黄国公第八子李泽州,向先生问好!”